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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同在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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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为防盗章  何钰换好了衣服, 穿戴整齐, 头顶玉冠, 又是那个翩翩公子。

    沾了容貌的光, 何钰被列为京城三小公子之首, 文有许修竹, 武有周浩然,他仅凭容貌一样,便胜过两人。

    若再比其它的, 也并不比俩人差, 在两个对头看来,他每次都胜之不武, 使用歪门邪道, 实际上只是藏拙罢了。

    木秀于林, 风必摧之,在这个暗藏杀机的京城里过于嚣张, 即便他背景深厚,有父亲撑腰,又有娘家鼎立, 也活不过弱冠之年。

    但是碍于父亲好面子,无奈出出风头而已。

    丞相常说何钰像他,其实何钰集两家之长,既有父亲的深谋远虑, 又有母亲的聪慧善良。

    可惜生在丞相家, 他只能展现一样, 容貌是附带的。

    长成这样也不能怪他,要怪就怪年轻时候的丞相太俊,年轻时候的母亲太美。

    何钰轮廓偏向父亲,五官立体,尤其是那双凤眼,煞是勾人,当年他母亲就是被这张脸迷的神魂颠倒,死活要嫁给父亲,不给嫁就以死相逼。

    弄的姥爷很是下不来台,最后还是姥姥打的圆场,这事才过去。

    “少爷,等等我。”

    元宝拔了剑,又进屋拿了鞘,合在一起背在背上,那剑上有个挂绳,可背也可拿在手里。

    他急急追了出来,冷不防何钰脚步一顿,直直便撞了上去。

    “哎呀。”元宝揉了揉鼻子。

    他家少爷自小习武,坐如钟,站如松,后背也稳,被他大力撞过之后依旧纹丝不动。

    “元宝。”何钰回头看他,“你看我像女子吗?”

    他长的好看,眼中又含了笑,唇红齿白,更显俊美。

    元宝一呆,“少爷,莫不是哪个不长眼的居然将少爷认成了女子?哎呀,不行了,笑掉我的大牙了。”

    何钰面上如常,白玉一般的手往外一指,命令道,“去,绕着丞相府跑十圈,什么时候跑完了什么时候回来。”

    “啊?”元宝吃了一惊,遂又委屈问,“是因为我刚刚笑了吗?”

    何止是因为笑了,还因为没眼光。

    何钰丢下他继续走,路过一处池塘边突然停了下来。

    他站在边上,细细观察。

    因为从小教和养的原因,让他身上无一丝女儿模样,要说长相,因为像爹,偏向中性。

    若说性格,也依了父亲,更像男儿。

    再说习惯,一言一行都是大家风范,又自小习武,哪里有一点点女儿家的温柔贤惠?

    持家之道和女儿家会的缝缝补补,他更是一窍不通。

    也难怪元宝看不出来。

    每天折腾他的少爷竟是个女子。

    何钰自己都想不到。

    他摇摇头,绕过池塘赶路,父亲住在同德院,离这里不远,何钰很快到了地方,还没进来就听到他爹吩咐管家找他。

    “爹,找我什么事?”何钰两步迈了进来,拱手作礼。

    “你的身体好了?”丞相愁容满面的脸上总算舒展了些,“是你姐姐。”

    他把一张书信递给何钰,“你自己看。”

    何钰接过扫了两眼,一目三行看完。

    书信上说他姐姐何蓉怀胎八月有余的孩子胎死腹中,怀疑是被人下毒所至,可在宫中孤立无援,希望爹爹能助她一臂之力。

    然后宫之事,朝廷一品大官怎能插手?若非如此他姐姐又怎么可能在宫中被人欺负。

    父亲在朝廷上斗,何钰在书院内斗,姐姐却在后宫里斗,对手都是太尉家和御史家。

    “可惜啊,何蓉那孩子没得我半分真传,竟斗不过他人。”

    朝廷上丞相分毫不让,书院里何钰也略胜一筹,唯独他那个姐姐败下阵来。

    “父亲,让我去吧。”何钰毛遂自荐,“此等后宫之事父亲不方便插手,但是我还小,做弟弟的帮姐姐是应该的。”

    丞相就等他这句话,“好,你办事我放心。”

    何钰将书信折起来塞进怀里,“那没什么事孩儿先回去了。”

    正好他想进宫探探风头,再顺便查查顾晏生的秉性,若是可行这队便站了,若是不行,再寻下家。

    丞相点点头,眼中带着笑意,竟越看何钰越顺眼。

    只是可惜啊。

    如此优秀竟是女儿身。

    何钰转身,快走到门口时又折了回来,“父亲,我这次生病折腾了不少时日,除了风寒发热之外,大夫可还说了其它病因?”

    他提醒道,“孩儿身上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毛病?要不然小小一个风寒与发热,为何折腾了七天?”

    这话说得已经很白了,算试探,也希望父亲借此将隐藏在他身上的秘密主动说出来。

    纹在身上的图腾是不是真的?

    不告诉他男女之别是不是怕他伤害何晓?

    他在父亲眼里算什么?

    算儿子还是女儿?亦或者利用工具?

    若没了利用价值,还会对他如往日一般吗?

    丞相板下脸,“胡说,我儿自幼习武,身强体壮,怎会有其它毛病?是不是谁又嚼舌根了?”

    还是不肯告诉他吗?

    何钰垂下眼眸,“父亲多心了,是孩儿在床上躺了几日,身心难受便想岔了。”

    丞相拍了拍他的肩,“病来如山倒,别说是你,便是为父病了也一样。”

    他笑了笑,满面慈祥,“好了,别多想了,去见见你母亲吧,你生病最紧张的莫过于安氏。”

    何钰明白,“那我先去给母亲请安了。”

    他早上起来的时候元宝告诉他母亲累坏了,先去休息,何钰中间又去沐浴更衣,花了一个时辰左右,母亲也该起来了。

    何钰重回廊下,打眼一瞧发现院内一个狼狈的身影远远跑来。

    “少爷,我知道错了。”元宝满头大汗。

    “错在哪了?”何钰脚步不停。

    元宝跟在他后面,“我不该笑话少爷的。”

    “笑话少爷什么?”何钰双手背在背后,昂头挺胸问。

    “别人说少爷坏话,我不仅不该笑,还应该帮着少爷骂回去。”

    看来还是没懂啊。

    何钰淡然指着外面,“再去跑十圈,我不说停,你就一直跑下去。”

    “啊?”元宝惨叫一声,“少爷!”

    少爷虐我千百遍,我待少爷如初恋。

    何钰也不理,径直去了内院,母亲的房前。

    正逢大丫鬟端了清汤过来,何钰拦下她,将盘子接在手里,亲自送去。

    母亲半躺在贵妃椅上,身上盖着薄被,双眼闭着,似是还没醒。

    何钰将汤放在桌前,又起身将被子朝上拢了拢,把母亲略显单薄的身体完全盖住,这才满意返回。

    临走前将门带起,又去院内喊了元宝,“备上马车,咱们进宫。”

    元宝一听进宫,有些发怵,“又进宫啊。”

    何钰的姐姐不喜欢元宝,元宝每次进宫都要受气。

    元宝瘪瘪嘴,不情不愿出去喊了马夫,将车准备好,出门一应须带的东西也一一带上,差不多后才去喊何钰。

    何钰想着事情,心不在焉上了马车。

    他的姐姐是皇后,按理说不该受了欺负,偏偏皇上不知道藏着什么心思,另设了一个皇贵妃与皇后争宠,更趁皇后怀胎不方便,将管理后宫的权利交给了周贵妃。

    这一下不得了,既有人争宠,凤印又不在,几乎将皇后的权利架空,以达到三家平衡的地步。

    三足鼎立,其实是皇上搞的鬼,帝王策略,下面的人斗,他这位置才坐得稳。

    一家独大与两家争锋都是朝廷大忌,底下的声音越多,皇上才好做决定。

    一槌定音。

    何钰半躺在马车上,手里拿着小酒,风吹过,将帘子刮起,露出外面驾车的元宝。

    元宝原先是奶娘的孩子,后来奶娘死了,留下四岁的元宝孤苦伶仃,他不知得了谁的叮嘱,自觉跟在何钰身后。

    那时候何钰才五岁,生活琐事自己做不了主,母亲嫌元宝太小,何钰平时接触的人又都是大人物,不小心冲撞了哪个,只怕会连累何钰,于是不肯让元宝跟着。

    但是元宝一根筋,一句话也不说,每天天一亮就守在何钰的廊下,有时候困了就依着门睡一会儿。

    何钰的门一打开,他立马惊醒,屁颠屁颠的跟在何钰两边。

    何钰手一抬,还没说要什么,他已经拿来了清茶,何钰眉头一皱,他立马知道是嫌椅子脏了,自己用宽袖擦擦。

    何钰从来没说要他,但是也没赶他走,他能跟上就跟上,跟不上就在院里待着。

    因为小,母亲看他可怜也没赶走,就让他这么混着,谁知何钰越用越顺手,一不小心用到了现在。

    如果他是女儿身,那随身伺候他的元宝呢?

    “元宝。”何钰放下杯子,“进来。”

    元宝连忙将绳栓交给其他人,自己掀开帘子进去,“怎么了少爷?”

    “把衣服脱了。”

    何钰没有拐弯抹角,“少爷想看你的身子。”

    元宝:“……”

    猜他是亲王之子,是因为四个亲王都在京城,虽然养花的养花,种草的种草,名义上已经对皇位看淡,但实际上怎么想,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隐藏实力者也不是没有。

    “所以你到底是谁?”顾晏生歪头看他。

    何钰俯下身子,“你想知道?”

    “嗯。”

    “不告诉你。”

    刚刚那句‘花花公子’已经把他得罪狠了,何钰很记仇的,当初被顾晏生推下河,那仇记到现在。

    顾晏生也没勉强,“总有一天你会告诉我的。”

    既然说要辅佐他,日后相处的机会自然很多,不急在一时。

    何钰从墙头跳下来,“你酒也喝了,菜也吃了,热热身如何?”

    他拔出长剑,“只有我们两个,不用手下留情。”

    顾晏生沉思片刻后点头,“既然你有这个雅兴,我奉陪到底。”

    他也取出匕首,站在何钰对面。

    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何钰的剑比他长了不知道多少,他又使了擅长的《破云九式》,加之轻功辅助,天又黑,交手几招,顾晏生眼一花,便被刺了一剑。

    何钰把握的很好,只是小小擦伤,“刚刚脚下一滑,你懂的……”

    顾晏生颌首,“刀剑本就无眼,你不用有顾虑。”

    他匕首一横,又与何钰交手了几招,这次何钰故技重施,长剑扫来,顾晏生却没有像上次似的躲开,因为躲不开,他上次就吃了这个亏。

    锵!

    长剑与匕首碰撞,擦出细小火花。

    顾晏生的匕首短,震的虎口发麻,他退后一步,颇有些歉意,“没想到你的剑这么薄,对不住了。”

    何钰的剑是薄剑,以轻巧著称,被他硬碰硬,砍出一个豁口来。

    “不碍事,一把剑而已,这种剑我家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何钰强装镇定。

    这把剑是父亲花了重金给他铸的,据说还是出自名师之手,结果这么不中用,说破就破。

    或许不是他的剑不中用,是顾晏生的匕首太利,超过他的,于是便砍断了。

    何钰心疼那剑,将之一丢,耍赖道,“空手打如何?”

    那剑只破了个豁口,找人修修还能修好。

    顾晏生倒没有介意,“好。”

    俩人赤膊上阵,何钰将过宽的衣袖用袖带绑在手腕上,摆开架势,跟顾晏生缠斗在一起。

    顾晏生用的是苗疆的功夫,以诡异著称,不走平常路。何钰初始不了解,小吃了点亏。

    不过他比顾晏生见识多,打斗经验也足,经常大比小比的打,许多招式和技巧顾晏生都没见过,吃的亏更多。

    拳脚无眼,你挨一下,我挨一下,打着打着就乱了,招式全无,耍无赖似的,你揪我衣领,我抓你头发。

    顾晏生就跟不会疼的瓷娃娃似的,何钰打在他身上,完全不影响他的行动,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他自己不行,受不住疼,初期占尽优势,渐渐的落在下风,被顾晏生骑在身上。

    “打脸绝交。”

    顾晏生动作一顿。

    何钰砰的一拳打在他脸上。

    顾晏生被那一拳打蒙,捂住脸吃惊道,“你耍赖。”

    “这叫兵不厌诈。”何钰站起来,拍了拍身上沾的灰,弯腰去拉他。

    顾晏生松开捂住脸的手,露出青紫的半边脸。

    “噗!”何钰没忍住,笑出声来。

    “笑什么?”

    “没什么。”他强忍着笑意,把顾晏生拉了起来。

    “擦点药吧。”把人打成这样,怪不好意思的。

    何钰从身上摸出一瓶药,丢给顾晏生,顾晏生伤在脸上,自己看不到,先前挨的那一剑也在背后,上药不方便。

    那药被他拿在手里,也不用,青着脸坐在院里的小板凳上。

    何钰一把抢了过来,“还是我来吧。”

    他把顾晏生按在板凳上,拉下衣物,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肤,蝴蝶骨的位置多了一道血痕,很浅,也不长,不过肯定很疼。

    何钰突然觉得自己有点过份,他记得小时候父亲让他咬破手指头按手印,那伤疼了好几天 ,顾晏生这个最少十天半月好不了。

    “疼就喊出来。”药是粉末,倒在伤口上可以很快结疤,滋养身体,让破口的地方好的更快。

    何钰洒的急,很多粉末掉进顾晏生的衣物里,他往下拉了拉,又用袖子把多余的擦掉,凑的近,一眼瞧见细腻的皮肤上大大小小的伤痕。

    半藏在衣物里,往下拉还有很多。

    “怎么弄的?”何钰摸着其中一道问。

    他指尖微凉,冻得顾晏生一个激灵。

    “母妃发疯时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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