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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丫摸了摸王带娣的头,说道:“带娣真乖,不过娘的事情自有大姐来解决好不好?这样吧,等你回去了将今天的事情跟咱娘说一嘴,到时候姐自有办法。”
“大姐你真的有办法吗?我和娘什么时候才能搬来这里住?那个家里现在太可怕了。”王带娣幼小的心灵已经有了阴影。
王大丫郑重的点了点头,“放心一定会有办法的。”
三姐妹吃过饭之后,王大丫又让王二丫准备了好些煮好的鸡蛋,带上饭菜决定跟王带娣一起去找刘氏,她觉得有必要让刘氏知道她的现状。
到了田里的时候,王大丫远远的看着刘氏正佝偻着脊背在地里忙活着,眼眶一红,心里莫名的感到酸楚,巧的是,王大川这会儿不知道去了哪里,只有刘氏一个人,于是王大丫快步的走了过去,喊了一声:“娘!”
刘氏回眸,原本就消瘦的脸,眼眶已经深陷,一看就是连日来没有休息好的样子。
“大丫,你咋过来了?”刘氏扶了一下腰,站起身子迎了过来。
王大丫忙将手里的餐盒递到刘氏的面前,“我来给你送些饭,我爹呢?怎么不见他?”
刘氏看着王大丫手中的餐盒双眼放光,就像是好几天没吃饭的样子,一边接过餐盒,一边说道:“你爹去砍木头了,这不你二婶有孕了,非要嚷着做个小木床。”刘氏说到这里的时候,王大丫能感受到她浓浓的哀伤之气。
王大丫点了点头,“娘,先赶紧趁热吃了吧。”
刘氏打开餐盒,一股浓郁的香气扑鼻而来,她顾不上许多,胡乱的擦了擦手便拿起馒头就着肉吃的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这期间王大丫一直没有说话,直到她吃完之后才淡淡的开口:“娘,我有身孕了。”
刘氏刚刚吃完最后一个鸡蛋,本还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可听到王大丫这话的时候,好悬一口吃蛋卡在喉咙里。顺了好半晌,涨红着脸说道:“你说啥?有了身子?大…大丫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大丫觉得她没有告诉王二丫真相是因为她太小,可刘氏必须要知道,她如今这番模样都是李婆子一家害得。
“娘,当初你还记得我从棺材里爬出来那件事情吗?其实那天我被人强暴了,只不过天太黑,我没看清他的脸,我也是刚刚发现有了身子。”王大丫语气平淡,没有太多的情绪波折。
刘氏却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平复了好半晌才哭着喊道:“老天呢,你为啥要这样对我们啊?大丫已经够不容易了?难道你非要逼死她吗?”
一个背着‘克夫’名号的寡妇,如今又有了身孕,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要被人沉塘?
刘氏哭喊发泄完了之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忙拉着王大丫的手腕说道:“大丫,走现在去镇子上,这个孩子不能留。娘陪你去好不好?”
刘氏的手劲很大,抓得王大丫有些疼,可王大丫没有甩开她而是坚定的说道:“娘,我已经想好了,这个孩子我会留下来。不管怎么样,以后我肯定是不会再嫁人了,这个孩子算是我将来的一个依靠了。”
“胡说八道!”刘氏头一回冲王大丫瞪眼睛,“你还有二丫和带娣,还有我这个母亲,虽然将来亲事不好找,可总能出嫁的,大不了找个鳏夫。可你若是带个来历不明的孩子,到时候可真会没命的。”
王大丫知道刘氏在为她着想,可如今她想要说的不是这些,她只是要让刘氏看清楚事实。“娘,孩子的事情先暂时不用考虑,到时候我自有办法,可是娘您有没有想过,造成今天这种局面的究竟是谁?”
“我知道,你奶她…”刘氏话说了一半便被王大丫打断了。
“娘,您还没有看清楚现实吗?是,这事情跟我奶有直接性的关系,可你有没有想过,这其中真正把我害成这样的是我爹!”王大丫斩钉截铁的说道。
刘氏的双手无力的放下,垂下头不敢直视王大丫的眼睛,“跟…跟你爹有啥关系?”
王大丫叹了口气,“为啥我奶能这样肆无忌惮的作践我们?还不是因为我爹窝囊,还不都是因为他嫌弃我们不是男儿身?可即便他有了男孩儿又能怎么样?到最后还不是被我奶害死了?说白了一点,我爹他太愚孝了!一点大男人的责任感都没有,娘!”
王大丫忽然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继续说道:“娘,你再看看你自己,才三十多岁,看上去却比我二婶老上许多,你在家里当牛做马,可她们非但不感激,还觉得你是应该的,甚至连一顿饱饭都不让您吃上!娘,您也是有娘亲的人,如果我外婆知道你过的是这样的日子,她心里又会有多难过?”
提到王大丫的外婆,刘氏再也忍不住流下眼泪,“我…我已经好久没见过你外婆了,再说家里有你舅舅们,她…她不会惦记我的。”
王大丫真是不知道该说些啥好,这些年刘氏完全被李婆子一家糙磨的不像样了,“娘,您仔细想想,外婆真是那样重男轻女的人吗?我记得小的时候您还跟我说过,当年您在娘家的时候,您虽然是个女娃,可外婆可是最疼您的!”
刘氏的记忆突然像是泉水一般打开,是啊!刘氏家里有两个哥哥,还有一个弟弟,偏偏就她一个女娃,不论是刘氏的爹娘还是她的兄弟们,都特别的疼爱她。有啥好的都先紧着她吃穿。虽然家里不富裕,可刘氏却从来没有挨过饿,也没有干过粗活。可一切到了李婆子家就不同了,想当初她娘还不同意她嫁到外村,生怕自己吃苦受罪,还是李婆子和王大川上门提亲的时候信誓旦旦的说,不会让自己受一点委屈。
如今想来当初李婆子会带着王大川上门,无非是看中了自己爹娘给的嫁妆。二两银子,那是他们一家一半的积蓄。
刘氏越想心里越难受,哭的也越发的悲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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