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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尺潭再次归于平静,夜风吹来,芦叶摩娑,“沙沙”作响。
过了一时,突然天空两声鹰鸣响起:“唳!唳!”
两只巨鹰盘旋着在岸边落下,鹰身涌动流转,幻化成两个人影,向水里唤道:“苍鹰领来访,要与玄蟒兄共商讨丹大事,玄蟒兄,玄蟒兄……”连唤数声,潭里没半点反应。
“不好!”其中一个手指叫道:“看,那是什么!”
星光之下,潭水里飘浮一具巨蟒尸体。
他两个同时叫道:“玄蟒被人杀死了,谁杀的?”
再度转化为鹰身,飞掠到那蟒尸体上空,下看数眼,其中一个再惊道:“龙丹之力,原来……原来是历心平杀了它,他……他怎么有能力杀死这蟒?”
另一个道:“这龙丹之力不假,定然是他,没想到这小子竟如此厉害了,看来我们讨丹之事还要从长计议!”
再一个也点头:“我们快些离开,也通知其他领主知道!”
大翅扑开,两只巨鹰飞向高空而去。不一时,便不见了踪影,水潭处又归于平静。
几声鸡鸣隐隐从远方传来,东方也掀起一丝鱼肚白,眼见天将破晓。
“簌簌!”“簌簌!”一片芦苇处轻轻响动,晃悠悠一人站起,正是被历心平抢马那名秦家家丁,当时,他被历心平抢了马,后面追着跑来,远远看到秦家三人三骑被蛇吞吃,吓得他“嗝”一声晕倒,也因此避过了蛇口之灾。
茫然四望,想起晕倒之前的场景,惊叫道:“我的妈哎!”拔腿往回就跑,偏偏迷乱中错了方向,突然一跤绊倒,触摸到黏糊糊的东西,叫了出来:“啊,秦掌事?”
绊倒他的正是秦家三具尸体,手上黏糊糊的东西,正是蟒蛇胃液。
“掌事你怎么了?”慌乱中,那家丁一边叫着,一边伸手去晃。
晃了几下,忽听掌事喉咙里“咕噜”一响,吐出一团黏液,呻吟道:“哎呀,好痛,我是死了吗?”
“应该还没有!”那家丁胡乱应着,又晃另外两个家丁,竟然也都晃活了。
四人呆视几眼,掌事道:“原来我没死,我怎么没死呢?”
他三个进入蛇腹不久便被吐出,刚被胃酸覆住,还没侵蚀到身体,冷风吹了多时,又一晃,吐出了梗喉粘液,竟又活转。
被抢马那家丁道:“我迷迷糊糊中感觉,历心平和蟒蛇一战,把你们三个打出了蛇口,最后他又杀死了那蟒蛇,走了!”其实他说这话,也不敢保证真实度,只是昏迷中的感觉再加想象。
掌事努力摇了摇头,道:“怎么可能?那历心平才二阶气境,如何能杀死一个地境玄兽,不可能……”
“如果那蟒蛇活着,我们就难活了!”被抢马那家丁道。
四家丁疑惑之下,往潭水里去看,正看到那飘浮的巨蟒身体。掌事道:“好像真的那地龙死了哈!”
又回了一会神,掌事道:“历心平竟真把这地龙杀死了,我们快些回去报于家主知道!”
去拉马时,发现都死了,只得徒步回镇。相互搀扶着,离开千尺潭,顺芦间小道往滩头镇赶。
伤身徒步,颇用时间,走到镇里时,已天近晌午。
刚入镇子,便听街上人交头接耳说着什么,有的唉声叹气,有的道:“亏得前天还那么高看他,竟是大话王……”
细听之下,秦家四人倒也听明白了,街头议论的都是昨天历心平吹牛皮说他要夜探千尺潭,但是到夜间,却又没胆再去……
掌事心道:“怎么好像是昨晚家主对我说的一番话,他本想让我散播这等谣言,我未回来,这谣言是谁散播的?”
连过几个街口,听到的也都是如此。
忽见一个秦家下人也在议论中间,拉住那下人问道:“小七,你在做什么?”那小七道:“哎呀原来是掌事,我是受家主之命散布这些闲话的……”
掌事证实了自己的猜测,丢下小七,带着三个家丁,一跛一拐疾奔。
进了宅院,过了穿廊,来到厅堂,只见家主秦明海正把十几个下人都召集到面前,对他们道:“……就说,就说:我们本来还挺崇拜历心平的,但是经此一事,太也让人小看了。你们都记好了,出去就这样对人说,知道了么?”
十几下人点头刚要出厅,掌事带着三个家丁闯进来:“家主,不能……”只说到这里,就上气不接下气了。
秦明海看了一眼,笑道:“看来昨天你是对的,我太高看那历心平了,果然他昨夜未去千尺潭!”
“不是……”掌事急得一口气喘不上来。
“你们怎么到现在才回来,不是让你们没看到历心平就回来么?”
“呼呼……不是,那历心平去了千尺潭!”
“他去了?”秦明海脸上震惊了一下,再道:“那小子果然憨胆大,是不是被那地龙一口吞了?”
“没,没有,他把那地龙杀死了?”
秦明海脸上微怒:“胡说,秦老三,不要以为我器重你,你就可以编这等谎话骗我!”
“我……我没有胡说,当时,我三人都被吞入蛇口了,是他亲眼所见历心平战地龙,他来给你说说吧!”说着拉过被抢了马的家丁。
那家丁便把千尺潭自己所感所猜,再经一番编排,一起说出来,虽有细节出入,但大体和历心平战地龙相似,
秦明海连道两声“不可能”,便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瞪着直若无神的眼睛:“你们这么长时间不回,我还以为你四个尽心尽力呢,却不料……”突然回过神来,张着手向厅外喊道:“回来,都回来!”
那十几下人回来,秦明海道:“你们不用去散布闲话了,快些,快些把街上的秦家人都招回来?”
十几下人虽不明白,也不敢违拗,只得依令而行。到街上招人去了。
秦明海无力坐倒椅子里,喃喃道:“本以为能对历家折辱一番,没有想到他真敢去千尺潭,而且还把那地龙杀了,那可是地境的率兽呀……哎,我们秦家真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但愿能把散布谣言的及时召回!”
历心平忙活了将近一夜,今天起得也特别迟。直到天近午时,仍在“呼呼”大睡。
历云凡夫妇对着桌子上的饭菜发呆。应娘道:“咱平儿怎么今天睡到这般时候,不会是生病了吧!”历云凡道:“这样更好!”
应娘秀眉一皱,怒道:“难道平儿不是你亲儿子么?听到他生病竟然没半点担心,还说这样更好!”
历云凡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现在大街上传满了咱儿子的言语,说他是敢应不敢当的胆小鬼,如果他此时醒来,听在耳里难过不说,说不定还激得他今夜真去千尺潭,所以还不如现在睡觉的好,最好是下午醒来,也许下午街上议论就会消失了!”
“嗯,是我错了,误会你了!”应娘点了点头,语气缓和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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