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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决的房间里气氛低沉，丫头小斯垂头立在两侧。
床边除了林家供养的两位医修和丹修外，还坐着一名上了年纪的妇女，那妇女约莫五十来岁，发髻高盘，装着威严。
听到声音扭过头来，额角眉边都带着细微皱纹，已是不在年轻，却仍旧能从这微衰的容颜里，看出年轻时的美貌。
“祖母，青沫来了。”林断带着曲倾墨进来，脸上有着几分欣喜，快步就走到了床边的妇女跟前，扭头对曲倾墨介绍道：“这是我祖母，林家家主。”
林家家主？
曲倾墨目光在眼前之人身上流转，神色稍愣，很快又回过神来，轻声招呼：“林家主。”
“青姑娘不必客气。”林家主起身让开，带着一贯以来的家主威严，面上即使笑着，也是浅淡的，“听闻青姑娘医术无双，这次还姑娘再施以援手。”
“无双不敢当，只是对医术略有些研究罢了。”曲倾墨客气着，目光朝床上望去，没让她看病人，她可治不了病。
“青姑娘请！”林家主往旁边再退了一步，做出邀请的姿势，话语中终于添了几分担忧：“从昨日开始，决儿就有些不对劲，起先伺候的人也都没在意，直到今天他还是这个样子，才知道事情不对……”
曲倾墨听着她的话语。
本以为会见到一个重伤患者，或者其他难见的伤势，结果掀开帷幔一看。
就见林决睁着眼睛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像是走神呆住，又过于奇怪，要不是他胸口还有起伏，几乎都要以为这只一座不会眨眼的蜡像了。
曲倾墨眉宇皱了下，探向林决的脉门。
脉搏跳动有力，完全把不出半点问题，她眉头皱紧了紧，将林决的衣袖撸上去，拿出银针刺入穴位。
林决的手受到刺激，动弹了下，但面上眼睛并没有丝毫变化。
曲倾墨诧异，又另外试了其他几个穴位，林决的肌肉神经一切正常——除了对疼痛反应迟钝，呆木着一张脸外。
这简直就是彻底傻掉的人，对外界除了基本的身体反应外，个人无法给出半点回应。
林决是突然间傻掉了？
“青姑娘，决儿他……”林家主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曲倾墨很快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林三公子身体健康，一切正常，他变成这样的原因，有可能是大脑曾经受过伤害，昨天彻底爆发出来，这才导致如今的场面。”
“那……可有医治之法？”林家主追问。
曲倾墨摇了摇头，“我刚刚说的，只是其中最有可能的一种病因，具体是不是还有待商榷。人体大脑所受的部分伤害是不可逆转，是否能医治，得先找准病因。昨天林三公子是怎么突然变成这样的？”
她转头看向林家主等人。
周围的丫鬟小斯更是低了头，林家主神色略微冷，威严地朝旁边一小斯瞥了去，语言凉淡：“林安，三公子的日常起居由你负责，昨天是怎么回事，都给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那被叫到名字的人身子轻微震了震，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拱手迅速道：“昨天三公子一直在房间里修炼，其间并未有异常，小人也是去送晚饭，发现公子没有动用午饭，这才进到里间的修炼室询问……当时，当时公子就已经如此了！”
这话屋子里的人早就反复听过几遍，除了脸色更沉之外，没有太大的表现。
曲倾墨沉吟着，眉头皱得更紧了，“也就是说，林三公子昨天是平白无故就变成这样了？”
“是……是的。”地上跪着的小斯回答。
“这不可能，就算林决以前头部受过重创，也不可能突然就发作，总要有先兆体现，除非……”曲倾墨眸子扫过林家主，再滑过林断，语气低了低：“有人在你们不知道的时候，对林三公子做过什么，才导致他突然如此！”
“这……这不可能啊，三公子的院落里都有护卫把手，要是有人进去打扰公子，我们一定知道的！”小斯立即反驳。
如果是外人在林决修炼的时候，导致林决发生意外变成如此，那他们这些林决院子里的人，都逃不过惩罚！
曲倾墨没有说话，而是看向林家主，林决或者说林家主主要有哪些敌人，林家主本身，比她要更为清楚。
她是挺怀疑林家六长老，以及六长老背后之人的。
林家主抿嘴，一时没有说话。
房间里静了片刻，有声音陡然响起，清清淡淡，听不出感情：“神识涣散，意识不清，这是有人强行提取过记忆后，造成的结果。”
“谁！”周围的人一惊，霍然转头。
曲倾墨抬眼，讶然看着突然间出来的人。
“祖母，这是楼公子！”林断也认出来人，立即出声提醒，避免林家的人得罪楼君度，“楼公子是和青沫一起来的！”
那带曲倾墨过来的小斯一脸懵懂，正要开口解释，他只带了曲倾墨一个人回来。
屋子里的林家主眸光一闪，已经镇定下来，微微一笑，拱手道：“原来是楼公子，未知贵客上门，未能远迎，还请恕罪。”
楼君度的实力，想要她是听林断等人提起过的。
楼君度没有理会她的话语，径自过到曲倾墨身边，话语平淡：“这屋子外有三人在暗中监视，全是灵纹期修为。”
曲倾墨微怔。
林家主面色变了下，不是震惊，更多的是难堪，好在她处于这个位置，见到事情多了，很快又平静下来，抬手拍了拍手掌，“都出来吧！”
话语一落，三道身影刷地闪了进来，就站在屋子中间。
林家主又转向曲倾墨两人，歉意道：“这是我林家长老，负责暗中护卫，让二位见笑了。”
林决的房间不算少，可一下子站了这么多人，也显得有些拥挤了。
曲倾墨扫过这出现的三人，眼角余光轻瞥过林断，见他也是微微呆的神色，面上淡淡笑了下：“既然是负责暗中护卫，那不知三位，可有在昨天负责护卫三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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