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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为何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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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嫤静坐在马车,满心戒备,总觉有大事发生。

    奈何一路过来,路途平稳,却是并未发生任何异动。

    黄昏之际,一行人入了一座小镇,歇在了小镇那家最大的客栈。

    眼见平乐王一行人打扮不俗,满身贵气,加之还有家卫护送,非富即贵,客栈掌柜的与小二皆不敢怠慢,热络招呼。

    舟车劳顿。

    平乐王先行入得客房休息,叶嫤与芷墨则被领入了平乐王隔壁的房间,待得小二将膳食送来后,正这时,门外有家卫恭敬道:“夫人,公子唤夫人过去一趟。”

    芷墨忐忑的朝叶嫤望来,欲言又止,虽是担忧四起,却言道不出话来。

    叶嫤抬眸朝屋门望去,低应了一声,却也不曾即刻起身,反倒是抬手从头上拆下一枚银簪逐一探菜,待将桌上的几盘菜全数试探,眼见银针并无异样,她才稍稍放下心来,朝芷墨缓道:“芷墨,你先吃,我去去就来。”

    眼见叶嫤如此谨慎,芷墨的心都快跳到了嗓子眼,忍不住脱口便问,“小姐,会有人毒我们么?”

    叶嫤满目幽沉,仅道:“不是有人要毒我们,而是,有人可能要毒平乐王。我们主仆,不过是附带陪葬之人罢了。是以,小心点并无坏处。”她嗓音压得极为小声,说完,便已缓缓起身,继续道:“我出去后,便将门拴好,莫要随意出去走动。”

    芷墨稍稍白了脸色,强行咽了一口口水,极其认真的点头。

    叶嫤也不再耽搁,踏步出屋,而待刚刚行至平乐王门外,便见苏晏正从平乐王的屋子出来,两人视线稍稍对上,则是刹那,苏晏有礼而笑,叶嫤平淡自若的朝他点了头。

    “出门在外,条件委实比王府艰辛了些。此番终是抵达镇子,可大肆采购,王妃若有什么何缺的,等会儿可直接对在下吩咐。”苏晏客气的道了话。

    叶嫤心生淡漠,低沉而道:“本妃未有什么缺的,多谢苏大夫了。只是苏大夫也是辛苦,本是御医之人,如今还要负责采购杂需,也是难为苏大夫了。”

    她没有什么要买的东西,只要吃得饱便是足矣,东西若是带多了,日后跑路也是麻烦。

    说完,也不待苏晏反应,便已踏步入了平乐王屋门。

    苏晏及时反应过来,勾唇无奈的笑笑,在外合上了屋门。

    一时,屋内气氛彻底沉寂下来,烛台的火苗子蹭得老高,光影摇晃。

    此际,平乐王正坐在圆桌,桌上已摆了酒菜,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菜香与酒味。叶嫤眉头一皱,这厮伤口未愈,难不成今夜还想喝酒?

    正待思量,那满身白袍的人已回头朝她望来,瞬时,他俊美的容颜在她眼中清晰呈现,叶嫤下意识垂头,他则笑靥如花,柔然魅惑的道:“爱妃快过来。”

    亲昵的嗓音,像是在宠溺的呼唤,然而叶嫤则清楚记得前两日在这厮眼中看到的戏谑与厌恶之色。

    本就是不喜她,却还要与她这般做戏,这厮,究竟是无聊得想要捉弄她,还是太擅长做戏,且这做戏的性子已是根深蒂固,入了骨髓,改不了了?

    思量着,叶嫤足下已站定在了他身边。

    “坐。”他再度兴味出声。

    叶嫤并未违逆,缓缓坐身下来,“不知,王爷此际唤妾身过来有何吩咐?”

    “行车一日,不曾与爱妃独处,此番终于得空,便想邀爱妃一道用膳,免得爱妃觉得本王冷落了你。”他笑着说,随即,便亲自举着酒壶倒了两杯酒,而后自然而然将其中一杯递到了叶嫤面前,“这是这客栈里最好的桃花酿了,爱妃且尝尝,看好不好喝。”

    叶嫤心生戒备,一动不动。

    他候了片刻,兴味盎然的问:“怎么?本王亲自倒的酒,爱妃不愿领情喝下?”

    岂敢!

    叶嫤面色微动,思绪飞转,目光在面前的杯酒扫了一眼,随即又朝桌上的菜肴仔细打量,只见桌上的菜肴已无热气,想来端来已有些时候了,且各盘菜肴也似分毫未动,连带平乐王面前的那双筷头也未沾任何油腻。

    是以,这厮还不曾真正用膳,又或许,也如她一样,心有戒备,还不敢真正用膳。

    心头如是揣度,片刻之际,叶嫤已从容而道:“王爷亲手倒的酒,妾身自然会饮。”说着,抬手再度掏出已然放在袖中的银簪,分毫不顾平乐王探究是目光径直探入酒水试探,待得银簪无恙,她才淡定的将酒杯举起饮了一口,缓道:“酒水略是甘甜,桃花香味浓郁,的确是上好的桃花酿。”

    “爱妃会品酒?”平乐王笑盈盈的问。

    “略知一二。”

    “爱妃方才用银簪探酒,莫不是以为本王要毒你?”他又温柔的扣下来了一顶罪责的帽子。

    叶嫤防不胜防,沉默片刻,镇定而道:“妾身并非担忧王爷要毒妾身,而是担忧有人要毒王爷,是以用银针试探一下,并非坏事。”说着,话锋一转,“王爷是否还想让妾身为你用银簪试试这满桌的菜?毕竟,菜肴即将凉却,王爷还一口未食。”

    平乐王面色分毫不变,“爱妃如此之话,本王倒是不喜。难不成爱妃以为本王此番邀你过来,目的就是要让你为本王试酒试菜?”

    “难道不是?”

    叶嫤回得干脆。

    都到了这程度上,这厮还如此做戏,当真是戏精无疑。

    奈何正如此鄙夷之际,平乐王已轻笑出声来,“爱妃脑袋如此聪明,究竟累不累?”

    叶嫤低沉道:“王爷如此想法子难为妾身,究竟累不累?”

    他弯弯的眼睛风情魅惑,径直迎上叶嫤的眼,笑得张扬得瑟,“不累。”

    叶嫤双目一僵。

    他这才慢悠悠的挪开眼,起了身,踏步至不远处的矮桌端了一碗蛋羹过来,一口一口的开始舀着吃,“爱妃虽是聪明,只是本王还得提醒爱妃一句。这世上啊,有些毒是用银簪探不出来的,就如,本王上次被人刺杀,若非中毒,岂会被人伤到。”

    叶嫤面色微沉,心底早已是冷冽沸腾。

    她落在平乐王面上的目光也抑制不住复杂,手中捏着的银簪也抑制不住颤了颤,“既是如此,王爷为何还要让妾身试酒?害死妾身,对王爷有何好处?”

    他抬头朝叶嫤望来,无辜道:“怎会是本王想害爱妃呢?爱妃若是毒发,便是有人也要害本王,本王也是受害之人。但若爱妃无事,本王也能完全确定爱妃对本王忠心不二,毫无异心,对爱妃也可越发宠爱。再者,爱妃的旧爱许明渊,可是太子跟前的红人儿,爱妃也可顺势瞧瞧,你那旧爱是否当真心狠手辣的要对你下得狠手,甚至明知本王要让你试菜,他仍是舍得差人在本王膳食中下毒;又或者,他会从中作梗,费尽心机在太子眼皮下护你性命,呵。”

    这番话层层入耳,叶嫤思绪飞转,终是有些明白过来了。

    今夜,这厮不仅是让她过来试酒试菜,还要看她对他是否有得二心,甚至,还要以她的性命来试探许明渊。

    “王爷上次遇刺之事,是太子所为?”叶嫤低沉问。

    他浑然不曾掩饰,慢悠悠的纠正,“虽是太子所为,但许明渊也是帮凶。”

    叶嫤目光蓦地凝重。

    当初许明渊在她面前,不过温润卓绝的世家公子,如今瞧来,那许明渊,早已不是往日的许明渊了,而该是心思与行径皆极其复杂之人,说不准背地里与太子勾结一道干了不少害人勾当。

    她对许明渊着实不再有任何好感,仅是低沉道:“太子与许明渊要害王爷,王爷将妾身拉进来似也无任何用处。许明渊心中已无妾身,自然不会顾及妾身生死,今夜王爷让妾身来试毒,也无任何用处。”

    另外,许明渊前些日子才被打了三十大板,此际仍该是呆在府中养伤,难不成为了太子竟还有精力差人过来暗害平乐王?

    思绪至此,重重疑虑交织在心。

    奈何平乐王却不打算认真回她这话了,仅是意味深长的笑,“男人之间的有些事啊,爱妃身为女人,是不懂的。爱妃还是莫要耽搁了,将桌上的菜肴也一并试吃吧,待一刻钟后,爱妃若是不曾,本王也能好生开始用膳了。”

    说完,慢腾腾的再度舀了一勺蛋羹吃下。

    他这是要向她叶嫤示威,也要向许明渊示威。

    叶嫤心头了然,却无动作,仅是沉默片刻,便满目深邃的将他碗内的蛋羹凝着。

    他难得好心的解释,“这蛋羹是苏晏亲手在客栈后厨所做,不会有任何问题。”

    他得意魅惑的笑,但笑容却虚浮在眼睛表面,未达眼底,更也毫无半点温度。

    “王爷考虑周到,算计精明,妾身着实佩服。只是,妾身凡夫肉胎,性命只得这一条,丢了便再不会重来,而妾身身兼为王爷赚得大银的重任,自然也不敢轻易丢了性命,是以这些菜肴,妾身便不试了。”叶嫤沉默片刻,缓缓将银簪收起,略微硬气的道了话。

    说着,眼见平乐王眼角一挑,似要再度言话,她继续道:“对了,妾身方才也忘了提醒王爷,王爷手中的蛋羹啊,虽是苏大夫亲手熬制,但用的鸡蛋,食油,调料,甚至碗勺,都是客栈提供,染毒也是容易。是以,许是王爷手中的这碗蛋羹,也是大有问题。”

    平乐王眼角一抽,舀着蛋羹的勺子当即停顿在嘴边,那一口蛋羹怎么都喂不入嘴里了。

    他脸色也抑制不住的凝重开来,眼见叶嫤面上漫出几分戏谑,他瞳中蓦地荡过几许冷色,随即神色流转,朝叶嫤勾唇而笑,“爱妃所言甚是。只是,爱妃此际还饿着肚子,本王着实心疼,爱妃且过来,本王喂你吃一口蛋羹。”

    叶嫤面上的戏谑之色稍稍一敛,“王爷不嫌妾身脏了?”

    “自然是嫌的。只是爱妃吃了蛋羹后,本王便就不继续吃了。”他笑盈盈的道,说着,嗓音微微一挑,“倘若蛋羹当真有恙,你与本王双双中毒,同甘共苦,本王就不信,某个人能视而不见,不将解药交出来。呵,爱妃,且过来。”

    叶嫤心生冷讽。

    说来说去,仍是要算计她。

    只是也是奇怪了!这厮为何会如此脑袋发热的认定许明渊对她定会留手?连她这个当事之人都清楚知晓许明渊对她断情,且也百般解释,为何独独这平乐王不信?

    叶嫤深眼凝他,并未言话。

    两人僵持片刻,平乐王再度道:“爱妃若是不过来,本王便用强了。”

    叶嫤落在他面上的目光越发冷沉,却是正待淡定回话,哪知乍然之际,门外不远突然有短兵相接之声响起。

    那些声音来得极其突然,甚至猛烈。

    竟是当真有袭击?

    叶嫤面色一变,到嘴的话蓦地噎住,目光朝平乐王落去,则见他正若有所思的凝在屋门,面色也已变得清冷,双眼幽幽的散着冷光,整个人犹如一只蛰伏深沉的猎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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