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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晨和玉娇前来看我,玉娇紧紧地握住我的手,“初夏......”
我露出一个牵强的笑,“我没事,你看我现在很好不是吗?”
孟晨看向我的眼神中有些不忍,而后粗喘一口气,转身背对着我,看不清神色。
“你都没有告诉过我这件事,为什么不告诉我呢,如果、如果......”
玉娇大约也觉得即使知道,这样的意外是谁也没办法预料的,怏怏地住了嘴。
我苦笑,“大概是觉得丢人吧,不好对你们讲,我这样的身份......”
孟晨转身面向我,怒气冲冲,“我不许你这样侮辱自己!”
见孟晨这样生气,我讷讷地有些无言。
但我也知道,如孟晨这般都是真正关心我的人,干涸已久的眼眶又充盈起来。
身体渐渐复原,我和妈妈正在收拾东西准备出院,却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许容欢?
近一年的时间不见,她愈发的风情美艳了,身穿着飘渺的红色纱裙,风一吹过,似迎风摇摆的罂粟花。
我和妈妈惊喜不已,抓住她的手连连问她这一年都去了哪里。
许容欢笑笑,“那个老板姓佟,对我还不错,是来洞原跑生意的,后来一定要我跟他走,我就在他身边呆了一年多。”
我疑惑,“那你现在......”
“他老婆到底是发现了,闹得沸反盈天,这不,我就回来投奔你们嘛!”
许容欢说得轻松,但我总觉得她勾起地唇角里难掩苦涩,事情恐怕不会真的这样简单。
但既然许容欢不想说,我就没再追问,不管怎么说,老友回来,总是好事一桩,我阴霾许久的心情,终于绽出些晴朗。
我微笑着点点头,收拾好后,便让她同我们一同回了家。
妈妈对许容欢回来更是惊喜非常,又恰逢我出院,忙前忙后的准备做菜,我和许容欢都插不上手,嫌我们碍事,便将我们都轰了出来。
我和许容欢对坐在沙发上,沉默许久,许容欢终于先开口。
“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露出一个惨然的笑容,“被董霜霜撞下楼梯,流产了。”
简略叙述了一下这件事,我实在不愿多想,因为每回忆一次,我便要更痛上一分。
许容欢脸色沉了一下,“她该死!”
我点点头,无所谓道:“没等我去拿她,她的老相好欢哥便将人绑在了我的病床前,恰好苏墨也在,他直接把人带走了,她会尝到比死更难受的滋味。”
“是苏墨的?”
我苦笑,“大约你不会相信,我只跟过他一个人。”
“我信你!”许容欢却一脸认真。
我一时愣住,随即展颜一笑,真正懂我的人,都是不必多言的。
“对了,青姨是怎么回事?”
或许是知道我不愿意再提起这件事,许容飞转了个话题。
青姨?我有些恍然,是了,那个旅馆的老板娘,长得很胖,看起来很是憨厚老实,其实最是精明不过,极是让我厌恶,我也从不肯与她多交往。
“她也是个可怜人,听说她儿子欠了赌钱欠下高利贷,被人追砍,被她看见,上前去护着儿子,她儿子虽然保住了,但她却被......”
我将事情简单说了一下,其实因为我不愿与她相交,所以也是道听途说,讲不了那么细致。
据说她是在去年冬天死的,被砍得浑身是血,一个人孤零零地倒在雪地上红白相映,十分刺眼。她儿子丢下她跑了,连尸体都没给她收。别人发现她的时候,她死不瞑目地睁大着眼睛,不知是在留恋什么?皮肉和雪地冻在了一起,警察都不敢用力撕扯,是拿铲子一点点铲下来的。
后来还是她手下的几个小姐凑了些钱,才把她葬了。
许容欢长叹一声,“她号称‘雁过拔毛’,其实也是不为了自己,都是苦命人啊!”
我也有些伤怀,做我们这一行的仿佛是受了诅咒,都是得不到什么好下场的。比如青姨,把在小姐们身上压榨出来的每一分钱,都用在她儿子身上,然后到最后,她儿子连尸体也不给她收。
虽说婊子无义,但又是那些被她压榨过的小姐,是她们出钱才让她不至于死无葬身之地,多么讽刺?
很快,我和许容欢一同约好开始上班,余骄阳对我们同时出现很是惊讶。
“弯弯你身体好了吗?”
余骄阳难掩关心地问道。
我微笑点头,“放心吧,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休息了一个月,再不工作,我骨头缝都要生锈了。”
余骄阳点点头,“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如果吃不消,不必硬撑着。”
我笑着说是,内心对余骄阳的关心,觉得十分妥帖。
他没再说什么,转头看向许容欢,“你,这是......”
“我想要回来上班,不知道余总肯不肯给个机会。”
许容欢眉角微挑,嘴角勾起一个摄魄地笑容,慵懒倚在沙发靠背上,风情万种。
余骄阳对美人一向免疫,此时却不禁被许容欢调戏的怔了一下,引得我哈哈大笑。其实也不怪余骄阳会如此,许容欢本就是难得的美人,即使整个夜来香也难有与她比肩的。
余骄阳恼怒地瞪了我一眼,脸颊微微泛红,“不是不可以,只是你以前手下的玫瑰现在代你班已经一年了,现在让人家退下来,恐怕不太好。”
许容欢想了想,道:“没关系,我跟她去商量,她能分给我几个人就行,我不跟她争。”
余骄阳说:“好,那你自已去说吧!”
出乎意料的是,玫瑰一见许容欢回来,就立刻将手上的妹妹们包括自己重归到许容欢手下,许容欢倒有些不好意思,但玫瑰态度坚决,许容欢只好都接了过来。
依我看来,这正是玫瑰的聪明之举,她手下的一些老人,平时并不太服她管束,应酬上她也差一截,始终排在我和秋姐后面,于是她手下的人对她更是怨气冲天。如果交给许容欢,虽然挣得少点,但她就不必再担这些了。
至此,夜来香的妈妈桑便有三个人,一个是我,另一个是许容欢,还有就是秋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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