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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氏被宛新貌似无意的一看,心中突然有些不安,她的不安马上被自己压了下去,她认为自己是安全的,自己给吴氏东西并没有人看到,就算吴氏把她指了出来,她也毫不在乎。因为她有的是办法令自己化险为夷。
“我在吴氏的厨房见过。”沈宛新一字一句的回答。
“不可能!”吴氏突然有点懵,明明姜氏给她的马齿笕她已经全部用完,沈宛新怎么会在她的厨房见到呢?
“父亲和嫡母不相信,现在可派人过去找,如果找不到,那宛新甘心认罪!”说完沈宛新给沈老爷磕了一个头。
沈老爷见沈宛新说的煞有其事,开口道,“来人,现在就去吴氏的厨房搜!”
沈冬儿更加吓傻在一旁,到现在她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几个家丁到不多时就返回了前厅,手中拿着一把绿色并且泛红的草,家丁把草直接拿到沈老爷的面前。
沈老爷见到此物瞬间脸色大变,从家丁手中拿起马齿笕狠狠地扔到吴氏的脸上,“贱人,你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吴氏吓得魂分魄散,嗷的一声,扑向了沈宛新,“是她,是她陷害我的,老爷你要相信我。”说完撒开沈宛新,跪着爬向沈老爷,在还没碰到沈老爷衣衫的时候,便被沈老爷一脚狠狠的踹翻在地。蓬头垢面的吴氏转头爬向柳氏,“夫人,你要相信我,我没有害你,都是沈宛新要害你,你忘了你吗?你忘了你有多恨沈……”吴氏还没说完,柳氏突然发出了呻吟声,吴氏顿时愣住,她明明没有碰到柳氏,怎么柳氏又一副痛苦之态?
沈老爷看到柳氏突然不适,马上搀扶了柳氏,“夫人,你这可是动了胎气?怎地突然脸色这么不好?”
柳氏苍白的脸上努力挤出一丝微笑,“老爷我不碍事,突然有点不舒服而已,可能是看到如此阴狠之物,我肚子里的孩子感到害怕吧。”说完还煞有其事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沈老爷也跟着柳氏的动作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肚子。
吴氏看到沈老爷一副关爱柳氏肚子的模样,心中更加恐惧,“老爷夫人,我真的是冤枉的,这不是我下的毒,跟我没有关系。”
跪在地上的沈宛新跟慌乱的吴氏表现大相径庭,她一脸沉静的说道,“三姨娘,你这话可是冤枉我才对,这包青团是你叫我去的,这东西也都是你准备的,我怎么会在你的眼皮下面把好好地树叶研磨成汁并且活到面里面呢?”
沈老爷听到沈宛新的辩解也觉得言之有理,一脸阴霾的看向吴氏,“宛新说的颇有道理,这东西也是在你的地方搜出来的,你还有什么话讲?”
慌乱的吴氏更加的不知所措,这时身边的沈冬儿轻轻地拉了拉吴氏的袖子,“娘,有什么你就说什么,一五一十的禀告给爹。”
吴氏听到沈冬儿的话,一把抓住她,“对,老爷,你问问冬儿,就知道我是不是冤枉的,冬儿你说,你是不是看到沈宛新带着毒草来的,快告诉你爹。”吴氏的意思是让沈冬儿赶紧把事情都嫁祸给沈宛新,洗脱自己的罪名,谁知沈冬儿并没有理会到吴氏的意思。
她老实的对吴氏说,“娘,你没有让我在厨房旁观,我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啊。”
吴氏没想到沈冬儿居然在关键时刻没有帮她,方才的恼怒耻辱一鼓作气的涌上心头,她扬起胳膊,啪的一声就给了沈冬儿结结实实的一个大嘴巴。沈冬儿单手捂着脸颊,一脸不可理喻的看着吴氏,她不明白吴氏为何又要打她,她是说错了什么?明明嫡姐和娘干了什么她都不知道,她只是把自己看到的说了出来。
“三姨娘,怎么说冬儿也是沈家的骨肉,怎么能由得你说打就打?”这已经是沈宛新再一次看到吴氏对沈冬儿大打出手,她忍不住的开口提醒吴氏。吴氏的身份不过是沈府长房的妾室,虽然沈冬儿是庶女地位,但是也是沈家的儿女。在北梁,一个妾室是绝对没有资格对家族儿女动手的,就算这个人是她亲生的骨肉也不例外。
原本还没有在意的沈老爷,听到沈宛新的话,也觉得吴氏动手颇为不妥,看到吴氏干净利落的姿势,想必沈冬儿没有挨打。想到这里沈老爷心中的怒火冉冉升起,“你这个狠毒的贱人,不仅仅要毒害沈家的嫡子,还要残害自己的女儿!你这种包藏祸心的妖妇,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
原本胜利在望的吴氏,没想到怎么事情会演变成了这样,明明计划的完美无缺的计谋怎么突然自己就成了万劫不复的境地,她恶狠狠的看着沈冬儿,“不孝女!早知道我就应该把你卖了!你要害你娘致死么!”
沈冬儿双眼眼中含着泪水,单手捂脸,一动不动的看着吴氏发狂,“娘,我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
“哈哈,不明白是吧!让大家看看我养了一个多么好的女儿,如今要弒母了!”虽然沈冬儿没有帮着自己,但是吴氏并没有放弃最后一丝的挣扎,她一脸癫狂的转向四姨太姜氏,“是她,毒草是她给我的!”
姜氏一脸无助的样子,可怜的看向吴氏,“姐姐,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不能看我孤苦伶仃就把脏水泼在我身上。”说完,眼圈开始泛红,楚楚可怜之态跟柳氏比起来,可谓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沈老爷见吴氏又把矛头指向姜氏,气的浑身发抖,“你,你如今还不知错,还在倒出冤枉别人,我问你,你是不是下一个就要说是我指使姜氏的了!”
吴氏并没有理会沈老爷的话,她已经完全陷入一种发狂的状态,“姜氏,你好狠,明明是你把东西拿给我,教除掉柳氏肚子里的孩子!”
姜氏捂着嘴,露出不可思议的样子,“姐姐,你方才不还说是宛新做的,怎么现在又说是我。老爷,姐姐,妾冤枉!”
沈老爷见局势越来越乱,顿时烦躁起来,低吼一声,“够了!”
这一声喊把姜氏吓了一跳,她惊魂未定的看着沈老爷,红红的眼睛可怜巴巴的流着眼泪,沈老爷看到姜氏流泪,便有一些心软,姜氏娶进门后他还未曾对她大喊过,如今因为吴氏,他居然对姜氏怒吼。心疼的看了一眼姜氏,决定带回补偿给姜氏一些首饰。
他再看向地面的吴氏,已经没有了怒气,眼底慢慢的厌恶神色,深深地叹了口气,“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吴氏,我带你不薄,而柳氏带你也是情同姐妹,你在这个家里已经有一儿一女,可谓是儿女双全的人。谁曾想,你居然不知足,反而心生起毒害柳氏,和她肚子里面孩子的心思。其心可诛,其心可诛啊!你不光毒害嫡夫人,还把罪名怪罪在沈家嫡女身上。你见东窗事发,没有办法再继续冤枉宛新,就转向矛头直指姜氏。你让我如何在相信你,你还有什么话可说的!”
吴氏愣愣的听完沈老爷的言论,此时她知道,她没有办法翻盘了。她继续低声呜咽着诉说自己的冤枉。
一旁的沈冬儿,见事情成为这种局面,对吴氏也心存不舍,哭着哀求沈老爷,让他网开一面。
此时坐在远处一直一言未发的沈如菲,突然出声道,“要我说,这四个人每个都逃不了干系,每个人都问罪才对。”
“如菲!”柳氏严厉的制止如菲发生,她知道如菲恨透了沈宛新,她自己何尝不是,可现在这个局面如果死要沈宛新,不一定能把她拉下水,从沈宛新派丫鬟明月来她处提醒她来看,沈宛新应该是一早就知道吴氏的诡计,特地来告诉她。她不相信沈宛新是真的为了保护她肚子里的孩子,就算沈宛新什么都不说她肚中的孩子也不会有任何异样,只不会引起吴氏的猜忌罢了。此刻先解决要毒害她的吴氏方为上策,沈宛新只要她在沈府一天,有的是时间对付。
被柳氏狠狠地吼了沈如菲,噘着嘴闷闷不乐的坐了下去,她明明是想一举除掉多余的人,怎么娘还拦住了她?
前厅的事态,并没有因为沈如菲的一句话而受到干扰,沈老爷没有理会依然跪地求饶的沈冬儿,清了一下嗓子,摆出当家主人的样子,“来人,把刁府吴氏关进柴房,今日我便休了她,从此以后吴氏与沈府没有一点关系,其生老病死均已沈府无关。其生下的子女依旧可以在沈府生活,而吴氏已经不是你们的娘,你们的娘只有一个人,那便是柳氏!”
沈冬儿听到这里也惊得说不出话,怎么突然她就没有了娘,她的娘就变成了柳氏?虽然吴氏带她不好,可那也是她的娘啊!
沈冬儿更加奋力的磕着头,希望沈老爷能够收回成命,一声响过一声磕地的声音,令沈冬儿白暂的额头已经开始流血,而沈老爷并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悯之心。
一旁的吴氏,傻傻的跪在原地,她已经不是沈家的人了么?明明她为沈家生育了一儿一女,怎么自己的儿女就不是自己的了?自己离开沈家要怎么生活?她木木的瘫坐在地上,对身边磕头不停的沈冬儿没有任何反应。
沈宛新看不过去,自行起身,来到沈冬儿的旁边,拉住她的肩膀,“冬儿,不要再磕了!”沈冬儿扭头看到沈宛新,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一头扎进沈宛新的怀里。
沈老爷一边叹气一边摇头,转身要离开,这时沈府的家丁已经走向前来,准备把吴氏暂时压到柴房。在他们触碰吴氏的那一刹那,吴氏像大梦初醒般高呼道,“我要见我儿子,我要见沈箭!他会救我的。”
没有提到沈箭还好,提到沈箭后沈老爷的眉头皱的更加紧了一些,沈箭在外面的所作所为他并未一点不知道,“你还好意思提沈箭!好好的一个少爷被你教导成了什么样子,成天流连花楼不说,还与其他客人为争夺一个妓女大打出手!夫人,日后你要对沈箭多费一下心。”
柳氏温婉的答道,“老爷敬请放心,沈箭这孩子也是我从小看到大的,其本性不坏不过是后天环境的使然,我跟他多聊聊,想必这孩子会分成孰对孰错的。”
沈老爷满意的点点头,“幸亏有你。”说完厌恶的看向吴氏,对旁边的家丁使了个眼色,“压下去。”
家丁得令,把吴氏从地上架起,往柴房方向压去,吴氏一路走一路嚎叫,“我要见我儿子,我要见我儿子。”丝毫忘了她还有个女儿的存在。
沈老爷看到吴氏走远,也搂着柳氏轻声说道,“夫人今日也累了,日后的吃穿用度一定要格外小心才是。”
柳氏顺从的点了点头,随沈老爷一同走出了前厅,沈如菲见自己的娘走了,也跟着走了出去,路过沈宛新的时候还不忘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沈宛新并没有理会沈如菲的挑衅,她低头安抚着她怀里哭成泪人的沈冬儿。
姜氏过来随意的安慰了几句,“冬儿,你不要太难过,你娘她也是……”
本来低头痛哭的沈冬儿突然抬起头,恶狠狠的看向姜氏,“我不用你管!”
姜氏被沈冬儿阴狠毒辣的眼神吓了一跳,用手拍了拍胸脯,对宛新说道,“宛新,冬儿还小,一时接受不了这个结局,你要多开导她一下才好。”
宛新微笑着看着姜氏,其笑容并没有传到眼底,她的眼眸是冰冷的,虽不如冬儿的阴狠毒辣,但冬儿的眼睛起码还像个人,而宛新的眼睛宛如没有灵魂一般,配上她的笑容更加的诡异。“多谢四姨娘的提醒,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冬儿的妹妹。”
姜氏不再想看沈宛新那诡异的表情,随便敷衍了几句,就夺门而出。她不知道,为什么沈宛新一个少女会有那种情绪,让人看了就退避三舍的气势全面压制着她。
前厅的所有人都走光了,只剩下正在哭泣的冬儿和安慰她的宛新,宛新并没有阻止冬儿的流泪。反而她很羡慕冬儿可以肆无忌惮的释放自己的情绪。而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已经丧失了这个能力。
“哭吧,哭出来就好了,哭完以后便不要再哭了。”沈宛新因为跪在地上,她的双腿已经麻木,可她并没有更换自己的姿势,任由双腿继续麻木。
“嫡姐,为什么,为什么……”冬儿哭的泣不成声。
“冬儿妹妹,以后不要问为什么,没有人能够给你答案你知道么”沈宛新抬起冬儿都是眼泪的面庞,温柔的擦干她的眼泪,“眼泪是最没有意义的东西,你就算哭干了这辈子的泪,所有的事情也不会改变。”
听到沈宛新的话,冬儿的眼泪慢慢的止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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