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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挑了挑眉,这太医院最高头目又是何事求见?他抬了抬手,叫人进来。
金启元进来敛衣便拜:“臣请旨,为提升太医、医正、医女等技艺,想请南陵县主到太医院授业。请圣上恩准。”
哟呵,夏珞成了香饽饽,谁都想要啊。皇帝不厚道地笑了:“成啊,准了。回头让黄罘去给卿家问问,让丫头腾些空儿出来。”
得,南陵县主真够忙的。黄罘抱着拂尘,默默的想着,还是去给小陈爷卖个好吧。
在东阳殿里埋头苦干的陈绍亭,内心颇有一丝无奈,皇帝一个旨意让他领了个刑部的行走,就又苦哈哈的来刑部整理档案了。庆国公对此倒是没什么话说,一个六品的小官,又不打眼,就这么干下去吧。
一个小太监躬身端着茶水进了殿,在给陈绍亭上茶时,小声叨咕了几句,陈绍亭心下一动,微微点头表示知道了,那小太监又安静地退了出去。陈绍亭笔下不停,很快手里的卷宗渐渐变少起来。刑部新上任的尚书张启秀大人眉头跳的突突地,嘴角直抽抽:小陈爷你这样奋起干活,我们这些人不要面子的么?
只见陈绍亭把案桌上的卷宗理了一下,便捧到了张启秀大人的案前:“大人,绍亭今个的卷宗已经顺完了,下官还有些事情需与九龙卫姬大人相商,烦请大人行个方便。”张启秀带着得体的微笑点头:“小陈大人自去,这边已无大事了。”
与人方便,与已方便。张启秀自是看得清形势。他目送陈绍亭走出门去,手却伸向了陈绍亭整理出的卷宗,打开放眼一眼,先为陈绍亭这一笔风骨俱佳的字叹了一声赞,接着向下看陈绍亭对案子的分析要点和疑点,清楚而犀利,“唔……”张启秀坐直了身子,竟是看了入了神。
正操练兄弟们的姬老九,打眼瞧见操练场门口中的一个身影,差点咬到了自己的舌头:“五哥?”
陈绍亭大拳轻轻打在姬老九肩头,表达了亲近之意,姬老九便引着陈绍亭去了执义厅。
“你说啥?小夏被裴宁要走了?金太医那个老不羞的也要小夏去授业?”姬老九惊呼一声,陈绍亭心中对姬老九所说的那个“要”字有些不愉快,他轻咳了一声:“是请走了勉之。”
姬老九不耐烦的挥挥手:“我说我怎么找不到夏珞这个丫头了呢。小爷这儿也需要她!”陈绍亭脸一黑,白了他一眼:“少来,勉之可没有那么多功夫。”姬老九方觉陈绍亭口气不对,他一扌差下巴,嘿嘿一乐:“五哥,见不到夏珞,心焦了吧。说吧,需要兄弟做些啥?鸿雁传书么?”
陈绍亭没好气的给他一个脑崩:“传个鬼。”他换了一个姿势,让自己看起来很严肃:“我要进九龙卫呆段时间,你去和圣上要人。”正在喝水的姬老九噗的一下喷出了水雾:“谁?你?要谁?”
陈绍亭稳坐如山,眼神坚定:“我要变的更强一些,总不能让女人护在我前面。”姬琅陌刚把脸上的水珠子抹掉,闻听此言愣了一下,他点点头:“行吧,总得找点由头吧。”
陈绍亭这才稍稍歪了一下胳膊,撑住自己的额头,闭上眼睛养神:“二月节,戚家老夫人要办游园会。”
另一边,裴宁找到了夏珞,说了金太医的请求,夏珞觉得一群黑色的呱呱从头顶飞来飞去:“别告诉我,这是请了旨的?”裴宁没有说话,夏珞肩膊一塌,认命了。
“一只羊也是放,一群羊也是放。”裴宁给她出了个主意,“我给你找个场地,你来安排课程,上午体能训练,午后进行课程教授。两不耽误,同时可使用公共休息时间。”这几日的共处,裴宁也学会了夏珞的那些新词儿。
哎,我这“放羊”的命啊。夏珞趴在桌子上哀叹,裴宁笑着摇摇头,离开了议事堂。于是夏珞多头奔波的生活开始了,倒也很是充实。上午安排给暗卫的行程,风纪整理之后便是四十斤负重五千米跑,然后早餐之后休息一个时辰便是一整套的体能训练,两两一组互相督促,然后小憩一下之后,便是两个时辰的军姿、单双杠、俯卧撑练习,直到午休时间。当然夏珞会陪练一段时间,然后午休夏珞洗漱一下便去裴宁安排的地方给那群老的少的太医、医女们讲课,当然夏珞说好了,只讲解剖和肌体损伤判断这两部分,别的不涉及,因为其他的对于这个朝代的医生们过于匪夷所思,还是不要太打眼了。虽说是给这群太医、医女们讲课,但夏珞给暗卫们的提示则是根据自己讲课的内容判断人体脆弱点,去思考攻防的问题。然后会有小测。
当然暗卫们不会光明正大的出现在太医们的面前,这也是裴宁安排场地的考虑,他们都借助着房屋地势等位置隐了身形进行听课。搞得夏珞觉得自己像是穿进了谍战片似的那么刺激。
暗卫们的这种看上去枯燥无味的训练进行了一个月,夏珞决定将自己的这个小队拉出来与裴宁的那个队来场比赛,看看差距在哪儿。与裴宁约了时间,又商量了些细节,于是这两个“不怀好意”的家伙,将比赛定在了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
裴宁也算公正,叫了各部的头领一同观战,当然需要与圣上报备,于是精神头颇高的圣上在黄罘的陪同下,也来到了暗部。这些众人是不知道的,裴宁知道,但为了圣上的安全,并没有说明,只是又做了些细微的安排。
在夜深人静的时刻,各家还在酣睡的时分,暗部却响起了凄厉的哨声。左侧营地是裴宁训练的暗卫队,在本次测试中被称作蓝部,右侧营地则是夏珞带的队,当然被称做红部。
裴宁还是有些手段的,左侧的人们虽在刚听到哨声时有些乱,但很快便稳定了下来,没有人惊叫,也没有慌乱冲撞的声音。
可是右侧在听到哨声后,几乎没有什么太大的慌乱,只是有很整齐的声音,呼吸声平稳的很,很快的这十一个人就快速整洁的小跑出来在场地上集合了。雾白当然在里面,她一身暗色劲装,是被夏珞改良过的迷彩服花纹,只是没有逆天的做成相同的样子,只是按着轻便的骑装改动了几片,便是很合体了。雾白来到台阶之下,声音低沉但清晰:“报告首领、教官,红队十一人全部到列,请指示!”
夏珞一挥手:“回列,稍息!”待雾白归队之后,这十一人“唰”一声摆好姿势。隐在廊下的圣上与黄罘对视了一眼,圣上右手慢慢举起,展在胸前,黄罘眼尖的发现,那手已变成拳,套着扳指的大拇指高高冲上……黄罘努努力,才将已奔到口里的那声“好”咽了下去。
又等了一小会儿,左侧的那十个人才跑了出来,昏暗的光线下,脚步还是有些踉跄。待他们跑到场中才发觉右侧那站成两排的兄弟,身姿挺拔的像是一个人似的。
夏珞轻咳一下:“瞧瞧去?”裴宁面皮抽了一下,要不是他定力惊人,估计这会儿那句通用的问候语就送给自己那队人马了。裴宁带路,夏珞跟随,有其他不参加比赛的暗卫早已打起了灯笼,映着灯光,裴宁想要迈进屋子的那只脚立即收了回来。
汗味、臭脚丫子味……扑面而来。夏珞很有先见之明的没有靠近。裴宁瞧着屋里乱的和草窝一样,背在身后的手,默默地收紧。裴宁瞧了瞧左侧站姿中有一丝拘紧的队员,闭了闭眼,抬步就往右侧走去。
打开门,只有淡淡的汗味,被褥码的一块块像是四方的豆腐,都在一个方向,水杯水盆立在一角,手巾都在同一侧搭着,看上去就觉得让人对这屋子里住的人感到信服。裴宁脚步顿了一下,然后大步迈了进去仔细的观察着。平时他不是没看过夏珞这边的训练,只是没有仔细的瞧着,今天真算是开了眼,他好像有些明白夏珞的那些要求倒底是为什么了。
他四处转了一下,从屋子里出来瞧着右边的那支小队,突然他觉得今天的比赛他有可能赢不了夏珞的这支队伍了……
夏珞他们回到了台阶上,夏珞就开始说明今天的比赛项目:“院门口左右两侧各有两张桌子,会有兄弟帮助你们分配装备。第一项负重奔跑,请携带二十斤沙土以你们最快的速度奔到京郊东山,此段不可使用内家功;第二项,请各位仅使用分配的弹弓和彩粉弹丸进行山林对站,打中即被视为失败,但仍需完成赛程;第三项,全部人员攀爬东山侧岭,登顶之后领取金色袖标返回暗部。酉时三刻之前到达者算胜利,超时者算失败。胜者有赏,败者有罚。”
她环视一圈,高喝一句:“可有不明或有异议者?”在左侧的人们还在对视时,右侧的小队已高声回应:“无!”夏珞也没再给其他人说话的机会,举起手中的令旗重重落下:“行动!”
呼啦。红部在雾白的带领下列队冲出,蓝部的有些晃神,却在裴宁没有温度的视线下也蜂拥而出。夏珞挑起嘴角,蹲下、身子,紧了紧靴子上的绑带,她抬头冲裴宁发起了挑战:“裴首领,不使内家功,跟我玩一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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