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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再次病倒了,病来如山倒,他这次病得越发严重,一直昏迷不醒,连太医都束手无策。只能敷衍说,尽力而为,或者是一些好言好语,但却始终未见刘盈有醒来的迹象。
窦漪房叮嘱韩萱,凡事要留个心眼,看事不能只看表面。如今她的身份已然不是小宫女这般简单,定要万分小心,否则被人看出端倪就不好了。
韩萱铭记于心,把萦绕于心中的那份情感深藏心底,继续在小皇后跟前小心伺候着。
皇上病倒之事传遍整个皇宫,好比一坐大山说倒就倒了,弄得整个未央宫的人人心惶惶,提着脑袋伺候着,大气不敢出,生怕惹怒了主子们,随时有脑袋移位的事情发生。
周莹莹对刘盈心存愧疚,但这份愧疚并没有在心中停留太久。是让当事人消失,否则把她做的丑事抖出来,她就性命堪忧了。
她不能输,唯一的法子就是继续斗下去,不能让自己有错半步,否则便会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霍倾沂自流产以来,身子一直很虚弱,太医嘱咐她多休息,少走动,不要出门吹风。
霍倾沂虚弱地半躺在,神情恍惚,手中拿着一个摇鼓,时不时摇动着,发出“咚咚”的响声。
左手抚上平坦的,心中的痛惜从未停止过。都说孩子是母亲的心头肉,失去孩子就像是从母亲身上活生生一块肉,说不痛,不惋惜是假的。
吕雉强势,最不能容忍的便是有妃嫔怀有身孕。或许此事也与她的身份有关,有了孩子便有了牵绊,她的计划便无法进行。
她宁愿承受失去孩子的苦,也不愿看着孩子夹在她与皇上之间为难,更甚者是不想孩子将来成为吕雉的傀儡。刘盈的苦她都知道,也感同身受,所以她不能让孩子出世,重蹈他父亲的覆辙。
可是失去了孩子之后,她又后悔了,那种痛是那样撕心裂肺,刻骨的疼痛折磨着她。每每看到见红,她就愧疚不已,她的孩子就这样被她的娘亲抹杀了。
每每夜半梦回时,她都会梦见她的孩子,浑身血淋淋的,坐在她的床前,边哭边哽咽着质问她,“母妃,你为何不要孩儿?孩儿会很乖很乖,你为何不要孩儿?”
她好像去摸一摸这张可爱的小脸蛋儿,是个女孩儿,多漂亮,多么惹人怜爱。可是每当她伸手去触摸时,便从梦中惊醒,醒来后发现泪绣花枕,冷汗衣裳。
一滴滚烫的泪水划落,滴在手心,烫伤了她那颗伤痕累累的心。疼痛蔓延全身,霍倾沂闭上眼睛,任由眼泪肆意划落。她感觉浑身无力,好想睡一会,手中的摇鼓划落,她也全然不知。
浑浑噩噩间,霍倾沂似乎听到了贴身宫人香云在叫她,说是秦太医来帮她诊脉。听到“秦太医”三个字时,霍倾沂睡意全无,扬手示意让秦太医进来。
遣退了所有的宫人,倚兰殿只留下香云在一旁伺候着。秦宪挎着医用箱,急急地走了进来。额角细汗满布,看上去是小跑过来的。
香云告诉秦宪,霍倾沂流产了,是霍倾沂自己断送了这个孩子,可是霍倾沂也因此事日不能食夜不能寐,身子一日比一日虚弱。虽然霍倾沂不许香云跟秦宪说此事,但香云担心主子的身子,逼不得已才去找秦宪。这样下去,主子会没命的。
秦宪挽起水晶珠帘,直接把医用箱交给了香云,急急地往床榻边走去,来不及顾及繁文缛节,秦宪直接坐在床沿,把霍倾沂的手从被子轻轻拿了出来,搭上了霍倾沂的脉搏。
霍倾沂似乎想到了什么,狠狠地瞪了一眼香云,那表情似乎在说:好你个多嘴的丫头,居然偷偷的去告诉哥哥她流产之事,以后再收拾你。
香云紧抿唇,不敢看霍倾沂的眼神,只要主子好,她受点罚算什么?在去告密之前,她便想过了会受罚,只是她不怕,她只怕主子倒下了,她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干急眼儿。
秦宪双眉紧锁,原本乏着波澜的双眸,此刻有波涛起伏,眉头越是紧皱,眼底的波澜就越发汹涌澎湃。
“香云,你是怎么照顾你家主子的?若不是我今日来了,恐怕你家主子性命堪忧。”秦宪怒瞪了香云一眼,沉声呵斥道。
香云急得快哭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都是香云不好,香云没有照顾好主子,请主子处罚。”
秦宪撇了一眼倚兰殿门外,确定没人后,叹了口气,看向的霍倾沂,眼里写满了疼惜,“倾儿,你为何要这么傻?什么事都不跟我说,你还当我是你的亲哥哥吗?”
“哥,你别怪香云,她是听了我的话才不敢告诉你的。”霍倾沂虚弱地扯了扯有些发白的唇角,缓缓说道。
霍倾沂面色苍白如纸,因流产而失血过多的她,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软弱得像是泄了气的皮球般,似乎风一吹便会倒下。
秦宪没有说话,拿出银针在霍倾沂身上扎过,霍倾沂立即闭眼倒下,秦宪帮霍倾沂把被子拉高。
“宫主,小姐她……”香云起身走到秦宪身后,担忧地看着霍倾沂,欲言又止。
“我点了她的睡穴,让她好好睡一觉,不要让任何人打扰她。”秦宪走到桌前,拿出纸笔,在白纸上刷刷写下满满一张纸的字,然后递给香云,细心叮嘱道,“拿着这个方子去太医院以抓药,记住,煎药送药要亲力亲为,不要让旁人插手。”
“是,宫主,属下知道了。”香云接过方子,把它藏于袖中,现在那里,等待秦宪下一步指令。
“你家主子需要静养,不能让任何人打扰她,明白吗?”秦宪盯着香云,仔细叮嘱道,“我不能在此待太久,有什么事可以来太医院找我,你照顾主子不方便的话,可以让香月代传。香月。”
香月一身普通宫女服从后面走了出来,跪在地上行礼道,“属下见过宫主。”
“香云,香月,你们好生照顾好你们的主子,有任何异样,随时来报,听到没有?”秦宪冷眼扫过香云香月,冷声吩咐道,“所再有如今日的事发生,你们便提头来见。”
“明白了,宫主。”香云香月赶紧低头应着,对于宫主的命令,她们从来不敢违抗。
秦宪拿起医用箱,大声说道,“娘娘身子欠佳,不宜外出,不能吹风,需要静养。”
香云立即反应过来,挽起珠帘,做了个请的手势,“有劳秦太医,秦太医请。”
秦宪扫了一眼香云,香云低下头,秦宪大步离开了倚兰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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