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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两年,秦灵暗一如往日的不断学习、改变着自己。
那天,秦灵暗正埋头于种植草药的苦活当中,就被突如其来的一个消息打破了宁静。
“有个自称百里徒的人说认识道仙宗上任掌门首徒——秦灵暗。”
秦灵暗去见百里徒了。地点是——轩辕破娘亲掌管的一条繁华天街。
百里徒在那里杀了人,被拘留了。因为百里徒说他认识秦灵暗,便被轩辕破保下。
来到繁华热闹的天街,秦灵暗并没有逛街,而是直奔天街的最末端,天街统领的居住所在。他刚来到门口,就见守在门口的轩辕破扑了过来。
秦灵暗灵巧的避过轩辕破的熊抱,手中的伞一个换转,直指着轩辕破的脑门。他看过去,只见轩辕破五官张开,已经有了一些身为男人的俊美薄情的轮廓。轩辕破个子比他还要高,此刻却正半跪在地,双眼巴巴的望着他。
秦灵暗冷声道:“我要见百里徒。”
轩辕破被伞抵着脑门了,还不怕死。他道:“仙子哥哥就这么在意那家伙吗?”
秦灵暗眯起细长的凤眼,眼中闪过危险的光芒。他道:“同样的话,我不想再重复第二遍!”
轩辕破眼中有泪在打转。他哭道:“百里徒一直都在门口。就是那个穿黑衣服的小子!”他似乎受不了秦灵暗这么凶他,还是为了别人。
秦灵暗看向轩辕破口中所述的人,一时怔愣住了。
漆黑的衣袍和垂下黑帐的斗笠遮掩住对方的面容,但是却掩饰不了对方高挑苗条的身段。他一头漆黑如鸦的长发,看背影就像一位神秘美妙的女子。看正面,只能望见一双深不见底的纯黑眼瞳。
没有光彩,没有生机,沉甸甸的带着死气的双眼,是那么神秘,像是通过他的眼就能看到浩瀚的宇宙。
和记忆中的人很大相径庭,让秦灵暗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收回白伞,淡淡道:“百里徒,你为何杀人?”他能看见对方头顶上的功德值处在一个混沌的状态,似乎无法计算。
百里徒的声音从面纱后传来。他的声音沙哑而沧桑,淡淡的像是从宇宙深处传来那样遥远:“如今见到了我,你竟只想说这些么?”
秦灵暗道:“否则你以为我该说什么?”
百里徒从阶梯上走下来,他围着秦灵暗走了一圈,最终定格在秦灵暗面前。他道:“在质问我之前,你至少该关心我一下,问问我有没有受伤、受苦之类。”他抬起被漆黑的绷带缠绕的手,放在了秦灵暗的手背上。
秦灵暗甩开百里徒的手,蹙眉道:“有病!”他手中的伞徒然刺向百里徒。
百里徒见秦灵暗的伞袭来,也不避讳。他道:“你舍不得打我。”他话音还未落,秦灵暗的伞就停在他心口出一寸不到的地方,被极速收了回来。
百里徒轻声笑笑,道:“我就知道。”
秦灵暗闻言,面色古怪。
百里徒道:“我杀的是一家宗门的长老,他用假货骗我,我自然有理由杀他。况且,他会死,不过是技不如人,此事如何怪我?”
秦灵暗瞥了对方一眼,道:“可他有背景。”
百里徒道:“那又如何?他们难道还会为了个死人跟你过不去?”他倾身,翎羽似的睫毛轻轻扫过秦灵暗的脸颊。
秦灵暗眼神一凛,道:“当然不会。”他退后一步。因为他看到了对方黑色面纱下隐隐浮现的修为。
百里徒道:“如今,你是来接我走的么?”
秦灵暗回答百里徒道:“是。”话落,他看向轩辕破。轩辕破道:“仙子哥哥,破儿也去。”
百里徒闻言,道:“你足足比灵暗大了三岁,还妄自称灵暗‘哥哥’,这不是埋汰人么?”
轩辕破小时候瘦弱,尚不明显。如今根他骨高大了,事实也就暴露了。他闻言,气的瞪眼,却又无可奈何。他指着百里徒,道:“你!”便再说不出一个字儿来。
秦灵暗见此,想到当初两人针锋相对的情景。他道:“往后,你同大家一样,喊我灵暗即可。”
轩辕破见秦灵暗向着自己,喜形露于色,笑道:“破儿…还是愿意喊仙子哥哥,哥哥……”
秦灵暗的定力好,见此,依旧能保持面色不变。他道:“我还是当年那句话。”
轩辕破闻言,道:“破儿愿永远追随在哥哥身边!”他说的气纠纠,雄昂昂。
秦灵暗并不相信永远这个词,尤其说这句话的人还只是个不谙世事的孩子。所以他也没料到,到最后,轩宇破真的做到了。
三人来到道仙宗雪阳峰,秦灵暗以沉尘布下的阵法挡住了轩辕破。一如当日沉尘将他带走,而轩辕破追赶不上的场景一样。
回顾历史,便不难发现,有很多东西都在不断的、重复的上演着。
秦灵暗将百里徒安排好房间,正欲离去,却被人牵住了手。
那牵手的人除了百里徒,再没有别人。他道:“灵暗,这里只有一张床。”他握着那修长冰凉的手,沉寂的心脏再一次跳动起来。
秦灵暗道:“你一个人,睡一张床还不够么?”他抽回自己的手,态度间的疏远可见一斑。
百里徒感受到掌心所牵的手离开,心仿佛遗落在身躯之外。他坐在床边,指节轻扣床沿,奏出节奏韵律沉重的‘当、当’声。半晌,他才开口:“你住哪?”
秦灵暗道:“后院木屋。”
百里徒道:“我…能和你住一起么?”他仿佛回到了当初分别时那样,语气中透着微不可查的紧张。
秦灵暗道:“你我如今皆有十岁,早不是当初的小孩子了。”他没有给出明确的回答,但那话的意思却是再清楚不过的。
百里徒低垂下脑袋,令人无法窥探他的表情。他道:“这五年来,你过得可还好?”
秦灵暗道:“尚可。你呢?”他坐到百里徒身边。
百里徒闻言,在面纱下勾唇一笑。他道:“我还好,只是很想你。”他抬头,漆黑的眼仿佛吸人魂魄的漩涡,深深地凝视着秦灵暗,仿佛要将人吞噬。
秦灵暗又重启了一个话题,道:“你修炼了。”
百里徒道:“嗯。我修炼的是《吞噬诀》,现已有白莲两瓣修为。”他嗅到对方身上传来的浅香。如寒月清凉,如露珠柔润,却没有实际可以对照,只是一种隐约的、若有若无的气息。
秦灵暗道:“我尚未修炼。”
百里徒又重新开启另一段话题。他道:“我遇到百里家族的人了,他们要杀我。”他手指指节泛白,语气中带着凶狠的戾气。
秦灵暗道:“嗯?”
百里徒道:“……”
秦灵暗道:“这五年来,你经历了什么我不知道。但是你可曾将临行前,我的话听进去了?如今你竟用一条命将我引出……你杀的那个长老,是哪门哪派之人,修为几何?”他忽然想到了什么,顿感不可思议。
百里徒道:“那是百味宗的一个长老,有白莲五瓣修为。”
秦灵暗道:“百味宗在大世界虽算不算顶尖,却也能盘踞一方星球。他们的长老怎么可能只有白莲修为?”
百里徒道:“因为对方不是主场打打杀杀的修士,而是一个以厨入道的辅助系修士。”
秦灵暗:“……”看来无论身份地位如何,该死的时候还是会死。
秦灵暗现在已经完全明白了,武力值才是这个世界的主流。他万分庆幸,自己当初能够改过自新,跟随沉尘学习剑法、身法之类的东西,而不是整天泡在书堆里半死不活的研究着那些晦涩难懂的丹药秘方、阵法符文、机械构造等等。
之后秦灵暗离开了,他继续栽种着那棵好不容易被养活的‘碧子九玉莲’。
百里徒坐在房内,道:“整整五年了,这五年来我一直都在想他。如今再见到他,他变得更好看了。”一开始,他声音里没有太多情绪波动。
百里徒道:“我好想时时刻刻都待在他身边,我好想融入他的血肉,永远都不和他分开……怎么办?我怕我会控制不住自己,伤害他……”他喃喃自语,口吻深藏伤感。
另一道声音自百里徒手腕上的黑镯内传来:“痴心妄想。”那是一道妩媚而风情万种的声音,却含着冰霜,冷飕飕的刮过耳边。
百里徒淡淡道:“这不关你的事!”
那声音却道:“那个秦灵暗一看就是个薄情之辈,虽说一身皮囊还算不错,可你现在容貌并不亚于他,那又何必如此执着?”镯子里的人一身红衣,虽身骨清瘦,但姿容却罕见的妖孽。
百里徒道:“因为我不仅是爱他的皮囊。”
那人冷笑一声,道:“可褪去那身皮囊,那个家伙便是什么都没有的玩意儿。”
百里徒抿唇,那人继续道:“到现在了,本尊不相信你还看不透。你爱的那个人——他没有‘心’,他‘恐惧’你的感情。”
百里徒闻言,浑身都在颤抖。他道:“别说了。”
那人却偏偏不如百里徒的意,继续说道:“本尊早知道你这窝囊废不敢跟那家伙表白!为什么?因为一旦对方知道了你那龌龊的心思,呵……”充满讥讽的声音,将百里徒的心脏戳的千疮百孔。可他却已经习惯了这种感觉,如今只是惨白一张脸,抿唇不说话。
“咚、咚”门外传来敲门声。
“百里,出来。我带你去吃饭。”秦灵暗的声音拉回了百里徒都思绪。
百里徒道:“好。”他出门跟随秦灵暗来到后院。
松树下有一位白衣金纹的仙人,那人一头白发,一双金眸,容颜胜雪,姿貌圣洁。
秦灵暗道:“师尊,这位是灵暗的故友,百里徒。”他指了指一旁黑漆漆的百里徒。
秦灵暗道:“这位是道仙宗上任掌门,亦是家师。”
百里徒道:“晚辈百里徒拜见师尊。”他拱手,态度客气。
在沉尘梦里,百里徒未来成就极高,但最后却被一个叫林浩然的少年给杀了,成就了林浩然不可一世的威名。
思此,沉尘不动声色道:“若是你不愿伤害他,有些东西还是放在心底的好。”他的眼神穿透百里徒,只一眼就将百里徒看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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