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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妍起身走到窗前，只见一位身穿蓝色斜襟褂子的妇人站在校门外，在向陈国林问话。
这个时间点正好是陈国林值班，其他老师上课去了。
妇人高而胖，肉乎乎的脸上有双不怎么协调的三角眼，大概五六十岁的年纪，乌黑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然后在脑后挽成髻。
这是谁？
沈妍迅速在脑子里回想着，可过了这么多年，有些人和事不经提醒，她真的一时记不太清了。
她走到校门口，直接问妇人，“我就是沈老师，请问您是……”
妇人一双三角眼里冷光一闪，语气不善的问，“你个小丫头片子就是我家军儿的班主任沈老师？”
“这是你班张红军同学的奶奶。”陈国林忙对沈妍介绍，神情有些慌张。
“哦，是张奶奶啊，您找我有什么事吗？”沈妍记忆的闸门被打开，唇角的笑意冷了好几分。
张红军性格顽劣，不服管教，特别爱欺负同学，所有教他的老师都头疼。
更让大家头疼的是他奶奶胡大芝，就是眼前这妇人。
只要张红军在学校挨批评，或者他身上多了一道指甲印，她就会跑来学校闹。
不闹得学校里人仰马翻，誓不罢休。
上辈子，有一回上语文课，张红军拽前面女同学的辫子，她批评了他，结果他不但不听，还往她身上吐口水。
为此，他被罚站了。
结果胡大芝为这事闹了她好长时间，让她不厌其烦，后来方金成竟然将她辞退了，说她没处理好和学生家长之间的关系。
上辈子张红军没考上初中，成了一名街头小混混，后来被人打残，还做牢去了。
具体的细节她也不清楚了，只知道当时闹得比较大，还死了人。
她刚带张红军没多久，所以胡大芝还不认识她。
胡大芝得知沈妍就是事主，双眼里射出阴冷的光芒。
她看着阻隔的校门说，“我要和你说说我家军儿的事，快将门打开，可没老师这么对学生家长的。”
沈妍黑眸微微一转，笑着点头道好。
陈国林不大想开门的，但在沈妍的示意下，他只好将门打开了。
一进门，胡大芝立即冲到沈妍面前，唾沫横飞的骂，“死丫头，老娘问你，你上午骂军儿干什么？
老娘花钱是给军儿念书的，可不是跑来给你这个死丫头骂的。你今天要不给老娘一个说法，老娘就将这破学校给拆了。”
胡大芝的手指头有好几次差点戳中沈妍的眼睛。
“张奶奶，去我办公室好好说。”沈妍黑眸轻轻一眯，果然又为这事。
上午张红军打了同桌两巴掌，恰好被她看见批评了。
胡大芝今儿要是敢和她胡搅蛮缠，她会免费教她怎么做人。
“你是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亏心事，不敢让人知道啊？
去什么办公室说，就在这里说，让大家都听听你做的那些破烂事儿。”胡大芝又啐了口唾沫，骂。
她将陈国林往旁边狠狠一推，一屁股坐在他的椅子上。
沈妍替胡大芝倒了杯水，温声问，“张奶奶，依你的意思，张红军打了其他同学，我们不该批评教育，对不对？”
“啊呸，我家军才多大的孩子啊，他那拳头还没鸡蛋大呢，就算他真的打人了，就像挠痒痒一样，能有多疼，能打死人啊？
你个小丫头片子，拿着鸡毛当令箭，屁大的事就敢骂我家军儿，还让他写什么检讨。
我告诉你姓沈的，我们家几代单传，我家军儿比那金子还宝贝，连老娘都舍不得骂他一个字，你凭什么骂他啊。
他是喝你奶长大的，还是抢了你嘴里的饭啊。我女婿是教委主任，明儿就让他将你给开除了，不知羞的死东西。
听说你在家里就不是好东西，到处勾*引男人，还打骂长辈，就你这种东西还有脸教育……”
“张奶奶，有话好好说，别造谣骂人。”陈国林见她越说越不像话，立即皱眉阻止。
沈妍被胡大芝最后几句话给吸引了。
胡大芝怎么知道她家里的事，她和张红军家离得并不近呀？
“呸，你是个什么东西，你这么帮着她说话，是不是和姓沈的有一腿啊？什么叫造谣……”胡大芝立即又将矛头指向陈国林。
陈国林被骂得白脸涨得通红。
他私下里对沈妍是有些好感的，只是他胆子不够大，还没敢表白而已。
对上老泼妇，他哪里有半句还嘴的机会。
胡大芝骂着还不过瘾，竟然将杯子里的水往沈妍面上泼去。
虽然没能泼中沈妍，但她此举彻底激怒了沈妍。
沈妍眸中寒光一闪，忽地走到胡大芝身前，低声骂，“你这张嘴可真够*贱的。”
然后只听‘咔擦’一声轻响，胡大芝满脸痛苦的张着嘴巴，“啊……啊啊……”
没人能听得清她在说什么。
她愤怒的瞪着沈妍。
“继续骂呀。”沈妍对她莞尔一笑，她的下巴被卸了。
要不是考虑到这里是学校，看她不揍死这老泼妇。
幸好现在其他老师都在上课，不然当众收拾老泼妇还真不合适呢。
胡大芝耍泼惯了，忽然受到这么大痛苦，哪里能忍，嘴里啊啊着，抡起胳膊就往沈妍脸上招呼。
沈妍绕到椅子后面，将她按坐在椅上，三下五除二又将她两只胳膊也卸了。
整个动作利落干净，如行云流水般。
而胡大芝连喊痛的声音都发不出，只能干熬着。
陈国林见胡大芝额上冒汗，瞪着三角眼，张着大嘴，垂着两只胳膊，有些懵。
“沈……沈老师，她这是怎么了？”他问沈妍。
“她骂累了，歇一会儿。”沈妍低头笑了笑。
对付这个老泼妇，千万不能心软手软。
陈国林虽知道她逗他，可心里也觉得很爽。
这老太太是要狠狠磨才行，不然总是跑来无理取闹。
他对沈妍的好感度直线上涨。
胡大芝想要骂人，开不了口，想要打人，可只要稍微一动，两只胳膊就痛得死去活来。
到后来连瞪眼的力气都没了，只能像死狗样瘫软在椅上，喉咙里发里怪异的哼哼声。
“以后还骂人吗？”沈妍见时间差不多，这才笑眯眯的问。
胡大芝只好认怂的摇头。
沈妍先替她将脱臼的胳膊接上，然后再合下巴。
被痛苦折磨了好久胡大芝终于萎了，没有了来之前的神气。
过了好一会儿，她确认身体真的没事后，腾地一下起身跑了，“你……你敢打我？我找你们校长去，你等着。”
看她跑得那么快，是怕沈妍追上来又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