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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和珠依旧温水浸泡,楼兰风没有再锁门。既然自己相信她无害人之举,那就信人不疑,如果被其反噬,那也是自己该承担的教训。昨天那种将信将疑的态度其实很孬种,看似考虑周全办事稳妥,其实既不尊重他人,也会让自己养成患得患失、犹豫不决的毛病。
第二天治疗后,在办公室见到夏曦,却得知一个令人吃惊的消息,何芳雨一家失踪了,昨天晚上就没回家,今天早上到音乐学院一查,何梦晴也不知去向!
楼兰风:“这时间点巧合得没脾气,是谁负责盯着何芳雨?”
夏曦:“黄杨,也是老干员了,等会他回来我们开个碰头会。”
楼兰风:“他们的生物样本拿到没有?”
夏曦:“在她家守了几天,拿回几包垃圾,应该有他们的生物痕迹,至于何梦晴,我们已经调到了她高考时的体检报告,聊胜于无,结果今天都会出来了。”
楼兰风:“我们的调查还没惊扰到他们吧?他们是怎么发觉的?”
夏曦:“目前还不能确定是不是涉案逃亡了,叶翔的死是完全保密的。”
楼兰风:“再等等看,如果没什么反转,何芳雨消失了那就是打算这辈子不再出现,我倒是想看看她如何能做得到。”
黄杨带着检验报告来开的碰头会。
黄杨三十出头,剃着平头,看上去精明强干,把报告往桌子上一扔:“不知道这家人搞什么鬼,何梦晴其实和叶翔没有血缘关系,根本不是父女,从目前的情况看,反而很可能是高黎的!”
这倒是出乎大家意料,楼兰风主动和黄杨握了手,夏曦介绍他们认识。
夏曦问:“也就是说大学的时候,何芳雨怀孕带着高黎的孩子跟了叶翔,六年后又重新回到了高黎身边?”
楼兰风:“就像自信车丢了,被人骑了一圈又自己回来了。”
黄杨:“问题是他们一家跑什么,我们的调查都是保密的,他们怎么就发觉了?居然扔下几千万资产不知去向了。”
夏曦:“会不会是因为别的问题,只是时间点上凑巧。”
黄杨:“他们只是开办教育机构的,除非是什么杀身之祸,否则不至于走到这一步,现在已经放开手查了,陆海空监控,应该很快会有消息。”
楼兰风:“查查他们的父母吧,我有个不好的感觉,所有与此案有关联的人可能都会消失。”
三人又分析了一会,觉得没什么眉目,说的话基本都是瞎猜。
中午回公寓时,在大堂碰到一三十出头的漂亮女人似乎想和他打招呼,迟疑了一下却又擦身而过,楼兰风觉得奇怪,在电梯处回头,发现那个女人也在回头。
楼兰风把和珠从房间里放了出来,白天他还是锁门的,主要是防备服务人员意外进入。
中午饭时,和珠居然喝了半杯牛奶,楼兰风:“你总算有点人的样子了,等你再恢复点,我带你出去逛逛,看看新社会新气象。”
和珠微笑点头,细长的眼睛灰色的瞳孔有种特别的魅力,仿佛目光能直达人的灵魂。
楼兰风和她对视良久,她有些不好意思,把眼睛避开了。楼兰风叹口气说:“我曾经有个机会,可以把眼睛变成灰色,可我没同意,看你的眼睛这么漂亮,我都有点后悔了。”
和珠:“多谢夸奖。”
其实和珠不仅仅是眼睛好看,她的皮肤很白,鼻梁很挺,随着身体的恢复脸上有了血色,皱纹也变得极淡。只是不能笑,不笑的话看上去仿佛三十出头,笑起来就像个薄皮核桃。
楼兰风问她:“这几天闲着无事,有没有考虑过下一步怎么办?你想过什么样的生活?”
和珠摇头:“思来想去却越来越无头绪,现在世道不仅是乱了规矩,熙熙攘攘也没了我这种人的存身之地。”
楼兰风:“你倒是看得很准,如果是以前,找个地方买房买地,种菜养鸡,什么都解决了,现在可没那个指望了。”
和珠:“给楼大哥添了许多麻烦,如果为难,无需特别顾忌,可以放我归山。”
楼兰风笑起来:“放你归山你能干什么,躲在那个缝隙里几个月后你就成野人了,夏天你可以吃野果鸟兽,冬天你吃什么?你还真当自己是老虎?”
和珠默然低头,楼兰风看她可怜,好言安慰:“放心好了,多一个人我还养得起,反正你不吃不拉又安静,不嫌寂寞就自己待在家里好了。而且昨天你都说我是菩萨心肠了,我也不能这么快就自己打脸不是?”
和珠微微一笑,突然就觉得如春花绽放。
楼兰风却故意说:“人家是笑一笑十年少,你是一笑横秋临冬,有没有算算自己还要多久能恢复?”
和珠摇头。
楼兰风:”你别怪我话多,没事少看电视多泡水,怎么觉得你像胖大海似的,越泡越水灵。反正你也不说实话,我就当这是你们家祖传干货秘方,晒干了再泡发,永生不死。”
楼兰风昨天和她大动感情促膝长谈身世,也算是处心积虑套近乎,和珠除了夸他一番菩萨心肠外竟然不为所动,对自己的秘密还是只字不提,楼兰风也只好听之任之了,懒得再旁敲侧击。
虽然到公司时间不长,但也见识了鬼界的刘瑜夺舍,这个和珠不管什么来头,起码目前看上去还安全无害,走一步看一步吧。
饭后楼兰风拿出手机查看叶家录像,发现昨晚凌晨四点多居然有数次感应开机,但是却没有录下任何影像,如果不是故障的话,那就是有人知道摄像头位置,刻意躲避拍摄!
楼兰风把和珠锁起来出了门,联通夏曦报告了情况,夏曦倒是不以为然:“何芳雨带着老公孩子去找叶翔的可能性很低,她这次失踪很可能与叶翔案有关,多半知道叶翔已经死了,不会去的。如果何芳雨这么外围的都跑了,他要是有合伙那更是早就跑天边去了。而且没人可能全盘了解我们工作的安排情况,怎么会知道哪里装了摄像头?钻空子摸进去干什么?玩灯下黑?没那么弱智吧?!”
说到灯下黑楼兰风心虚,也不争辩,直接前往刘庄。
房前屋后转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不正常,大门没有打开过,墙头没有攀爬痕迹。楼兰风在院子里每间房屋看进去,都是空空如也,和自己离开时没有区别。
但是等楼兰风打开卧室时却明显发现不对劲!床铺虽然和原来一样整整齐齐,但是被子和之前自己叠的有很细微的差异!
楼兰风现在记忆力超强,几乎过目的东西都像录影一样被留存在记忆里。
最关键是他在床上被子上能闻到非常明显的他人的气味,肯定是曾经有人在此留宿!
楼兰风站在房间里皱起眉头,然后深吸一口气,突然拔出枪对准右侧的墙角:“何梦晴,别让我一枪打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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