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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非白还是那般躺着,脸上还是那般玩世不恭的样子,“你找他干什么?”
郑昭容一点也没有想跟路非白掩埋事实,直接跟路非白说道:“许墨之有左右两护法。一个叫吕单,一个叫吕复。如今我把路非白害死了,吕复也入了狱。我欠许墨之一个人情,他现在已经死了,但这个人情我必须要还。”
路非白又喝了一杯茶,示意让郑昭容继续往下说。
“所以,我一定要把吕复救出来。”
路非白坐直了身子,“容容,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欠别人的人情,我一定会替你还。只是这一次,你需要自己来。易容苏江湖上是出了名的神龙见首不见尾。他自己也说过,他帮人办事,第二是银子,第一是缘分。”
“你不是武林盟主吗?难道你没有关于他的一点消息?”
“我虽然武林盟主,可是有些事我不管。再者,容容,你知不知道,易容苏就在你的身边。就算这江湖上所有的人都找不到他,容容你也一定会找到。”
郑昭容微微皱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一定会找到。”
“盟主,我们刚走了。”
突然,水底泛起了一丝的波澜,转眼,一艘船从远处缓缓飘来。长孙红红一身红袍,站在船头,她见郑昭容,早就没有刚才的好脸色,她恶狠狠的问道:“你是谁?!”
郑昭容轻笑,“姑娘记性真差,在江湖时还说,若是以后遇到难事大可以报你的名字。如今,姑娘倒是问起我是谁了?”
长孙红红上下打量了一下郑昭容,“你是清风街的那个镖头?”
“镖头?”路非白慢悠悠道,“人家现在可是郑将军的长女。”
长孙红红一跃跳到了小舟之上,一把将郑昭容从路非白的身边推开,“郑将军的长女,这么说你有关朝堂了?你难道不知道我们江湖跟朝堂素来井水不犯河水吗?我之前说的所有的话都是说给清风街那小镖头说的。如今你已变成郑将军之女,那之前的话就随风散。你现在,只要离路非白远一点。”
郑昭容轻佻眉,“我要是不呢?”
“不?那就别怪我了。不管你是谁,只要对路非白有任何的非分之想,都别怪我不客气。”
郑昭容浅浅笑着,“原来,长孙红红真如江湖传闻的那般喜欢你。”
路非白将郑昭容一把拉进怀里,脖子紧紧贴着郑昭容的脸颊,路非白在郑昭容的耳边气吐如兰,“都是一厢情愿罢了。容容,你知道的,我想要的,从始至终都只有你而已。”
郑昭容一把将路非白推开,“可别这么说。我可受不起。”
长孙红红攥着手,没好气的说道:“既然你不喜欢我家盟主,那你来干什么的?”
“我想让他帮我找一个人。”
“谁?”
“易容苏。”
长孙红红仰头大笑,她指着郑昭容冲路非白说道:“盟主,你难道还没有看清这个女人吗?这个女人有事才会来找你。这个女人明明就是在利用你!”
路非白斜靠在舟上,他随手捋起郑昭容的一缕秀发,将头发放于鼻下贪婪的嗅着,“她利用我,我求之不得。被她利用,我心甘情愿。”
长孙红红气急败坏道,“盟主你帮她的还不够吗?你费尽心思的保护她,她没有跟你道一句谢。”
长孙红红扭头又冲郑昭容喊道:“易容苏?易容苏不就在你身边吗?你还想盟主怎么帮你,帮你把易容苏拉到你面前来吗?易容苏最擅长易容,你身边哪个人不像从前,难道你一点也感受不出来吗?”
“你是说易容苏一直都在我的身边?怎么可能,他不是从来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
“怎么可能?”长孙红红讥笑道,“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你不就是仗着盟主喜欢你吗?”
郑昭容再也无心去管长孙红红,她一把拉住了路非白,“易容苏一直在我身边?那你知不知道他现在在哪?易容成了谁的模样?”
路非白摇了摇头,“这只能靠你自己。”
“说完了吗?说完你可以走了。”路非白刚说完,长孙红红就下了逐客令。
郑昭容看了眼路非白,路非白轻轻一跃就飞到了另一艘船之上,接着长孙红红也跟着离开了小舟。一瞬间,江上就只剩郑昭容一人。
回到府中,郑昭容一直留意着身边的每一个人,每个人都与寻常无异。
郑昭容刚回到南苑,吕单立马拦住了她,“你想到办法了没有?”
“想到了。”
吕单激动的拉住了郑昭容,他急急忙忙的问道:“那我们什么时候行动?”
“办法有,但是那个人我还没有找到。”
“你要找谁?”
郑昭容抬头看向吕单,发现他的耳边有一颗朱砂痣,郑昭容垂眸,低声问道:“你和吕复是什么时候跟的许墨之。”
吕单想了想,“五年前的事情了。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只是突然记起许墨之曾经在我面前提过你们。说是春天的时候,遇到你们俩兄弟。”
吕单神情微微放松,“是的。也亏大人还记得。我都差不多快要忘了。”
“三日之内,我们行动。”
“你不是说你要找人的吗?你知道那人在哪了吗?”
郑昭容微微颔首,她目不转睛的看着吕单,“嗯,差不多了。”
回到房里,郑昭容从书桌内翻出了一封信,那封信上记满了关于许墨之的消息。许墨之是五年前的秋天上京赶考的,吕复和吕单也是那时在他身边的。
吕单的耳朵旁有一个朱砂痣,而郑昭容记得第一次见吕单,他耳朵上什么都没有。接着,郑昭容又故意说,许墨之跟她说,他在春天遇到的他两兄弟。
如果他真的是吕单,怎么可能会顺着她说话,说那就是个春天。
路非白说易容苏就一直在她的身边,如果是这样……
郑昭容从床底拿出了一个上面雕刻这梅花的木盒子,那盒子上已经满是尘土。郑昭容缓缓擦拭,慢慢的打开了那木盒子。那里面是一块牌子,那是路非白五年前给她的。
刚入夜,郑昭容拿了一壶酒就去到了吕单的房间。
郑昭容连门都没敲,直接推门而入,“找你来喝酒。”
吕单倒是见怪不怪,他单手请郑昭容坐下,拿出了两个酒杯。
郑昭容将自己的酒杯斟满,一饮而尽,“易容苏,很高兴见到你。没有想到再次见你是以这种方式。”
“郑小姐,你在说些什么?你怕是喝多了。”
“我记得上一次见你是五年前。五年前,我求着你给我特别做了一具人皮面具。可惜,到最后也没有用上。只是那具面具我一直收藏着。”
“五年之前,我还不认识你。”
“吕单是自己死的,还是你杀的?不过想想也应该不是你杀的,我记得你不杀人的。”
吕单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郑昭容从怀中掏出那块木牌,“江湖令,见牌如见盟主。”
吕单一愣,立马跪下,“易容苏见过盟主。”
郑昭容像泄了气的娃娃,她深深呼了口气,“真的是你。吕单呢?”
“许墨之回到京城的那天,吕单去迎接他,结果死在了自己屋里。”
“你的意思是,太傅府里早就安排了其他的人?那吕复知不知道?”
易容苏慢条斯理的跟郑昭容解释道:“我奉盟主的命令,要呆在你的身边保护你。吕单刚死,我就易容成了他的样子。吕复和吕单的关系并不是那么的好,吕复至今都没有察觉到真正的吕单已经死了。而我以吕单的身份继续在太傅府里走动,那太傅府里的眼线也一定会害怕,做事也会有所收敛,那时,小姐也会更加安全。”
“那你前些天跟我去大理寺……”
“我虽然不是吕复的真哥哥,但是一日为兄,终身为兄。而且,我觉得小姐也是有必要把吕复救出来。”
郑昭容越听越觉得好笑,真正的吕单死了,在自己身边的一直都是易容苏。路非白答应不插手她的事情,但还是插了一个人在她的身边。易容苏以吕单的身份一直混迹于京城。她心有愧疚,想救吕复。但其实吕单也就死了。自己满世界找的易容苏,就在自己身边。
郑昭容狠狠的将茶杯扔掷在了地上,“好一个易容苏!好好好。你们都是好样的,就只有我,把我像猴子耍的一样团团转。你还跟我说起了什么一日为兄,终生为兄。说的如此道貌岸然。那你有没有想过我?”
“小姐,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什么样?不管怎么样,我答应你救出吕复,我就一定会救。”
易容苏面露愧疚,“小姐……”
“人皮面具什么时候能做好?”
“至少三天。”
郑昭容摇了摇头,“两天,两张人皮面具。”
“为什么要两具?”
“三日后,吕复将会被问斩。现在就看你的了。你说的如此道貌岸然……吕复的命现在就在你的手里。救不救由你不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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