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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在遥远的城镇里犬吠声不绝于耳,相比而下,就连山谷间布谷鸟的拼命歌唱也暗哑了许多。此时,突然有一道离异的闪电从夜空中撕裂而过,直接坠落在了赵辅仁的府宅中。强大的光亮,顷刻间就笼罩住了整座城镇。但由于夜深,因此睡定的人群并没有发现。
赵辅仁是个官宦之家,家族世代都在京城里做官,如今他老了,这才衣锦还乡,过起了与世无争的安逸生活。他的家庭富裕,为人风趣幽默,可算得上是一个名副其实的老顽童。但是,在他的众多喜好之中,尤其偏爱斗犬,所以在他的府宅里犬棚甚多,还因此在整个城镇里兴起了斗犬风潮。也正是由于他的这个偏好,为他赢得了“犬王”的称号,顿时名声大噪,为他的晚年生活添彩了不少。
这天晚上,一团光亮无声无息地降落在了赵辅仁家中的犬棚里。那里关着他最喜爱的黑色斗犬,就是因为有了它,赵辅仁才可以声名鹊起。但这是一只母犬,如今它正要分娩,赵辅仁为了得到更多的“战斗英雄”,自然一直细心照料着,甚至还按照大夫的嘱咐,整日派人轮番伺候。即便如此,都已经过完了预产期,母犬却仍未产子。但意想不到,就在这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当母犬吸收了光团后,悄悄地诞下了幼犬。
第二天清早,府宅里一片混乱,看守犬棚的下人们欢天喜地,纷纷来向赵辅仁报喜。他一听讯,顿时慌不择路,一溜烟地就冲了过去。这种兴奋程度绝不亚于他自己得子。但当他闯进犬棚,满脸的兴奋表情却瞬间凝固了,继而就彻底呆滞了。他一边惊喜,经过了数月的守候,幼小的生命终于诞生了,看那三只通体黝黑的幼犬,体格都相当健壮,将来必定会叱咤犬坛。欢喜之余,他还有一些儿惶恐,其中两只倒也正常,然而另一只幼犬却张错了模样,竟然生长出了四只眼睛。如此奇怪的长相,人间还从未见过,如今他突然看见,自然产生了恐惧,就连围观的下人也慌忙避晦。
赵辅仁终日惶恐难安,后来找人算命,害怕那只奇怪幼犬的晦气模样会招来灾难,一直等到它能够自己吃食,就狠心地将它抛弃了。因为赵辅仁一生钟爱于犬,所以才不忍心杀害它,但是为了破除迷信,就只能够任其自生自灭。
四目犬流浪街头,人人见它,都避而远之,更别说是收留,甚至还吸引来了嫌弃人群的殴打。它在风里来雨里去,一直漂泊流浪,就像是被命运安排,最终却饿倒在了铁柱的家门口。
铁柱是个苦孩儿,他自幼就失去了双亲,一直都依靠着奶奶生活。但是他命运多舛,后来还惹上了恶疾,卑微的家境最终却让他残酷地失去了视力。屋漏偏逢连夜雨,不久后,他的奶奶也过世了。自此,他的生活就失去了最后支撑,彻底崩溃了。但是面对厄境,他并没有放弃,反而一直守候着破烂房屋,靠着行讨为生。
此时,铁柱闻声而寻,在一片可怜的呼救声中发现了四目犬。他将四目犬颤抖的身体紧紧地搂在怀中,还用他粗糙的双手静静地安抚着,就像是一位慈祥的母亲正在安抚怀中受了伤的孩子。对于怀中的可怜生命,铁柱实在不忍心弃之不顾,也许是同病相怜,让他选择送上了自己仅有的食物。他也许是由于双目失明的缘故,这才瞧不见四目犬的可怕模样,亦或许,虽然他的眼前是漆黑一片,但心灵却比正常人更加透亮,就是这份纯净的善良让他无法嫌弃任何生命。
幸好,四目犬遇到了善良的铁柱,这才免于饿死街头。由于四目犬的全身都覆盖着浓密毛发,这也是铁柱抚触后的第一印象,因此就给它取名为阿毛。但是因为阿毛有四只眼,所以一直都被邻人们当成怪物,再加上铁柱自幼就双目失明,自然也被当成了怪胎。两个可怜的生命一直相依为命,但他们互不嫌弃,反而突破了重重困难,坚强地生活了下来。
阿毛正在以惊人的速度成长着,仅仅半月之久,它就生长成了一条体格强壮的黑色猎犬。这不可思议的生长速度惊讶到了周围的人,他们纷纷避而远之,只有铁柱从不在乎。其实铁柱早就发现了阿毛的特殊,他知道阿毛并非是普通的犬类,他也知道就是因为阿毛的四只眼才会招惹来了如此厄运。但自从有了阿毛,铁柱的生活变得不再孤单,特别是阿毛还一直充当着他的眼睛,帮助他实现了很多他自己都无法单独完成的事情,这种生活的依赖已经成为了习惯,此时的铁柱再也离不开它了。
几天过去了,在歌舞热闹中,城镇里一年一度的斗犬大赛又开始了。这个大赛正是由赵辅仁全力出资举办的,名义上是为了丰富城镇居民的娱乐生活,实际上只是赵辅仁自己想要大显身手。确实,因为他手下战犬的强悍实力,每次都能够在斗犬大赛上夺得头筹,自然也让他风光无限。但这毕竟是一个热闹的大赛,再加上丰富奖金的诱惑,因此城镇居民当然不会反对,甚至还从四面八方吸引来了参战队伍。
此时的阿毛虽然还是一只幼犬,但是它的强壮体魄相比于成年犬有过之而不及。一个好心的邻居,他在一次偶然的事件中看出了阿毛的战斗潜质,此时正在试图说服铁柱让它去参加比赛。
所谓的偶然事件,就是在前不久,那时铁柱正在街头行乞,却惨遭恶人相欺,阿毛觉察后,愤然扑向了那恶人,立马就将其纠缠在地,还差一点儿把他活生生咬死,幸好铁柱及时叫住,那恶人才能够捡回血淋淋的生命。这也是后来,邻人们看见铁柱和阿毛,都退避三舍的最重要原因,因为他们不仅是嫌弃其实更多地是畏惧。
尽管邻居是好心好意,但铁柱还是强言拒绝了。因为铁柱知道,虽然那斗犬大赛的奖金丰厚,但却也是众多犬类的葬身之地,在那个血腥而又残酷的斗赛场上,每年都有数不清的斗犬战死其中。此时他早已把阿毛视为亲人,不可能只为钱财,就致它的安危而不顾。
阿毛常伴铁柱,渐渐通得了人性,当它听说能有机会获得丰厚奖金。它知道,这样不仅可以改善铁柱的生活,甚至还有可能助其恢复视力,就毅然决然地参加了比赛。为了铁柱,阿毛可以上刀山,下油锅,这与其说是一种舍生救主的忠诚,其实更像是一种无私奉献的亲情,也正是因为它早已把铁柱当成了亲人,所以才会这般视死如归。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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