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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见五叔秦霜已经到了,上前打了声招呼,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坐在叔叔身边,而是走到庐陵那里去了,凛寻和武泉早已就做,武泉早已扮演起半个主人的角色,正一一给凛寻介绍在座的几个人的身份,而庐陵在一旁补充,这俩人的讲解,让穆青山听去,估计会气到吐血。
“你看那个坐在上座的穿藏青色长袍的那位了,是恭王爷,他可是个地地道道的伯乐。他推荐的人现在都身居要职,可没有一个是那种庸才。”武泉说道。凛寻只见这恭王爷面容刚毅,线条粗犷,略有斑白的长发利落的束成了发髻,他身着暗红黑金纹理的锦织长衫,腰间缠一条褐色流金腰带,脚踩一双乌黑简单的官靴,端正的坐在椅子上,将士风范一显无疑。
“怪不得他不喜欢你,原来是这么回事。”庐陵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说道,不等武泉有所反应,就转头对凛寻说道:“他可喜欢醒尘了,一喝醉了就抱着醒尘哭。也不知道哭啥。”释听了却并不感到高兴,这恭王爷是自己的二叔,和自己的父亲呆的时间最长,也和自己的父亲感情最深,父亲遇难的时候,他正在塞外带兵,一听到消息就不顾军法,冒着大雪赶了回来,可是奈何路途遥远,等他赶到京城,兄长早已身首异处。看到这个和自己大哥模样相似的侄子,清醒时还能控制一下情绪,喝醉了就把两个人给搞混了,逐渐长大成人的释越发的长的与死去的大哥相似,他见了怎能不愧疚伤心。不过他倒是没有像长公主那样过早的放弃对太子谋反的事情真相的调查,因为他清楚,即使是再高明的手段,再逼真的作假,假的就是假的,没有找到陷害自己大哥的凶手,他即使是死也不会瞑目,更无法像叔叔那样亲切的对待释。
“你看他右手边仙风道骨的那位,是靖王爷,他可是个出了名的收藏家,和他说话的那位年轻公子就是穆家的长子。”只见一位身着蛋白色透明纱衣的白衣少年正和一位松散的披着一件藏青色格子披肩,内穿一件白色单衣的男子在热切的议论着什么,两个人的衣着都不够正式,明眼人却一眼就能看出这是经过细心修饰的。
“他俩人就是臭味相投,前一阵子还收集缎子做的娃娃,又是要三织,又是要五织,弄的那几家供货的差点儿就罢了工,一边儿应付着他们,一边儿还要给织布工人们灭火,把我爹忙的晕头转向的。”庐陵在一旁抱怨道。武泉听他说自己的大舅子坏话,脸拉的老长,“你说话注意点儿。什么叫臭味相投,小心我告你辱没皇族。”不过他也知道自己这个未来的大舅子不是个好伺候的主儿,也没有明里帮他说话。只是借着靖王,让他嘴上留点儿口德。
庐陵也没有多想,一听这罪不轻,便收了声。
“那个身着盔甲的人是武王,他自小就跟着冯将军在军中生活,练就了一身的武艺,我一直想让醒尘给说说跟着他手下干,可他连醒尘都不收。和武王坐在一起的是康王,他呀,草包一个,比我大五岁,还整天个哭鼻子。”只见武王面色红黑,却丝毫难掩他的英俊面容,剑眉下面,是一双透着坚毅刚正的眼睛,一身军戎打扮,笨重的盔甲,难掩他健康挺拔的身姿,衬得他更加威风凛凛,而一旁的康王,长的则如女人般柔美,只见他将浓密乌黑的长发简单的拦在脑后,外穿一件紫色蝉衣,内着一件银玟长衫,腰间配一条浅灰色襄玉宽腰带,露在外面的皮肤细嫩的吹弹可破,只是他闲闲的坐在椅子上,满脸的百无聊赖和随意清闲,到真如闺中女子般。
“说谁草包呢?小心我告你辱没皇族。”庐陵可逮着武泉的短了,一本正经的说。他俩人谁都说不找谁,就今天这几句话,说出去句句能治他俩人的罪。
武泉白了庐陵一眼,没有搭理他,继续给凛寻解说:“那个胖胖的看起来很和善的是庄王,他可是个地地道道的笑面虎。”这庄王爷穿着一身翠绿短衫,配着一条墨绿夹袄,精干利索,身形有些臃肿,眉眼里却透着奸诈狡猾,他的五官没有皇族血统中的精致大方,在几个兄弟之间倒像个外戚。不过这并不妨碍他所拥有的吸引力,周围依然早有人舔着脸上去巴结了。
“我听说他年轻的时候可是个美男子,好色的很。”庐陵像是没有看到那个几乎贴在庄王身上,满脸油腻的胖脸上堆着卖好的笑的青年人,感叹道,“不过少年自古多风流嘛。”
“你是在说你自己吧。”武泉介绍完了皇族中坐在上座的几位,正喝口茶润嗓子,听着庐陵的话,差点儿把嘴里的茶给笑喷了。
“坐在恭王身边的那个少年,是我三叔的小儿子丰槐,他还有三个哥哥,堂辉在我们中间排行第一,现在是御林军的头儿,三哥弘涛因为早年开拓沿海荒地有功,年纪轻轻就封为胶州王,四哥羿阳现在供职于教练场,就是咱们比武的地方,百步穿杨的本领无人能及。”只见那位年纪不大的皇孙乖巧安静的坐在父亲身边,全神贯注的将注意力集中在父亲与周围人的谈话中。时而还点点头,似乎在认同着什么。
“和我九叔谈的正欢的是我二哥云曦,他呀就是个武痴,没事就和五叔切磋,这会儿估计又不知道讨论什么拳的新套路,不过说来也怪,他整日的研究,可就是不肯在我们面前展示。”释说着,微微皱了皱眉头。
“他旁边不言不语,略显拘束的是我八弟鸿煊。他和九弟鹤黎,十弟嘉骅都还在尚书房读书。”释很早就在国子监里读书,他们都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今日听他说起自己的兄弟不是身居要职,就是在宫中读书,对他在国子监就读的事才感到他和他嘴里这群兄弟实际上是有着根本性的区别的。他既不能担任官职,在仕途上对凛寻他们又所帮助,也无法通过学识得到皇帝的赞赏,因为他的声音,根本就不允许传入皇帝的耳朵。他背负着不属于他的罪名,哪天不是活在提心吊胆之中,皇帝既然今天可以让你活,明天就可以让你死,这是没有经历过生死的他们无法体会的。他轻松的一一介绍着和自己留着同样的血脉的兄弟,没有展露出丁点儿的脆弱和受伤。
凛寻以前就知道,释并没有像表面上看起来那样简单阳光,他背负的过去注定让他的人生道路走的要比常人要艰辛。即使如此,他仍愿意追随他,就像庐陵和武泉一样。
庐陵他们似乎是有意忽略掉坐在庄王旁边的端王爷,感谢凛寻几位朋友们的贴心,我在这里还是介绍一下这个端王吧:他排行老七,和其他几位形成了“恭敬端庄”四个字,他之前因为思念初恋情人,一直没有再娶,一直耽搁着,至今无子,之前提过,后来娶了文府大小姐珉琰,这珉琰因为各种原因不得不回家待产,而端王新娶王妃,鸠占鹊巢,估计后面会有好戏看了。只见他已经是中年发福,大肚便便的,坐在庄王身边,两人都是胖,却见他憨厚可爱,平易敬人,旁边的庄王则不同,一看就不是善类。
“接下来,由我给你解说吧,他呀也就能认过这几个人来。”庐陵这话倒是不假,聚贤宴每年都有新面孔,可这难不倒做足了情报收集工作的庐陵。他平时没事儿就逛茶馆和风月场,是不是假戏真做,他们不知道,但是他三教九流的朋友都不少。
“坐在西头的都是家在晋北附近的学子,他们大多都喜欢聚在听雨轩,领头的那个中等身材的人,是江崇年,你别看他长的敦厚老实,其貌不扬的,他可是很有些头脑的,在他们中间很有影响力。坐在他旁边的佩剑少年叫封永誉,这小子有些来头,听说那剑是他祖上传下来的,剑在人在,我听说他就连上厕所睡觉都带着那把剑。也算是个怪人一个。我倒是挺好奇,这家伙若是得着不错的名次,进宫面圣的话,那剑怎么办。”武泉非常敬佩习武之人,对庐陵这句轻浮话,十分不满,伸腿就是一脚,庐陵躲的及时,才没有摔的个狗啃屎。他也意识到自己有些过分,拍了拍身上的脚印,讪讪的笑了笑。
“至于那个黑面,他的名字叫蒋靖庭,我很少见着他和他们一起行动,今天还是头一次,他平时都是独来独往的,也没有发现什么特长,不过我试着调查他的来历,却什么也查不到。看来还是穆公有手段。毕竟这聚贤宴可不是谁都能来的。”他说的意味深长,在座的三个人也都意会,尝过隐姓埋名躲藏的可不止释一个,凛寻早年也是这样,他们对那种不能和人亲近,总是怀揣着秘密生活,若不是因为有难以言明的原因或者不可告人的秘密,自然是没有必要做到这保密的。
“坐在东边的那一席,都是江浙一带的学子,坐在头上的那个小白脸儿叫简璐明,他最喜欢长篇大论,我也读过他写的东西,不过就是些辞藻的堆砌,行文倒还洒脱,就是一篇文章读下来,要有挺大的决心。他旁边那个瘦高个儿是齐嘉轩,丹青世家,画的一手好梅。齐嘉轩对这简璐明崇拜的不得了,整天跟在他屁股后面作记录,说要将他的话整理出书。不过我也读过那些文章,文笔倒的确是不错,可要是卖钱的话,恐怕会折本。”
“这是为何?”凛寻对庐陵的观点很是好奇,问道。
“你想呀,这文章又长,用典又多,若不是读过几年书,根本不知所云,平头百姓买书读也就是读个乐子,哪里看的了这个?”
庐陵停顿了一忽儿,等着凛寻消化消化,他自小就知道人和人的价值观是不一样的,即使再聪明的人,若是不曾接触过此行,一开始也是个睁眼瞎,他虽知道凛寻无心从商,却也愿意和他分享自己的生意经。“那个年纪比较轻的,可不要小视,他善作古辞,赋诗应和,写的小诗,在翠莺道可是供不应求。”说着脸上浮起一丝得意,看他这样子,又从其中捞了不少。
“你缺德不缺德,赚那些苦命女子的钱。况且你这样夸他,不是败自己士气吗?”武泉说道。
“你这就有所不知了,好歌配佳人,即使相貌不如人,也可以借着诗歌提升名气,我这可是做了好事。”庐陵辩解道。他就是个商人的脑子,文人的嘴,事事在理。“再说了,我只是给凛寻提供情报,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庐陵并没有被武泉的插嘴而跑题,继续解说:“那个脑满肠肥,一看就是个庸才的人叫汪斐新,他家里和我家一样也是经营绸缎生意的。瞧这名字起的,他可真没少让他老子费心。他家里常和西域那一片儿打交道,生意做的风生水起。他旁边坐着那个身材有些瘦弱的人是苏启元,非常的聪明好学,善于推理观察,在家乡帮着官府破了不少疑难案件。”他其实是在茶馆中偶然从他那些同乡的闲聊中了解到这个苏启元,他因为家里拮据,为了省下归乡钱,之前一直住在一个破庙里,他一路打听到这个苏启元的住处,让他搬到了自己家的别院,还嘱咐下人不要声张,不过是考虑到这苏启元的自尊心,谁知他娘子一听说他在别馆里藏了人,以为他在外面养野女人,他这个夫人天生的泼辣急脾气,打翻了醋坛子和他大吵了一架,连解释的机会都没给他,就把他赶出了家门。他暗地里找他娘帮忙解释,他娘也在气头上,向着儿媳妇,也听不进去。他那怕老婆的老子更是不敢帮忙说好话了。庐陵满肚子的苦水,说不出口。他平复了一下心情,准备继续解说,可是看到苏启元边儿上坐着的那人,竟然瞪直了眼睛,说不出话来。三个人见他这种反应,自然也是纳闷不已,就顺着他的眼光看去,只见苏启元边上坐着个面容姣好,如女子般的男子,也多亏了他坐在细瘦的苏启元旁边,若是坐在汪斐新旁边,任谁都会怀疑他的性别。两个人坐在一起,倒十分亲近,有说有笑,似乎谈的挺投机。
“喂喂,平原,怎么不说话了?”武泉推了他一把,谁想他丝毫没有防备,竟然跌倒地上去了。这一跌倒是将他拉回到了现实中来,只见他噌的从地上一跃而起,直奔着苏启元那边儿去,一把拽起苏启元身边的陌生男子便走,那男子也没反抗,任他拽着往外走,庐陵是穆府上的常客,对这里的结构了如指掌,把那个陌生男子一把扔进一间厢房,就冲出了房间,狠劲儿的拽上门,倒在门口喘粗气。
紧随其后过来一探究竟的三个人,见他这样激动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开口也不是,不开口也不是。就听到房间里传来一个女声:“相公,我错了,你开开门呀。”
“我说你呀,平原,你不会是真有那种癖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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