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赏花宴的日子一天天的逼近,我已经试着做了几首诗歌,却总觉得不满意,表哥自十五那天走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似乎什么借口都不足以让他离开书院了。现在住在漱溟轩的是我的堂哥,在文家已经住了快半个月了,却也总是呆在房里用功,这里的科举就像是我们现代的高考一样,都是可以改变命运的转折点,不过没想到二表哥会将他和我的未来寄托在这样的事情上。
二表哥当时那绝望的眼神我还记忆犹新。我并没能将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他,他能不能接受我,还没有定论,当然了,他科举及第我并不怀疑,虽然没有见他的行文,不过从家里人的评价中也可见对他才学和能力的认可。不过既然家里人都认可他和原主的关系,定亲成亲自然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为什么还要牵扯上科举考试?让人难以理解。虽然我对二表哥还是很有好感,不过我毕竟是不属于这里,还是寻找线索,各自归位比较好。况且现在手上多了这块会发光的玉石,自己穿越过来,一定是和这块儿石头有关。
石头就装在荷包里,我每天都拿出来看,却没有再看到它发光,虽然色泽翠绿,质地细腻,却丝毫不见它和普通宝石有什么区别。记得表哥在藏书阁里问起我石头的事情,看样子石头并不是他送给我的,从他给我的小礼物来看也能看出来,他给我的礼物种类繁多,从首饰到点心,无一不经过细心的挑选,就连上次在玉泉寺送给我的梅花烙也是买来后,特意用精致的食盒装好送过来的。这块儿玉石只是经过初步加工,没有任何的雕饰和镶嵌。会不会是原主那个长期在外驻守的将军老爹送的?不过这个猜测很快就被我驳回了,在以往的信件中,原主的父亲都会说自己给原主寄过什么东西,有什么功效作用,当时我借口盘点家当的时候,就已经核对过了,都能对起来,唯独没有提玉石的事情,如此珍贵的玉石如果是原主父亲送的话,不可能忘了说,真是不甘心,好不容易得到的线索,理着理着又没了头绪。我还没有和二表哥摊牌,不过显然我不能和二表哥继续这段感情,各自归位才是最好的选择,虽然不知道二表哥到底有什么打算,都是将我作为原主做出的决定,我无论如何,都没有权利去参与,更不用说接受二表哥的感情,毕竟我不是真正的陆婉桑,而她和二表哥的感情也是我不能插足的。虽然来到这里,对二表哥产生了一些期待,不过玉石的出现也多少也让我意识到了我来到这里,是有原因的,并不是无迹可寻,无计可施的。现在的我还是和刚来到这里一样,没有头绪,不过我也不能给二表哥一些无谓的期待,不过如果要摊牌的话,意味着身份的暴露,这样做的话,很难说自己会落的如何境地。然而如果这样顺着事态发展下去的话,我可能就会陷入非常被动的境地。我靠在窗边想着心事,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了一阵琴声,一个女声伴着琴声,唱着我不知名的小调。
真是奇了,古代的淑女应该是不会唱歌的,即使会唱,也不会这样明目张胆的唱,况且家中还有客人,我听着歌声,有些愕然。不过听说李姨娘就是戏子出身,不过进了文家之后也只是在屋里给大舅唱上几支,我还不曾听过,今日里听到的歌声,并非戏曲,而是和着乐曲的诗歌,看来是珉红她们。那琴声很是娴熟清脆,比起歌声,更见功力。我靠在窗边,听的有些出神。
“小姐,小心着凉。”香秀说着,就给我披上了一件外套,我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发了好一会儿呆了。我穿上了外套,问道:“这是哪里来的琴声?这样好听。”
“应该是从白述亭传过来的,好久没有听到六小姐抚琴了。”香秀说道。
六小姐?也对,我来到这里,只是和珉红她们接触的比较多,和这个六小姐也只是打过照面,并不曾深交,听说是冯氏之女,和母亲一样非常低调。
“那这歌声呢?”我说道。
“小姐这是故意考我呢?这样好的嗓子,当然是二小姐的了。”香秀说道。
我还以为是珉红的呢,多亏先问了一句,不然又露馅了。想想也对,李姨娘既然是青衣出身,定是有副好嗓子,女儿再差也不会差到哪里去。看来珉珍也是很重视这次的赏花宴。既然是珉珍姐,那我就可以去凑凑热闹了。光听唱的词,并不十分精到,唱出来,却可以给诗歌加分,这俩姐妹还是满拼的。
“香秀,走,咱们也去凑凑热闹去。”我说着,便将外套穿上,香秀在前面引路,经过望春苑没多久,就被杏佛给拦住了,
“陆小姐这是要去哪呀?”
“去找珉珍姐。”不等香秀回答,我便说道。
“小姐,可否稍等片刻,我家小姐也正想前往,何不做个伴儿?我家主子还等着您的回话。”
“好呀。你去和你家主子说,我就在这等着。”
“好的,陆小姐,我这就去回话。”杏佛说完就往院子里去了。
“这四小姐也真是的,什么事情都要跟着。”香秀小声嘀咕道。
“香秀,说话注意点儿,小心让管事的婆子听了去,关你柴房。”我半开玩笑半带责备的说道。
“小姐也真是好性子,就这样让您候在门口,成何体统?”香秀不服气的说道。
“我是把你惯坏了。去,自己到刘妈妈那里去领罚吧。”我冷淡的说道。我不过是吓唬她一下。她的脸却瞬间变白了。
“小姐,香秀知错了。小姐饶了我吧。”香秀说着,就跪了下来。
“起来吧。”虽然心中有些小愧疚,不过还是摆出一副严厉的样子,说道。虽然知道香秀是担心我,不过在这样复杂的家中,谦让和大度是保身的良药,始终保持一种无害的状态无疑可以让我获得更多的同情和帮助,自己整天提心吊胆的,还怕出差错,这丫头却还想着拿架子。
“妹妹,久等了。”珉琴说道。
“哪里。姐姐,咱们走吧。”
香秀在前面带路,我们一路往白述亭去了。白述亭离着我们的住处并不十分远,却很偏,和我们的住处相比,显得十分的小巧。到了白述亭才发现,那里除了珉珍,珉瑛,还有那对双胞胎。都是我喜欢见的人。
“桑姐姐来了呀,我们就在想着要去找你玩,你就来了。真神奇。”双胞胎说着,就迎了上来。一旁的珉琴有些被冷落了。周到的珉珍看到这个情景,也走了过来,拉着珉琴的手说:“欢迎欢迎,我还正想着让鸾凤去请呢。”
珉瑛也从琴凳上站了起来,笑而不语,一双圆眼睛弯成了月牙眼,她长得和冯氏十分相似,和蔼可亲,圆脸方唇,大眼睛,整张脸都没有什么特色,却非常的讨人喜欢。无论何时见见她总是一副乐呵呵的样子,似乎从来都没有什么烦心事。或许正是这个原因,她的琴声才这样清澈脆亮,没有杂质。
珉珍自我们来到之后,就安排丫鬟们准备茶点,丝毫没有再唱歌的意思。我过来本来就是想听听她唱的诗歌的,不过既然人家不想唱,也不能强求,就随她们的意思,聊起了天。不过珉琴似乎没有放过她的意思,说道:“二姐姐,我们过来,就是想要听您唱歌的,怎么我们一过来,就不唱了呢?”
珉珍看看我,又看着珉琴说道:“哪里,不过是唱乏了,歇歇嗓子。”转过头去朝珉瑛使了个眼色,又补充道:“珉瑛妹妹也弹了有些时候了,我怕她累着。”
珉瑛很知趣的说道:“是呀。弹了有些时候了。我手都酸了。”
“你哪里酸?心里?”珉琴虽然是对珉瑛说,眼睛却看着珉珍。珉琴姐还真是暴脾气。在座的都看出了珉珍有意回避我们,不唱歌,珉琴却非要将这些事情说出口。毕竟是关涉到自己未来的婚姻大事的,自然都十分小心,就连珉红都为了准备赏花宴,专门请师傅到府上来指导学习,从茶道,抚琴,到舞蹈,颂诗,当然了这些东西她们都是从小就学习的,不过现在为了到位,都暗地里用功。我想到自己只是为了作诗,就弄的焦头烂额的,总感到十分羞愧。虽然给我一个韵,就能做出一首诗,不过看这些女孩子的架势,不输给那些墙外的进京赶考的学子。只是实力嘛,恐怕只能到赏花宴的时候才能见分晓了。
这里面的明争暗斗并不输给我在学校参加各种比赛时的勾心斗角,不过碍于礼节,并没有明显的火药味而已。不过或许是她们的态度,我忽然有了一种想要赢得冲动,并不是为了得到什么,只是单纯的不想输给她们。闲坐了一会儿,我便起身告辞了。珉琴却没有要走的意思,双胞胎见我要走,也起身告辞,两个人一左一右的拉着我的胳膊,出了白述亭。
“婉桑姐,寻哥哥给你的信。”走出了白述亭一段距离,珉才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封信,递给我。
“寻哥哥不想姐姐去赏花宴。”珉澜说道。
“姐姐知道了,不过姐姐的事情由姐姐来决定,好不好?”
“婉桑姐姐,寻哥哥很可靠,不要负了他。”珉说道。真是的,小家伙们稚气还未脱,就像大人一样说着这样的话,我有些哭笑不得,却也只能板着脸认真的说道:“姐姐知道的。”我的回答显然无法让她们满意,不过我更不能撒谎,做一些无谓的承诺。
和她们分别后,我便回了蕖苑,其实我是想要看看信中的内容。
里面没有过多的内容,仅有一首蝶恋花,表达的不过是对原主的爱恋,赌誓一世不变心。落款还是廷秀。我看了有些落寞,不过也彻底的清醒了,提笔写了回信:
落水拾玉入异尘
音貌如旧身移遁
迷雾层云寻归途
狭路险境逢郎君
花开花落花非花
缘起缘灭不由人
凭着感觉写下这一首诗,并将信纸折好,放进了信封。最近总是这样,没缘由的冒出一些奇怪的诗句,自己写出来的,却并不知道自己写的是些什么,跟着感觉来写,总是能做出一些诗句,那种感觉过去了,就再也没有作诗的灵感了。这样的事情发生了几次,做出来的诗都还不错,只是内容玄之又玄,弄的自己都不知道如何解释。不过凭感觉我总觉得这首诗里的郎君说的并不是二表哥。难道是我理解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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