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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乐抓着自己还在流血的手指,眼神哀伤:“慕徵,你受了很重的伤,我的血能治愈,你看,我刚才给你喝了点我的血,你手上的伤都在加速结痂了,你看看你,这冰天雪地的伤口在化脓,要是留下后遗症怎么办呀。”说完那丫头就要开始哭。
慕徵的心在她哭泣的时候便也软了下来:“好好好,对不起,我不该凶你的,只是,你还是管管自己吧,别再弄伤了自己。”
两个人依旧在漫天风雪里面衣衫单薄,慕徵看着燕乐,突然咳嗽几声把脸撇向别的地方,耳朵根也跟着红了:“你把衣服穿起来吧,别冻着了。”
燕乐却好像没看到他脸红,故意凑过去对着他的耳朵吐气:“慕徵,我问你一件事。”
“嗯。”慕徵低着头,声音闷闷的,然后伸手把燕乐推过去一点,说:“你问吧。”
“当年,是不是你送我进毒草园的,然后笛子也是你送我的,《凡尘怨》也是你教我的,我的名字也是你取的。”
慕徵一愣,不知道燕乐是怎么知道这些陈年旧事的,但还是实话实说的点点头。
然后半晌上面没有声音,慕徵疑惑抬头,却不想燕乐扑进自己怀里,好像哭了,带着哭腔,她趴在慕徵怀里哭:“对不起。”
慕徵微微愣了下,随即回抱住她:“干嘛要对我说对不起啊,你又不欠我什么。”
“可是你为我做了那么多,小时候救命的恩情,长大后在北海救我的恩情,再到今天在白雪下救我差点为我丧命,慕徵,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你这样,你要我怎么还你的恩情呢?”
慕徵伸手揉了揉燕乐的头发:“傻丫头,我不需要你还我什么,生命多可贵啊,你不要像你娘一样想不开寻短见,好好的活着,就生命都好。”
楚叶遥躲在雪坡后面,他刚刚感应到前面有神力波动,拼着一口气冲过来,看到的就是燕乐和慕徵抱在一起的场景,他当即冷笑一声一个人踩着雪一瘸一拐深一脚浅一脚的往雪山上去,风雪已经停住了,可是这一刻,他心里开始飘起漫天飞雪,让他感觉到如坠冰窖一般的寒冷。从他醒过来就一直在找燕乐,他拖着瘸腿挨着疼痛不眠不休的找她,只是没想到,找到燕乐的时候竟然看到这一幕。
她已经有愿意拼尽性命保护她的人了,那个人不是你,楚叶遥,你该清醒了吧。
他听见心里一个声音告诉他:我偏不。
燕乐给慕徵草草的包扎了伤口就和慕徵相携着往丛林外走,燕乐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对慕徵说:“我是和楚叶遥一起来的。”
慕徵带着虚弱的笑着点头:“我知道。”
燕乐看他这幅样子,便感到有点亏欠他的心虚。
“对了慕徵,你知道怎么取血狼丹吗?”
“当然是抓血狼了,可是现在估计不行了,血狼都被我弄死了。”
“”燕乐的表情有点石化,那她和楚叶遥不是注定要白跑了么,燕乐突然问:“对了,我和楚叶遥走散了,我掉下悬崖了,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我们要不要去找找他?”
“你觉得这里被大雪冰封,还能找得到他?我倒是觉得堂堂天魔,应该不会被困在这里吧。”
燕乐还想说些什么,慕徵捂着胸口,燕乐忙紧张起来:“怎么了?痛了吗?哪里痛啊?怎么办,要不要喝我的血?”
慕徵脸上写满了难耐:“要赶快回神音宫疗伤。”
“好好好,我们马上走。”
燕乐架着慕徵完全不肯让慕徵出一点力气,慕徵几乎整个人被扛在燕乐身上,不禁失笑。
慕徵道:“你当时为什么要跟着楚叶遥走啊?”
燕乐一愣,心想当时那些幼稚的想法现在怎么敢对慕徵说出来?
“都过去了,我就是想出去逛逛。”
知道她不肯说,慕徵叹息一声也便不逼她了。
“那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燕乐问。
慕徵倒也狡猾:“有一只小狐狸来找我,告诉我你有危险,求着我来救你。”
燕乐闻言眼睛发亮:“小狐狸?是白毛小狐狸吗?啊!那是我的小狐狸呀,叫阿徵。”
“嗯?”慕徵眯着眼睛发出危险的信号。
燕乐摸了摸鼻子:“嘿嘿,确实是借用了你的名字,那不是我想你嘛。”
“小丫头,胆子不小,敢用师父的名讳给狐狸取名字了。”
燕乐摸摸鼻子显得有点不好意思。
慕徵笑了笑说:“是在树林里捡来的小狐狸?”
燕乐忙不迭的点头。
慕徵评价道:“很可爱。”
燕乐问:“那小狐狸现在在哪里呢?”
“在神音宫,等我们回去就能看见它了。”
慕徵看得出她还在担心楚叶遥,说:“你别紧张他了,我感应过了,这里没有魔气,他一定不在这里了。”
“嗯。”
燕乐低着头,想起那时候自己为了慕徵是为了对娘亲的承诺才保护自己而生气,自从经过那个梦,再到如今慕徵满身是伤的来救自己,满心满眼只有羞愧和对慕徵的心疼,心想以后再也不计较这些了,就算慕徵对自己好最初就是因为自己的娘亲又如何?娘亲早就不在了,慕徵能一直守着这么一个单薄的承诺也是个有担当的男人了,何况,当初承诺的确实是娘亲和慕徵,可是最后受益的仍然是自己啊,有多少人能做到不顾自己安危来救毫不相关的人的?既然知道他对你好,对你好从来都不是骗你的,那又何必在意他究竟是为了谁,为了什么理由对你好呢?
从来情深不问出处,便是一眼万年,天上人间难相忘。
楚叶遥踏着慢慢融化的雪往山上走,入目的都是血狼的尸体,看这些尸体的样子应该都是被慕徵杀死的,还都是一击毙命。他自知这次是无功而返了,大概就是人间的一句俗语:“赔了夫人又折兵”吧。太子殿下瘸着一条腿慢悠悠的往忘忧树林折返,终因为体力不支在无垠海边昏倒
慕徵和燕乐走的还算快,入夜的时候已经过了无垠海。燕乐告诉他当时自己就是拔了蓝莲花招来的血狼,慕徵说:“那些狼不是这里的,应该是有人故意放在这里的,目的可能就是你们,你呀!”他伸手戳了戳燕乐的鼻子:“以后不许随随便便不经过我同意就跑出来,听见没有”燕乐努努嘴,对他讨好的笑:“知道了。”
慕徵等燕乐睡着了,站起来四处看看,又看到了那棵忘忧母树,树上的女子正阖目睡着,慕徵也就不去打扰。他安静的守在燕乐身边看着她的睡颜,因为害怕丛林会产生危险也不敢入睡,一直这样坐着熬到天亮,没想到竟然看到了神奇的一幕。早就听说忘忧果千年才得一个,而且朝生夕灭,看到了岂能错过?慕徵爬上那忘忧树,也不费力就把果子拿到手,回去的时候燕乐正好醒过来,慕徵随手把果子藏进怀里,然后对着燕乐嘿嘿的傻笑,弄得燕乐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一大清早自己这个清贵师父怎么不正常了。
两个人经过忘忧树林的时候燕乐还在抱怨:“楚叶遥告诉我这里有一种忘忧果,可厉害了,可惜啊,我都没看到果子成熟,据说可以给人聚魂,虽然不知真假,但是真的很想要一个”慕徵揽着她,也不说破。
“燕乐,你的生辰马上要到了吧。”
慕徵不提醒燕乐压根不记得,确实马上要到自己的生辰了。
慕徵揉了揉她的脑袋:“等着吧,等你生辰的时候我会送你一份大礼。”
要离开忘忧树林的时候又遇上了树妖,她站在出路上,似乎就是在等待着二人。树妖看着面前的两个人,对慕徵说:“神君,当初我对这个姑娘说过几句话,如今也有几句话要对神君说,可否借用一些时间?”
慕徵点点头,招呼燕乐在原地等,随后跟着花妖到了黑毛树下。
树妖对慕徵摆手道:“神君好福气,得了忘忧果。”
慕徵笑了笑:“回去也是要送人的。”
“小妖要说的正是这个,希望神君记得,有的时候,情字毁人,神君是福泽天下的人,不该也不应该为了一个人,分去本该泽被苍生的福运。”
慕徵朝她作了一揖:“慕徵明白。”
等到两人离开忘忧树林,树妖已然闪身坐在了母树上,只悠悠的说了一句话:“只可惜这世上,明白是一回事,做不做得到,却又是另一回事了。”
那句看破红尘的话随风飘散,也不知道远行的二人听进去了多少。
等慕徵和燕乐离开楚天,一片黑气迅速席卷整片背后的天地,阴冷的声音从极北之地传来:“慕徵,这次算你好运,你等着吧,不会次次都这么幸运的。”
绫欢守在床边看着昏睡的楚叶遥,过一会儿出去煎药,煎好药又跑进来看楚叶遥的情况,然后就听见他断断续续念着燕乐的名字,绫欢吸了吸气,赌气一样要走出房间,又不争气的走回来,最后无奈的在床边坐下,气道:“自己都要保不住自己的命了,还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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