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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叶遥想过去抱她，却突然失力跪在地上，倒地的同时他吐了一口血，而那漩涡流却越来越快，楚叶遥支起身子又摔下去，只能倚着剑慢慢的朝燕乐爬过去，他爬过的地方都是血，魔族太子第一次显得那么狼狈不堪。
楚叶遥终于触碰到了燕乐的身子：“燕乐。”他摇她，没有回应。
楚叶遥背起燕乐往破口走，没几步又倒在了地上，连着燕乐摔在了他身上。他眼看着那破口要被封闭，一咬牙凝聚魔力，他的体内飞窜出两块龙鳞。龙鳞飞升到破口，闪着金光的龙鳞把破口撑大，楚叶遥把燕乐背起来，一步一步坚定异常的朝外面走：“快点……来不及了……如果走不出去，我们就要一起死在这里了，我是无所谓……怕你不甘心吧……”
踏出白色水圈，楚叶遥眼前一白，没了意识。
人间。
月下一座山间道观。
一个穿着月牙白道袍的男子坐在花丛边吹笛子，他的长发落在花叶上，引起身边的花丛一阵颤栗。男子惊了一下，以为里面藏着野猫，然而他翻搅了一阵，并没有发现任何动物。他笑了笑又接着坐回去吹笛子。
“你的笛音真好听!”
这次他没有惊讶。转过身去，没想到花丛边是一个眉间有一朵艳丽凌霄花的女孩正托着头望着他。
他笑了笑：“大晚上的姑娘怎么会在只有男子的道观？”
女子的眼睛很亮，好像能把人吸纳进去：“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出来了。”声音带着俏皮无奈：“我在欣赏你的笛音呢，居然就现形了。”
男子端详着她：“可惜，我只是个修道的道士，还不层开眼，不知道姑娘的真身是什么。”
女子蹭过来，有点好奇又有点不确定的问：“如果我不是人你也不怕我?”
“万物皆有灵，何惧之有?”
“我是妖，凌霄花妖。”
男子笑了笑，竟是对她作揖道：“在下慕徵，姑娘怎么称呼?”
“燕乐，我叫燕乐。”姑娘傻傻的笑。
慕徵拍拍袍袖站起来：“今夜很晚了，姑娘回去休息吧，以后随时欢迎姑娘来听我吹笛。”
女子欢喜地的走了。
之后燕乐就常常在夜色中过来听慕徵吹笛。
“你怎么总吹这首曲子啊，虽然很好听，但是太悲凉了。”
“这曲子叫《凡尘怨》。”
“好奇怪的名字。”
“我修道二十年，也许还会修道二百年，二千年，二万年，所求的就是登仙。”
“当神仙?”女孩的声音不自觉的带上些酸味，她噘着嘴：“当神仙有什么好的。”燕乐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的语气酸酸的。
慕徵：“若有一日我登仙成功一定带你去仙界看看。”
燕乐弯起嘴角，好像，那样也不错：“一言为定!”
原先不苟言笑的慕徵突然性情大变，他待人接物都逐渐温和起来，这很快就引起了师父的注意，终于在一个晚上发现藏在慕徵院子里的凌霄花妖燕乐。
师父一眼就看出那女子是个妖!遂勃然大怒。自己最心爱的徒弟不思修行，居然藏匿女子！那女子竟然还是个妖！这是不要自己修仙的前途了吗?要知道慕徵是自己最得意的门生，过些年一定会飞升的!
当晚师父借口要找慕徵问道，慕徵被叫走，慕徵告诉燕乐自己要离开一会儿，燕乐乖乖的会在这里等自己。
没想到几个时辰过去，等到的不是慕徵，而是突降的冰冷的降妖圈，燕乐被迫化为本体，那么弱的凌霄花妖，本就没有多少道行，化为女体已经是耗尽了她差不多全部的妖力了，她毫无悬念的在降妖圈内枯萎。在她生命的最后一刻，她流下一滴泪：“慕徵，我等你带我看仙界啊，不要，不要忘了我……”
慕徵以为师父找自己是去问道，做好了准备推开了师父的房门，没想到师父见到他就要他下跪。他向来尊师重道，立即跪了下来。接下来的几个时辰里面，他被师父以藏匿妖花的名义训斥。慕徵不敢还嘴，却深深的感到不安，师父要处置燕乐……终于等到师父训诫结束，他急忙跑回来，只看到地上枯萎的花，那一刻他的心就空了。
从那之后他开始抗拒修行，要在红尘中打滚来放弃自己。
师父恨铁不成钢的：“为了个妖放弃前途，你可真出息啊。”
慕徵却哭了：“徒儿也不知道，就是一个听我吹笛子的女孩，为什么那么难忘，师父，她是妖，但是只有她听懂了我笛音中的悲凉。”
知音已逝，慕徵登仙又有何用。
慕徵再一次见到枯萎的凌霄花，花碎了化为一片虚无，空中只余几个字：“慕徵，我等你带我去看仙界啊，不要，不要忘了我啊……”
慕徵握紧了拳头，慢慢起誓：“好，你等着我，我要登临神界巅峰，带你遨游下!”
燕乐醒过来，发现身上热热的，是楚叶遥正在给自己输内力。
她拍拍脑袋，心想好在刚才是个梦，想到那个梦还是有点惴惴然，她长叹一口气。这个梦太真实了吧，真实得好像自己经历过一样，梦里人的名字都和自己和慕徵一模一样，她心还有点痛，应该是感同身受了吧……她捂着胸口。
“你醒了?”楚叶遥不确定的。
燕乐靠在墙上：“我怎么了?”
“毒气入体，昏迷了。”
燕乐缓了缓：“谢谢你，叶遥。”
楚叶遥笑了笑：“多大的事啊，没事，你好好的就好。”
“你没受伤吧。”燕乐问。
“当然没有，我可是魔体!”楚叶遥话，带动背后的伤口锥心的疼，他的表情都变得苍白僵硬了。
燕乐自然是看到他的表情了的，却也不戳破，只：“叶遥，你梦里面的东西，是不是真实发生过？”
“不知道，可能吧，但是有的时候更多的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一直念着谁可能晚上就会梦到谁，还有就是那人给你托梦呢。”
燕乐低着头掩去自己的神情，真的好真实的梦……和慕徵有关。
真实的让她走不出那种浓重的悲伤。
楚叶遥：“再休息一会儿吧，我传了点内力给你，你应该恢复会快一点，时间比较感赶，我们还要走呢，这里相对安全。”
燕乐这才发现他们在一个水域的转角，没有水雾没有水草也没有奇怪的鱼和蘑菇。
燕乐：“别用你的内力给我撑出结界了，你要好好的守护好自己，我没有能力，只会拖累你，你已经被我害得一身的伤了，却还要撑着为我疗伤造结界，你要是倒了我就只能死在这里了。”
楚叶遥笑了笑：“你怎么看出来的?”
燕乐指了指上面：“我又不傻，你看看，那里一块都是水泡，还有一个角都满是蘑菇和鱼，他们明明在游动却都进不来。还有，海域是联通的，怎么可能会有块地方什么都没有。”
楚叶遥：“你刚才昏迷着，我实在不放心你，就怕毒气和那些东西再伤害你。”
“傻瓜。”燕乐笑骂了声站起来：“走吧，早点找到鲲鱼胆就可以回去了。”
楚叶遥也站起来，燕乐的手状似不经意的扶住楚叶遥的后背，看起来是在勾肩搭背却是在帮他清淤血。楚叶遥苦笑，还是被这丫头看出来了，但是她在关心我，是该开心的，对吧。
楚叶遥撤除了结界，冷不防猛的吐出一口黑血，然后整个人失力压在燕乐身上，燕乐看着他，终于叹了口气：“你傻啊，都让你不要跟来了。”
看着那人疲惫的燕子，她心底却又忍不住泛起了柔软：“真的，如果再早点遇到你，我还真的会喜欢上你的。”
楚叶遥笑了笑：“现在也不晚。”
“不一样，我已经把你当兄弟了。”
楚叶遥不话，其实，不是因为把我当兄弟吧，就是因为你有喜欢的人了，我真的进不去你的心了。
燕乐有多好，他就有多嫉妒慕徵，也嫉妒时光，让慕徵先找到了那么好的她。
他又忍不住想，如果是他先来到她的世界，一定比慕徵更加珍惜她。
燕乐用力架着楚叶遥往更深处走。
楚叶遥忙不迭的跟他唠叨：“马上就要进到这北海最深的地方了，鲲鱼胆就在这里，但是最危险的东西也在这里。”
燕乐问：“你们都北海恐怖，到底这里有什么恐怖的东西?”
“一只凶兽。”准确的是上古遗留的凶兽。他的脸色难得的严肃：“那是上古魔力积淀的产物。”
“五万年前慕徵初登上神位，曾经封印地怨念形成的恶灵。那恶灵被慕徵封印，仍有一些怨念散落，被慕徵收集后封印在北海底，有人曾经来此求取鲲鱼胆，却死于残念化成的人形之手，后来就再也没人敢来了。”
燕乐疑问：“那就是残念啊，不应该是凶兽啊。”
“北海底曾关着一条妖蛇，那蛇日日夜夜受怨念侵蚀，成了海底最可怕的凶兽。”传妖蛇可以变幻到任意长度，如果惹怒它，就是翻云覆雨也未尝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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