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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先给我来两打啤酒!凉的。”于泽轩轻车熟路的把严昊带到了学校附近的一个烧烤摊,他来景安大学的第一个星期,就把这附近所有能吃的夜宵摊都吃了个遍,之后就有但吃伤着了,之后再也没来过,不过他记得这家的烤串味道是最好的。
“好嘞!”老板爽快的拎来了两打放在了所料桌上。
“再给我来……四十串羊肉串,二十串鸡脆骨,四个鸡翅,两个茄子,两盘豆角,一盆麻辣小龙虾……”于泽轩放开手脚点了起来,夜宵,就是要奢侈!
“你是要撑死吧……”严昊其实很注重自己身材的,很少吃夜宵,虽然他今天晚饭没吃,现在时间也不算晚,但是听于泽轩这么点东西,还是觉得不寒而栗,鸡皮疙瘩掉一地。
“多吗?敞开吃嘛,不要跟个娘们一样,我们要化悲愤为食欲!对了老板,再来两串烤韭菜!”
“我不吃韭菜!”严昊不吃的菜很好,但是唯独对韭菜这种植物深恶痛绝,问一问都恶心。
“不吃啊,那太好了,两串都是我的,呲呲,没有品位的人,烤韭菜这种人间美味都不吃。”
“好好好,都是你的,你吃你吃。”严昊嫌弃的偏过头去,摆摆手。
于泽轩不以为意的拿来起子,开了两瓶啤酒,递给严昊一瓶,道:“来,吹了它!”
“不喝,空腹喝酒难受。”严昊拒绝。
“好吧,暂时放过你。”于泽轩觉得严昊说了还是有道理的,于是就先把酒瓶子放了下来。
烧烤店小哥的上菜速度很快,没两分钟,肉串就摆到了两人眼前,于泽轩满怀期待的把盘子推到严昊眼前道:“尝尝,好不好吃!我觉得这家味道最正了,还干净。”
严昊其实没什么胃口,一点也不想吃,但是看着于泽轩那么期待的样子,还是不忍心再拒绝,于是就象征性的拿起一串吃下去,点头敷衍道:“还行。”
“好吃吧,现在腹里也有东西了,来,我们喝酒吧。”有了严昊的回应,于泽轩就心满意足了,又拿起了酒瓶。
严昊一脸的生无可恋怒道:“靠,你是有多想喝酒!要喝自己喝去。”
“感情深,一口闷!一起嘛!”于泽轩自己拿着酒瓶和严昊面前的碰了一下就算是干杯了。
“没感情,不喝!”严昊不为所动。
“怎么这么怂呢,伤我心了啊,给你打个样,今天咱俩一人一打,一口都不许少!”说着于泽轩仰头就开始对瓶吹,一眨眼的功夫一瓶就已经空了。
在严昊复杂的眼光的注视下,于泽轩重重的把瓶子撂了下来胡乱的抹了抹嘴。
“嘿嘿,可以吧,我都先干了,日天,快喝!”于泽轩得意的冲着严昊抛了个媚眼。
严昊觉得于泽轩的样子甚是鬼畜,像是在诱骗无知少年样逗他,滑稽的要死,但是其实他也知道于泽轩是故意的,他想要他放松下来,想要他不被今天的落选困扰,他在他面前笨拙的作闹,其实是一番好意,他不忍心拒绝,最后还是小小的灌了一口。
可是于泽轩觉得不够,不开心的撇撇嘴,直勾勾的盯着严昊看。
严昊受不住他这副样子,再次投降,一咬牙一跺脚的就仰头把一整瓶都干了,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干脆的喝酒了,上次这样是什么时候?是高中的时候吧,在另一个地方,自己一个人,经历着他二十来年人生中最心痛的事情,今天这种小小的失落实在无法与当年相比,但是撂下酒瓶那一刻看到于泽轩满足的脸,他就觉得,一切都没什么,现在的生活,真好啊。
喝了这一瓶,于泽轩算是放过了他,先开始吃东西,吞吐的想和严昊谈谈心。
“日天,今天老张……是看了那个物理教授的面子才把哪个票给了陈铎的,你不是比不上那家伙,我发誓,你今天的演讲无懈可击,是我听过最棒的!”
“我知道。”严昊默默的咬了一块肉下来。
“我和陈铎没完,就这事,你受的委屈,早晚我要一点一点的向他讨回来,仗着自己是教授的侄子就了不起么,人渣!”于泽轩想到陈铎就来气,愤恨的又起了一瓶酒,拿了两只杯子,给自己和严昊满上,又一口就干了。
“你和他计较什么。”严昊想了想,最后还是也一口就干了。
“我小肚鸡肠行不行,就是看不惯他那副自以为是的样子,看着就恶心,想吐,想打人!难道你就这么算了,我跟你说,看着吧,就他这种人铁定还要在你面前作威作福”于泽轩当真是把悲愤化为食欲,边吃边喝毫不耽误,他跟严昊说自己心情不好不是假的,他现在确实很气愤。
但是严昊却只是苦笑,昏暗的灯光下,嘴角微微的了两下,就恢复了平静,他当然气,明明他已经很努力的做到最好了,但是结果还是让人接受不来,可是那又能如何,道理他都懂,但是仅限于维持他表面的平静,不足以平息他心里的波涛汹涌。
“你要是难受别憋着,憋着难受,不行你就骂他,见他一次骂一次,他说什么你都不用听,出了事我兜着。”
“其实也是赖我了,要是我不和陈铎起矛盾,他也不至于处处都想针对你。”
“日天,来,我们干杯,我好久没喝了,憋的难受。”
“你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无趣啊,我今天拉你来喝酒是为什么啊?为了让你出来的,你倒好,一句话也不说,不给面子!”
“嘿嘿,我跟你说哈,酒是粮食精,越喝越年轻,喝喝喝。”
……
严昊缄默不言,默默的喝着酒,看着眼前的于泽轩像祥林嫂一样喋喋不休的叨咕着这几句话,他觉得自己身体里的某个机关被打开了,忽然发现这酒格外的好喝。
他从小就是很的那种人,几乎什么事都不会让人操心,哪怕什么时候难受了,也不会写在脸上,都是自己一个人躲起来,默默的在心底伤口,没有人来问,用不了多长时间他自己也就恢复了。
渐渐的他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身边不是没有亲近的朋友,但是所有的朋友又都是有分寸,知道他的习惯,就不来打扰的那种。偏偏于泽轩是个例外,强势的厚着脸皮闯到了他的世界里来,非要把他的心,伤口摊开,觉得这样会好的快。
但是事实上就是因为如此没有分寸的行为,才莫名其妙的在他心里占据了一席之地。他在这个晚上突然发现,从前的他原来是孤独的,其实,他也是渴望有人会不顾一切的来温暖他的。
酒不知道过了多少巡,烧烤摊上的人已经所剩无几了,跟着一同所剩无几的还有于泽轩的清醒以及严昊的耐心。
“起来!”严昊狠狠的扒拉了一下于泽轩的脑袋。
“嘿嘿嘿,日天,我们喝酒啊,怎么不喝了,干杯!嘿嘿。”于泽轩迷迷糊糊的把头从严昊的肩膀上抬了起来,伸手去抓桌子上的酒瓶,却抓了个空,反复几次,还是够不到,所以最终放弃了,弱弱的缩回去,两条大长胳膊一起挂在于泽轩的身上,整个人像一滩啤酒和的烂泥一样。
严昊嫌弃的偏过头去捂住鼻子,试图将于泽轩推开,但是于泽轩就像是黏在了他的身上一样,一动不动的甚至越缠越紧。
晚上刚过来的时候,他听于泽轩吵着要喝酒,还以为他多能喝,没想到其实也不怎么样,连白酒都没上,就光是喝啤的就能醉的找不到北,他早该想到这人也就是嘴上叫的欢实,正经的算起来根本没有什么量。
虽说两三个小时过去了,两人面前的桌子上地上都摆满了酒瓶,但是严昊还真没觉得自己有很醉,他不爱喝酒,但是事实上酒量很好,喝啤的就是过过肠子,转一圈上个厕所就没了。
可于泽轩就不一样了,这些酒已经将他本来为数不多的智商摧毁了,严昊现在只能在心底一万个后悔,就不应该放任他喝那么多,就该自己先装醉,这样的话后来他就不会被勾起好胜心非要叫嚣着要将自己喝到,导致现在不省人事,像个傻子一样,最后不还是要他来照顾吗!
“小昊昊,你说我戴眼镜会不会好看?”于泽轩抬头,盯上了严昊的眼镜,上手就把它从严昊的鼻梁上摘了下来,架在了自己的鼻梁上。
“于泽轩你怎么恶心啊!”严昊被他那一句油腻的小昊昊恶心到简直想咬舌自尽,同情心要不得,心软乃人生大忌,他究竟是出于什么心理答应了于泽轩出来喝酒,他错了,他有罪,他是罪有应得,他活该啊!
可是脑子被酒精淹了的于泽轩跟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究竟在做什么,甚至还感觉自己美美哒,仰头贴近严昊问道:“小昊昊,我好看吗?”
“丑的要死,你快还给我!”严昊从于泽轩无孔不入的束缚下挣出一只手去抢,但是抢了个空。
于泽轩得意的躲闪开,扁着嘴喃喃道:“小昊昊骗人,本大少戴眼镜肯定也很帅,我手机呢,我要照照!”
严昊长舒了一口气,因为于泽轩去找他不知道扔在哪的手机了,终于放开了他,却没想到一口气还没松到底,于泽轩就又猛地一把他揽了过来,半个身子的重量都他身上,另一只手还把开着摄像头的手机举起来对准两人道:“来,茄子!”
事发突然,严昊没有反应过来,没来的急把脸捂上,一脸懵逼的就被拍了进去。于泽轩又一次放开了他之后,他心力交瘁的连冲上去把手机抢过来删照片的都泯灭了,只是颓废的坐在原地摇头叹气的拄着脑袋崩溃道:“造孽啊!”
“嗯?好像还真的挺丑的,”于泽轩独自对着手机屏幕里刚拍出的照片品鉴,有些伐开心,伸手把严昊的眼镜摘下来扔在了地上,“我这么帅,一定是因为这个眼镜太丑了!”
这一下严昊的状态直接从脸上没表情,心里妈卖批,变成了打算一巴掌把于泽轩糊墙里。他为什么不觉得是他的手机像素差,然后把手机扔出去!干脆觉得是自己本来长得就丑给自己一巴掌好不好!他长得丑,关眼镜什么事!眼镜招谁惹谁了要被扔在地上!
“于泽轩的……”于泽轩一边打算骂人,一边打算去捡自己的眼镜,他发誓认识于泽轩之后的这几天是他半辈子爆粗口最多的几天!
“不许动!坐那!”于泽轩忽然大声喊道,把严昊唬的一愣,没想到他下一秒又咧嘴傻笑道:“嘿嘿嘿,你别动,我去捡!”
严昊不想和他争,信了他的邪,还是坐了回去,就见于泽轩摇摇晃晃走到眼镜跟前,又晃了两下终于站定,然后弯腰伸手……忽然,脚下不稳又是一个踉跄,就听“呱唧”的一声,眼镜在他脚下四分五裂了。
“于!泽!轩!……”严昊终于坐不住了,失去理智的猛地起身抓起桌子上的一把垃圾就向于泽轩扔了过去。
于泽轩被纷飞的鸡骨头,龙虾壳,毛豆皮迎面击中,茫然的抖了抖之后,脑袋上还挂着张用过的餐巾纸,左歪歪头,右歪歪头,仿佛生气了一样板着脸,毫无笑意的冲着严昊晃了过来。
严昊以为他要发火了,但是又觉得自己扔他一脸垃圾已经是便宜他了,于是毫无惧色的回瞪他,却没想到他走到了他面前,僵硬的脸上忽然松动,咧开了嘴笑,露出一口大白牙,傻乐着道:“日天,真的,你不带眼镜好看,相信我,嘿嘿嘿嘿嘿,嗝!”
妈的智障!智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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