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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5替罪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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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国这边也是焦头烂额。卫国是早已屯兵边境一副看好戏的样子,还假惺惺地来书问好,询问是否需助,强调两国毕竟是姻亲,他们一定会站在楚国这头痛打弥国的,让乾元帝千万别客气别不好意思张嘴。

    乾元帝看完来信,强压怒火让卫国使者回去代为转达感谢之意,一转身便将那信撕得粉碎。自从梦灵和择善从周朝回来,奏报了舞娘行刺事件之后,他对卫国的嘴脸是彻底看清了,哪里还会信这个奸侯小人!

    而燕周也没闲着,都派了大军远下江南。燕国更是积极,仗着与卫国是盟友,大军直接从卫国借道而来,不日也将直抵边境。

    周朝也在急行军赶过来,只是周卫毕竟是刚结的亲家,卫国对周朝难免有些不放心,因此先下手为强,修书一封给周武宗,借口燕国大军先到一步,已挤满了卫国之地,实在容不下周朝的十万大军了,请周武宗另择他路。

    语气虽极其谦逊委婉,态度却很明确。武宗只是冷笑了几声,并未说什么。他们原就不打算去掺和江南之事,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已,如今卫国不肯借道倒助了他们一臂之力,赵瑾怀正好有了借口在忘忧海畔磨磨蹭蹭。燕国大军早已抵达卫国,周朝的大军却还因船只短缺、不谙水性迟迟未出海,只有林守信带了前锋已渡海而去。燕国派了细作日日在窥探周朝动向,得知赵瑾怀犹在忘忧海畔整日忙着张罗船只,愁的没法子,心里不禁得意暗笑。

    楚国自然无心去管他们在搞什么鬼,只愁着怎么平息此事。朝中分了两派,一派主战,一派主和。主战的又分了两派,有建议倚周的,有建议联卫的,每日里朝堂上吵个不停。乾元帝心中愤怒,把一腔怒火都撒到择嘉身上,虽然也明知他无辜得很,但弥国宣战,朝野震动,他是必须要给大家一个交代的,这个黑锅只能由择嘉来背。

    只是到底觉得过意不去,因此宸妃梦灵等悄悄去看望他,乾元帝也睁一眼闭一眼只当不知道。梦灵心内不安,五哥这是代自己受过,此事原与他没有一点关系。谁知择嘉倒反过来安慰她:“兄妹之间有什么可计较的?如今我受罚你觉着难过,倘若换成是你在这里,我岂非也要替你担心不安?倒不如我自己关在这,虽冷清些,心里踏实。”

    “傻丫头,哭什么?我如今不是好好的?我生性不爱热闹,喜欢闲云野鹤的生活,如今关在这里正合了我心意,不过是换个地方修身养性罢了。”见梦灵泪珠子啪嗒啪嗒地掉下来,又替她揩泪笑道,“从小到大为你担的事也多了,这又算什么?想当初你刚出生时”

    “我出生时如何?”梦灵心里难受极了,只顾擦眼泪,忽见他钳口不言便随口问道。

    择嘉顿了顿道:“也没什么,我只是忽然想起那时的你好小啊,在我怀里软软的像只小猫一样,睡得好香,饿了就啃我的手,还啃得滋滋有味的”

    梦灵脸上泪痕未干,却又红了脸,嗔道:“人家小时候哪是那样的啊,你竟胡编!”

    择嘉笑了笑,便不再提当年之事,拉着梦灵给她看他新写的诗词。梦灵扫了眼四周,雪洞一般的墙壁,并无什么装饰,三间小巧的屋子一明两暗,中间正房里只有一张旧桦木八仙桌并四张椅子,桌上的文房四宝都是极粗鄙的寻常货色。想五哥素日对笔墨纸砚最为讲究,墨非李廷珪墨不用,纸非铅山连史纸不可,就连一方镇纸都是鸡血石雕的,如今这些粗使东西他用着竟也自得其乐,依旧每日里作诗填词,自得其乐,心里更觉难过。

    这澄心堂原是座佛堂,是先帝为了当年宠爱的孟皇后所建,时过境迁,随着孟氏子孙凋零殆尽,这里因地处偏远,渐渐地很少有人过来,加之宫里另外新建了佛堂,此处便索性废弃为空宅了。平日里只有两个小太监负责打扫此处,因此外观虽然依旧庄严堂皇,但里面却简陋得很。

    梦灵又瞥了眼作睡房的那间耳房,里头除了简简单单一张床,一个小柜子,便别无长物了。不禁鼻子又是一酸,向择嘉道:“这事明明与你无关,父皇实在太不讲理了!我这就去找他,定要他放你出来!他若要罚,罚我就是了,那颗破珠子是我非要买回来的”

    说着转身便走,择嘉忙拦住她:“不可鲁莽,父皇此举也是没办法。弥国突然宣战,父皇总要给大家一个交代的,否则那些臣子们嘴上虽不敢说,心里不免要埋怨父皇偏袒护短,人心背离,一盘散沙,不等弥国打来咱们便先要内乱起来。”

    “给大家一个交代也容易,大不了把我关起来就是!不管我有没有公主这个封号,都是公主,你可就不同了,你是宸妃娘娘和五嫂的希望,若是落个削爵去封的结果,她们怎么受得了?况且你原是无辜受累的”

    “你一个女孩子,牵扯了这些事总是不好,好事者细究起来必定要生出许多不堪的闲言碎语,日后还如何挑个好夫婿?”择嘉笑道,“五哥是个男人,名声上头没那么要紧,便是被人议论也不怕的。若是父皇真的削了我吴王的封号,我正可离了这是非之地,和思婉到田庄上逍遥自在去,真正做个山人。”

    “你一定要沉住气,不许去闹父皇,他已经够烦的了。你若闲了,替我去王府瞧瞧思婉是正经,她嫁过来不足一月,哪里经历过这等事,必定害怕得紧。又没人替她出主意,不知怎么担心呢连日里也不见她入宫来看我,不知她到底怎样了?”一提起新婚的娇妻,择嘉心里不由百般愁肠。

    梦灵不敢告诉他,父皇禁止白思婉入宫一事,只得宽慰他说五嫂一切安好,只是不便进宫来,自己一定常去看她。又见满桌子的字画,便出主意帮择嘉一起挂起来。看着满墙的龙飞凤舞,山水鱼虫,她不禁赞道:“五哥的字画一挂起来,这满屋子都蓬荜生辉了,比我方才进来时竟高雅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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