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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4留宿静和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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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时梦灵回到齐王妃为她准备的房内,命侍女们都退下各自安歇去了。她便独自倚在窗边,望着外头的大月亮发呆。想着连日来种种事端,心里方能渐渐体会当初父皇不让自己来楚国的心情,他倘若知道了这些事,不知要怎么着急担心呢。

    正出着神,忽地听到窗外一阵鸟叫,她好奇地探头看去,只见一个身影闪了过来,在她窗边站定,果然是赵瑾怀。梦灵忙开门让他进来,一面打趣他道:“你居然看懂了我的暗示?我还以为你这样的榆木脑袋,不一定能明白,正寻思着怎么去找你呢。”

    “若连这点眼力见都没有,我还怎么行军打仗?”

    “咦,你怎么不学猫叫狗叫,居然学鸟叫?还挺好听的,倒也教教我啊。”

    “军中寂寞无聊时,听到野外的鸟叫得有趣,便学了点。”瑾怀已换掉了那身烧损了的外衣,略作了一番清理,又恢复了原来清爽冷峻的模样。看到梦灵,他的心便七上八下跳得难受,因此装作观察动静只看着窗外。

    梦灵却没注意这些,只管认真道:“贺无双不是凶手!”

    “我知道。”瑾怀的语气淡定得令她吃惊,“我同那刺客交过手,应该是个男人。况且贺无双那三脚猫功夫,别说是我了,就连夏显扬的十招都顶不住,怎么可能同他交战数十回合。”

    “你也太自大了吧,显扬的功夫未必不如你昵!”梦灵听他语气中甚是自负,禁不住蹙起眉头分辩道。

    赵瑾怀心里一酸,回头道:“我只是实事求是,你何必如此维护他?一个侍卫而已,叫得这么亲热上回你说他是你父皇哪个妃子的外甥,又说你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莫非你们”

    梦灵一愣:“我随口说的话,你怎么记那么清楚?”

    “我愿意记住的话自然记得住,”瑾怀尴尬地咳了一声,“还是说刺客的事吧。贺无双只是正好赶上了,但她行迹鬼祟,又一身黑衣被当场扭获,当着这么多人不抓未免说不过去。况且她可能也见过那个刺客,或者知道什么线索,等下我便去审审她。”

    “你们现在这种关系,你去审行吗?”

    “公主是怕我会徇私枉法?你只管放心吧,别说我跟她并没任何关系,即便有,我也不会徇私。”

    梦灵笑道:“你这人跟榆木疙瘩似的,连自己的亲弟弟都能关进大牢,一个贺无双又岂能让你徇私呢?只不过,她那样痴心于你,这会子又受了委屈,只怕一见了你要生要死的,你招架不住!”

    瑾怀一窒,低头见她正满脸谑笑地望着自己,月光柔柔地抚在她脸上,像一头娇俏温软的小鹿,心里不禁也柔软起来,只管呆呆地看着她,竟忘了言语。梦灵见他如此失态,不由又羞又惊又有些气恼,便嗔道:“我脸上有刺客的名字么?只管瞧什么呢!还不忙你的事去,若让人瞧见了可怎么办?”

    瑾怀只得悻悻地收回目光,恋恋不舍地走了出去,走到门边又回头叮嘱道;“把门窗都锁好了,别出来,也别开门。侍卫们就在院门外守着,有任何动静你一叫他们就会进来的。”

    走到屋外,见她窗户仍旧开着,便又轻叩窗棂,催她关好了才罢。如此三番四次地才算离开了那院子,自去审问贺无双。

    翌日一早,朝中上下都听说了昨夜如意馆起火之事,无不大惊。武宗更是又惊又怒,忙命人将梦灵和择善召进宫来,见两人平安无事方才放下心来。又细细问起昨夜的情况,择善一一回禀了。武宗越听越觉后怕,愤然道:“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朕定要将此人揪出来处以极刑!昨夜可曾抓到凶徒?你们可有什么损失?”

    “启禀皇上,除了一名宫女下落不明,几个侍卫被烧伤以外,其余人员并无伤亡。昨夜,倒是抓到了一名人犯,是不是纵火的凶徒就不清楚了,人被赵将军抓去审讯了。”

    武宗道:“如意馆烧成这样自然是住不得了,你们住在漱玉轩也不是长久之计,梦灵不如先搬到静和宫与清河公主作伴,至于七皇子么,朕另外安排住处给你。”

    择善笑道:“连日来蒙皇上厚爱,对我们礼遇有加,大周气象也领略了不少,岂敢再打扰皇上?况且父皇已写信来催我们回去,如今又出了这样的事,更不便叨扰了。因此我和舍妹打算尽早回去,以免父皇担心。不过就是两三日间的事了,在漱玉轩暂住便好,就不必再另外安排住处了。”

    武宗哪里肯放梦灵回去,当即便断然道:“这如何使得?如意馆出了这么大的事,尚未调查清楚,若不能找出真凶,一来你们归途恐怕危险,二来朕如何向乾元皇帝交代?还请你们且在大周多住些日子,等抓住了凶徒再走也不迟。”

    梦灵刚想开口,武宗却不容置喙地说:“就这么决定了,你今晚便住在静和宫,一应事务都不用操心,朕自会命人安排妥当。宫里最是安全,你不必有丝毫担心,岚儿恐怕也正记挂着你,你且去看看她吧。”

    梦灵只得起身告退,便往后宫去了。

    清河公主果也听闻了此事,一见到梦灵又惊又喜,忙拉着她道:“我正命雨桃去打听呢,你再不来我就要去求母后让我出宫去看你了!”

    梦灵见她急得眼眶都红了,心下不禁感动,便笑着宽慰她道:“我这不是好端端站在这里呢吗?昨夜不过是受了点惊吓,一觉醒来已经好多了。”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到底是怎么起的火?如意馆还能住吗?要不你搬到我这里来住吧!”

    “如意馆烧毁严重,不能住人了,现在我们暂居在漱玉轩。齐王妃母女很热心,她们此行随从不多,我们倒还住得下。我知道你担心我,可是宫里到底不方便,况且我们不日也该回楚国了,又何必进进出出地折腾”

    她一语未完,清河公主便像小孩子一样急了起来:“你要回去?你才来了没多少日子,干嘛急着回去呢!莫非住得不开心吗?你快告诉我,我去跟母后说去!”

    ”哎,你别去,”梦灵忙按住她道,”我也舍不得岚姐姐,只是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就算我多留一日两日,也总是要去的。待我回去之后,会写信给你,咱们虽不能见面,还能纸上相谈啊,岂不如见面一样?”

    “可我舍不得你”

    “我只是这么说罢了,还不至于立时就走,这几多入宫来陪陪你就是了。

    “你可得说话算数啊,一定要日日进宫来陪我。”清河公主不依不饶地说。

    梦灵笑着羞她道:“岚姐姐,我只是你妹妹尚且如此,将来你若得了驸马,岂非要时时刻刻都黏着他了?到那时,你侬我侬如胶似漆的,可惜妹妹不知能得见不能?”

    她话音未落,清河公主便赶上来拧她的脸:“你这丫头,又胡说了!这么大的丫头了,还只管口没遮拦的!看我饶得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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