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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无双哼道:“我可没放火,我来时火便已烧起来了,我只是来拿我的苦难佛而已!”
“什么苦难佛?”
“你问她!”贺无双冲着梦灵气道。
“就是那个桃木雕的苦难佛?咱们那次在杂货铺看到的那个?”沈醉双眉高挑,咋舌地看着梦灵。见梦灵点头,他差点要晕过去,那只是个桃木雕的佛像而已,值不了几个钱,就为了这个,这位堂堂将军之女半夜来放火烧屋
“到底是怎么回事!”赵瑾怀忙问梦灵。
梦灵见众人都盯着自己,一副听故事的姿态,只得说出来:“是我初来大周时,在街上买的一个桃木雕的佛像,殿下告诉我那叫苦难佛。前日偶然翻出来便挂在葡萄架上祈福,谁知贺姑娘见了,一口咬定是她预定的,非要拿了去。我没答应,她便也没再提。”
“就是这样?”赵瑾怀简直要抓狂了,冲贺无双吼道,“你是不是疯了?就为这么个小玩意,你就杀人放火?你可知这是杀头之罪!”
“我没放火,更没杀人!”贺无双哭叫道,“你们别乱把罪名栽到我头上来!我,我只是想拿回我的苦难佛,那是我的东西当日老板就跟我说过,那尊苦难佛是慈云大师开过光的,非常灵验,有求必应的!就是因为被她拿走了,我才诸事不顺,连定好的亲事都被悔婚了”
沈醉咳了声道:“贺姑娘,说起这佛事,本王倒颇有心得。其实心中有佛,心诚则灵,不必依赖于佛像。坦白说,这苦难佛虽是灵验,但到底承载了世间太多的苦难,非福深之人恐压不住,倒反受其害,还是不要的好。你当日既与它失之交臂,便说明与其无缘”
他话未说完,贺无双便哭喊道:“你们只会这么说!你们都这么说,就会欺负我不识字不懂这些大道理!我就是不信,什么无缘,我偏要自己争取,就是无缘也定要它变成有缘!”
“够了!贺无双,你闹够了没有?”赵瑾怀一声断喝,斩断了贺无双心中太多想倾吐的苦水和委屈,只剩下悲戚的呜咽之声。“将她关押起来,派人严加看管,日夜不休!”
“赵将军,那我们先去漱玉轩安歇了。”梦灵走到赵瑾怀身旁,趁人不注意冲他眨了眨眼睛。
瑾怀会意,便道:“末将先送你们过去,再来处理这边的事。”
当下,择善和梦灵便带着侍从们搬到漱玉轩暂住。赵瑾怀命神武军将附近街道都团团围住,十步一岗,五步一哨,又命林守信等各带一队人马入驻各个使馆,自己则带人去了漱玉轩。
齐王妃早听说了起火之事,正在漱玉轩里急得走来走去,一面遣侍从不断去打探情况,一面担心宁无情的安危。这丫头实在太毛躁了,一听说如意馆起火便飞也似的跑了出去,众人拦都没拦住。这水火无情,躲还躲不及,哪还有去凑热闹的?
她走了几十个来回,咬了咬牙便往门口走去。贴身侍女见状都吓了一跳,忙上前拦她道:“王妃,万万不可啊!这深更半夜,外头又乱哄哄的,出去万一有个好歹可怎么办?请王妃以王爷为念,保重贵体,千万别出去啊!”
齐王妃叹道:“我何尝不知道外头危险?只是情儿这孩子没个轻重,我不找她回来怎能心安?”
说罢,便一意孤行要出去。正僵持间,忽地只见一个蓬头垢面、衣衫不整、疯妇一般的女人,一阵风似的从外头跑了进来,还一路大叫:“娘,快收拾厢房出来,七皇子要搬过来住呢!”
众人皆惊惧地瞪着这疯妇,齐王妃忙仔细看去,不是琳琅郡主又是谁?登时又气又急,骂她道:“你这丫头整日发的什么疯!人家失火你倒去看热闹!瞧你这样子,哪还有半点郡主的体统?若被你父王瞧见,又该把你关起来了!”
琳琅郡主拉着她娘撒娇道:“人家哪里是去看热闹啊,我是去救人的,方才我还救了解忧公主呢!如意馆烧了大半,他们没处住,还是我让他们住到咱们漱玉轩来的呢。娘,你说我英勇不?爹若知道了,也该夸我才是吧?”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没受伤吧?”齐王妃惊呆了,忙追问道。
“哎呀,这会子先收拾厢房要紧,其他的事慢慢再跟你细说。一会儿鹿择善他们就要过来了,若没准备好,倒显得咱们没诚意,嘴上敷衍似的。”琳琅郡主忙吩咐侍女们赶着去收拾出十余间厢房来,特别交代要准备两间上房。
齐王妃无奈,只得先帮着张罗,一面命侍女们将自己房里的摆设和新被褥送到上房去,一面嗔琳琅道:“你先去梳洗一番,这般模样像那街上的叫花子了!”
梦灵等不多时便到了漱玉轩,齐王妃和已打扮妥当的琳琅郡主俱已在厅上候着了,见了他们,齐王妃便忙迎上来,拉着梦灵的手将她上上下下细细打量了一番,见她脸上尚有灰痕,衣服也弄脏了,更见择善夏显扬等都浑身透湿,就连赵瑾怀也是狼狈不堪,便不由地滴下泪来。
“梦灵,你可曾伤着了?我听说如意馆出了事,急得跟我心里着火了一般。本想打发侍卫们去帮忙,可我们此来所带的人极有限,实在帮不上什么忙”
“珍月姑姑您千万别这么说,郡主可是帮了我们大忙了呢。不然,我们这几十号人,今夜可就要睡大街了。”
琳琅郡主得意道:“那是自然!我这人天生就是热心肠,好管闲事。况且乾元皇帝是我姐夫,论起来你们得管我叫声姨娘,岂有不帮你们的呢?”
梦灵和择善心里都是一窒,姐夫他们从未将慧昭仪当做母妃看待,因此也从未将琳琅郡主比他们高了一辈的事实放在心上。这会子她这么一说,倒提醒了他们,从理论上来说,的确如此啊!他们居然比琳琅郡主低了一辈。看着她满脸的骄傲,兄妹俩恨不得掉头便走,但是此刻形势所迫,还得寄人篱下,只得呵呵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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