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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认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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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曲终了,全场竟陷入沉默之中。他们从未见过这样的舞蹈,没有热闹喜庆的乐曲,没有眼花缭乱的伴舞,甚至连华丽的布景也没有,只有一个人静静地起舞,与孔雀融为一体。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舞蹈似有一种神奇的力量,一种能抓住心神的力量,令人为之动容。

    那孔雀时而轻梳羽翅,时而随风起舞,时而漫步驻足,时而飞旋展翅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都充满了生命的力量,都是对人生的呐喊。每个人都不由自主地觉得,生命突然变得纯洁神圣起来,仿佛自己都该为了这源于自然的生命做些什么。

    那舞者在众人的呆望中,已缓步走下了舞台。长长的裙裾在白玉石地砖上逶迤而过,恍若孔雀的翠屏般绚丽。琳琅郡主失神地望着她,心里生出无限的羡慕和赞叹。

    虽然这舞娘脸上戴着半边孔雀形金色面具,但光从那一双灵动的凤眼和周身所散发出的超脱出尘的气质,便可知她不但是个美人,且比她的若锦表姐更多了几分自信活力和大胆。如果说若锦表姐是谪仙下凡,那这舞娘可真是天上的仙子偶然临幸凡间那般目无下尘了。

    一时间琳琅郡主竟好奇得想摘下她的面具看看,不过是个小小的舞娘,怎么竟有这般气度?那舞娘根本不将众人惊艳的目光放在眼里,只管一步步走向整个翔龙台最高的那个位置,直到离武宗和太后三步远处方才停住,盈盈下拜道:“梦灵见过太后和皇上!”

    武宗定定地凝视着她,第一次觉得这个柔弱的小女子身上竟充满了一种力量,那是连他这个立志征服天下的英雄也难以攻克的力量。他微微眯起了细长的眼睛,既爱怜又忌惮地对她说道:“快平身吧!朕就猜到是你,这孔雀舞果然跳得不同凡响!”

    “哀家原以为江南舞蹈尽是柔美婉约之气,没想到梦灵这支舞既有柔美之态,却又坚毅刚强,将力与柔如此恰到好处地融为一体,真是别具一格啊!”太后笑着向梦灵招招手,示意她到自己身边来。

    “太后过誉,梦灵岂敢当呢?”梦灵笑着走到她身旁,“太后的点评这般到位,可见您也是懂舞之人!”

    太后笑道:“哀家就是不懂舞,也分得出好赖,看过了你这舞,以后别人再怎么跳哀家也不想看罗!”

    武宗原本愣愣地听着,听到这句忽地心中一动,遂佯作玩笑道:“母后说的极是,可惜梦灵回去后,就再没什么舞能入您的法眼了,倒不如留下她长长久久地陪着您可好?”

    武宗此言一出,整个大殿之上顿时一片沉寂,择善和沈醉心中都是一紧,尤其是择善,虽强自镇定,手心却禁不住冒出冷汗来。周武宗虽是玩笑的口吻,但其意昭然若揭,他对梦灵的企图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万一他真的强留下梦灵,自己势孤力薄,该怎么办呢?难怪当初父皇死活不让梦灵来周朝,虽然她才十四岁,可是一朵含苞欲放的花儿又怎能掩得住四溢的暗香呢?

    沈醉则想,周武宗已经同卫国联姻结成了同盟,倘若再同楚国联了盟,那他们弥国还有什么活路可走?江南三国之中,弥国虽富,但因常年崇信佛教,民治久安,兵力却最为弱小。若楚卫都依附了周朝,那弥国便毫无出路了不行,周卫联姻倒还罢了,楚国是万万不能同周朝结盟的!这解忧公主他志在必得!他正想着怎么将武宗这句话打发过去,解了此刻的围,却听到琳琅郡主脆生生地说:“这有何难?便让这位姑娘将此舞教给后宫里的舞娘,太后岂不是随时都能欣赏了?这支舞我也喜欢得紧,能否也顺便教教我?”

    她话音未落,一旁的齐王妃便已变了脸色,直嗔她多嘴,忙又向太后和皇上歉然道:“小女心直口快,还请太后和皇上原谅她年幼无知!”

    太后和武宗还未及答言,沈醉忙趁势笑道:“郡主这话虽直,倒也是个好办法。若都等着看解忧公主亲自跳舞,那岂不是要累坏了她?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相信公主也不会吝啬教给大家吧?”

    琳琅郡主瞪着梦灵,将她上下左右打量了好几遍,吃惊地问:“你就是解忧公主?你舞跳得这么好?我怎么从未听姐姐提过呀?”

    武宗对琳琅郡主和沈醉胡乱打岔,将他好容易见机说出的心声生生给岔了过去十分不满,咳了两声又道:“母后,这跳舞除了勤学苦练之外,还要看天分。梦灵这舞,依朕看旁人恐怕纵练上十年八年也难仿其三四分,恐怕梦灵要留下来好一段时日,悉心调教舞娘们才行了。”

    “皇儿所言也有理,”太后此言一出,梦灵心内又急又慌,趁着背对武宗忙向太后使眼色,太后微笑着拍拍她的手,向武宗笑道:“只是梦灵乃楚皇的掌上明珠,有道是父母在,不远游,哪有长留在外的道理。哀家早有了个主意,既可让梦灵在咱们这多留些时日,又不怕楚皇挂心,且哀家也能再看她跳舞,可谓三全其美。只是不知皇上可愿意”

    周武宗一听太后说可以多留梦灵在大周一段时日,心内早已喜不自胜,忙不迭点头道:“母后素来睿智过人,您的主意一定是极好的,儿臣再无不同意之理。”

    太后笑了笑:“哀家想认梦灵为义女,梦灵与清河早已姐妹相称,如此一来岂非更为名正言顺?”

    仿佛一个焦雷在武宗头顶炸开了,将他炸得七荤八素,瞬间竟不能言语。梦灵也是吃了一惊,太后先时只说让她只管在寿宴上跳舞,其他她自有安排,却没想到是这安排。一时心中有些犹疑不决,但瞅了瞅武宗由红转白,由白转青,又由青转紫,最后发黑的面色,忙跪下向太后行礼道:“梦灵自幼失母,常羡别人有母亲庇护。今日蒙母后不弃,愿认作义女,请受儿臣一拜!从今以后,梦灵视太后当如母亲般敬奉,与皇上和岚姐姐戚戚具尔!”

    武宗张了张嘴,想要阻止,她却已拜了下去。太后又是感动又是欣慰,拉起她叹道:“从此后,大周与楚国乃是实打实的亲戚了,愿两国常来常往,和睦友好!”

    底下众人都已看呆了,半日才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声,又是恭贺武宗添了个妹妹,又是祝贺周楚两国从此结成了友邦。独有武宗黯然神伤,讷讷无言。温子熙则是眼中冒火,只是不好表露出来,只得强忍恨意,假惺惺端起酒杯也来祝贺。周六是最快乐的时光,尤其是还在做着自己喜欢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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