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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蔡氏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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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瑾怀点点头,转身便推门进去看他的俘虏。缕儿已经醒了,正惊恐地蜷缩在地上呜咽,人被绑得跟个粽子似的,动弹不得。赵瑾怀见她还活着而且意识清醒,便满意地退出来,又去看蔡姑姑。谁知这一看,却吃了一惊。只见她七窍流血,满脸发黑,身上绳子却已松开了。瑾怀忙上前点住她的穴道,再探其鼻息,已然死去。

    却云正帮梦灵系上斗篷,却见瑾怀冲出来劈头问道:“是谁负责看管这两个宫女的?”

    小豆子正在打扫战场,听到瑾怀的吼声忙跑了过来:“师傅叫奴才看着的,我见她们绑得好好的,就去把后殿打扫一下。诗桃姐姐躺在那儿怪可怜的,我给她盖块布”

    赵瑾怀的目光几乎不曾把小豆子撕碎了,他强忍着怒火从牙齿缝里挤出了四个字:“蔡氏死了!”

    小豆子懵了,膝盖一软差点就要瘫在地上:“不可能啊,怎么会呢?刚才还骂我们骂得带劲着呢,怎么就死了赵大人,可不,不是我杀的!”

    梦灵清了清嗓子道:“你也别乱骂人,长得一副雷公脸也就罢了,还凶神恶煞的,谁见了你不怕啊?蔡姑姑不比缕儿,原是训练有素的杀手,这些死士自杀的法子多着呢,哪里看顾得周全?你若一早便点了她的穴道,不就没事了?”

    “你怎么知道她是自杀?”赵瑾怀望向梦灵,淡淡道。

    梦灵心中一惊,忙装出一副惊恐的样子,拉住赵瑾怀的衣袖道:“难道是他杀?呀,这可太吓人了!我和却云一直站在院子里,难道有人在我们眼皮子底下进去了,还杀了人又悄无声息地走了?天哪,那万一,那个凶徒刚才随时都可以取我俩的性命了?大黑炭,这可怎么办?这宫里头居然这么不安全?凶手连宫里都可以随意出入,那你们大周还有安全的地方吗?”

    赵瑾怀皱着眉头将衣袖拉了出来,泠然道:“你放心吧,没有杀手,她的确是自杀。只是这绳子怎么会自己解开,实在太奇怪了。”

    “这有什么奇怪的,既是死士,难道连解个绳子都不会啊?”

    一时淮良和小圆子带着静和宫的人和轿子来了,雨桃和萍儿扶了清河公主坐到轿中。

    赵瑾怀对梦灵道:“内宫我不便擅入,还是你陪公主回去吧。”

    梦灵还未及开口,清河公主便拉起轿帘乞求道:“赵,你送我回去吧,我好怕!”

    梦灵不语,只打趣地看着赵瑾怀,他不由万分尴尬,只得上前低声宽慰道:“公主不必害怕,这里有许多太监和宫女陪着你,还有解忧公主呢。凶徒已经都被我们抓住了,这一路上保证十分安全。”

    可是清河公主却不依不饶,眼看着又要哭起来,梦灵道:“你就送一趟又能如何?想来皇上若知道了缘由,也不至于深责你吧?”

    瑾怀无奈,只得命良公公去通知内城的值班守卫,将缕儿和蔡姑姑及诗桃的尸体一并带到内城关押。自己则送清河公主回宫。

    清河公主这才安心地坐回轿中,一行人簇拥着她往静和宫去。

    夜已深了,各宫皆已灭了烛火,四周静悄悄不见一点亮光。梦灵走在队伍最后,远远看着前面一行人,打着灯笼,悄无声息地穿梭在宫中巷道之中,觉得这一幕本身就够渗人的了。

    幸好赵瑾怀就在她身旁,听着他那双官靴踏在青砖地上传来的轻微声响,一种安全感在梦灵心中油然升起。幸好清河公主坚持要他送,否则真是怪吓人的。不过,他和清河公主之间真的有什么特别的关系吗?为何清河公主跟他那样亲密?

    赵瑾怀见梦灵一副戏谑的神情看着他,便压低声音道:“你这是什么表情?你可别胡思乱想啊!”

    “我哪有想什么?是你自己在胡思乱想了吧?”梦灵轻笑道,“外头已有了一个贺姑娘,为你如痴如狂,想不到这宫里竟还有一个。”

    “不许胡说!我和公主乃是清清白白的。”

    “本宫又没说你们不清白,你何必自己急着表白呢?”梦灵哼道,“清河公主发病时,谁也碰不得她,更别说像你那样抱着她了这其中的奥妙还用说么?是人都看得出来了。”

    赵瑾怀瞪她道:“你!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其实是,是”

    “急得语无伦次了?现编借口的确有点难,不过你也不用跟我交代,倒是只怕你那位贺姑娘,她若知道了准要哭死了。”

    赵瑾怀长叹了一声:“清河公主是个可怜人。三年前,郑魏两氏被灭族,当时我正驻守在京畿附近,闻知消息便赶去营救,可终究还是晚了一步。待我赶到时,已是血流成河,横尸遍地。我在血海尸山之中搜寻幸存之人,却正好撞见,撞见了清河公主她那个样子我一辈子也忘不了!那样惊恐,那样悲愤,那样难以自已,我若再晚去一步,只怕她也早已命丧黄泉了。自那以后,她便失常了。时常发病,发作起来谁也不认得,唯独见了我还能清醒些。我想,大概是当救了她,给她留下的强烈印象所致吧。”

    “既然如此,你岂不就是她的良药?我一直在想,怎样才能治好岚姐姐的病,不想方子竟在你这里。”梦灵不禁停住了脚步,“常言道,心病还需心药医,你既知她的心病,何不索性照顾她一生?岚姐姐温柔端方,又是公主,下嫁于你,你也不屈啊。”

    赵瑾怀面色一紧:“婚姻大事,岂能儿戏?我一向只是拿她当妹妹,从未有过非分之想。”

    “现在想也不迟啊?”

    “你再胡说,休怪我不念相识一场的情分。”赵瑾怀愠怒道,“况且公主的心病,也不是我可以医治的。除了她自己,恐无人能治。”

    “这是怎么说?”梦灵追着赵瑾怀问,见他不答,便笑道,“你如此决绝,莫非是心中另有所爱?真有趣,贺无双痴迷你也就罢了,竟连清河公主也会喜欢上你这样不解风情的榆木疙瘩……还有你那个心上人,更不知是怎样的奇女子了?”

    瑾怀默然不语,只装没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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