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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仁寿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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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是初次见面,梦灵入宫又未随身带着见面礼,便褪下自己腕上一个翠玉莲子形十八子手串道:“梦灵今日入宫仓促,未及备下见面礼,这手串虽不是什么稀罕物,难得的是寓意极好。莲子清如水,不受尘世垢染,十八子代表六根、六尘、六识十八界,可保佑小皇子平安健康,祈福祛灾。还请太后娘娘不要嫌弃才好。”

    太后是信佛之人,听了这番话自是高兴,又见那手串乃十八粒莲子形翠玉穿成,颗颗都打磨得十分精致,晶莹剔透,石坠角,做工配色都极为出挑,实乃万中挑一之珍品。周朝后宫何曾见过这样的东西,就连太后平常所持的也不过是寻常的桃木佛珠,因此都围上来争着看。

    太后道:“这东西看着就了不得,你还说不值什么。你们刚到大周,就已经给后宫孝敬了东西来,喏,昭儿身上戴的这个长命锁玉牌就是你们楚国之物。你又何必再给见面礼?”

    梦灵笑道:“那是我父皇给小皇子的,这是我的,怎么一样呢?这手串有多贵重我不晓得,只知道是几年前我过生日时,我五哥送给我的。自从戴了它,一向都平安顺遂。如今送给小皇子,愿他事事如意,平安长大。太后娘娘若再推辞,莫不是嫌弃梦灵这礼物太微薄了?”

    太后只得收下,交与李美人道:“你是他娘,好生替他收着,待他大一点再戴吧。”

    李美人喜不自胜,忙谢了恩,又向梦灵再三道了谢,喜滋滋地小心收起来了。

    丽妃冷眼瞧着,冷哼道:“李美人可真是要收好了,这是保平安之物,若弄坏了弄丢了,可就对昭儿的不吉了!解忧公主还真是大方,到底是楚国来的,出手就是阔绰。这随便一个见面礼,就如此贵重,只怕李美人宫中的首饰全加起来,也不及你这一个手串值钱!”

    李美人的脸一下紫涨起来,待要反驳,见太后在场,自然是维护自己侄女的,便不敢顶撞丽妃,只得忍气不提。

    丽妃越发得意,更笑道:“公主下回还是送点别的吧,这佛串乃神圣之物,虽然贵重又不好变卖,岂不叫李美人为难?”

    李美人气得都快哭了,太后责备地看了眼丽妃道:“明珠,开玩笑也有个限度。梦灵是客,哪有你这样口没遮拦的主人?”一面又向梦灵笑道,“你别理她,她就是爱说笑。前儿我听说岚儿身子不好,多亏了你照顾她才好了。哀家一直想谢你,谁成想还没等我的谢礼去,你倒送礼来了,真是怪不好意思的。”

    梦灵看了眼低着头只管绞帕子的郑岚,笑道:“岚姐姐原没什么,只是略有不适罢了。梦灵也只是陪陪她而已,哪敢要太后的谢礼呢?若岚姐姐能多出去走动走动,身子自然就好了。”

    太后点头道:“我也是这么说呢,只是她总懒得动,皇上也不让她到处走,这兄妹俩真是一样拧,哀家也拿他们没办法。幸好有你常来给她作伴,哀家看她最近脸上笑容都多了。岚儿要是有你这么个妹妹就好了,可惜咱们两国离得不近,你也不便常来走动。”

    “若太后不嫌弃,我便认岚姐姐做姐姐了。姐妹之间也未必要时时见面,只要心常挂念,偶然遇到不顺遂之时,想着还有一份姐妹之情在惦记着自己,自然便心情畅快了。”

    “梦灵?”郑岚蓦地抬起头,又惊又喜又不敢相信地看着梦灵。

    太后也很高兴,乐呵呵道:“那更好了,岚儿一向不爱与人来往,难得却与你这么投缘。往后你就与岚儿姐妹相称,常来常往才好。”

    李美人因着梦灵那串翠玉手串,又因她赞了昭儿大有皇上之风,此刻看她也分外顺眼起来。便凑趣道:“正是呢,这女儿家的心事啊,还得跟女儿家说。咱们哪里懂得?两个公主在一块,以后这宫里头就更热闹了。”

    丽妃冷笑道:“你还愁咱们这宫里头不够热闹么?别忘了还有一位卫国公主呢,等她进了宫,只怕热闹得你无福消受呢!”

    李美人不理她话里的夹枪带棒,只管向梦灵渭然叹道:“可惜那位宁柔公主身中剧毒,无药可解,否则以传说中她那天仙似的容貌,只怕我们这些人都要靠边了。可惜公主等太后寿宴之后就要回去的,到那时也只有昭儿能伴在我身边解解闷了。”

    她这话一说出来,不但丽妃变了脸色,就连一旁始终神色冷淡、默然听她们闲谈的皇后,脸上也禁不住一沉。是啊,李美人好歹还有个儿子,虽然是庶子,可是在中宫无所出的情况下,也便是皇长子。皇上纵然不待见李美人,但对这唯一的幼子却宠爱有加,即便有了新宠,也不至于把她打入冷宫。

    可是丽妃和皇后呢?一个虽然有宠却无子,一个虽然位尊却年岁已长,想生个儿子难如登天。倘若那样一个貌美如花的美人儿进了宫,她们该如何自处呢?

    二人的神色都落在梦灵眼中,梦灵向李美人笑道:“娘娘恐怕是多虑了。我们楚宫之中后妃进封,素不以美貌多情者为先,亦不以诗词歌赋、音律奇巧者为优,反以年长者为尊、以品格端方者为贵。寻常百姓之家后院起火,尚且家宅不宁,何况是后宫昵?当今皇上是难得的明君,自然同我父皇一样深明此理。便是那位宁柔公主,也是出自宫廷之中,理应深知这个道理,各人有各人的位置,岂能轻易逾越呢?依梦灵愚见,到时候娘娘们不但不须靠边,倒反要事事提点教导她呢。”

    一席话说得皇后微微点头,太后笑着拉住梦灵的手:“哀家就爱听你说话,你这孩子年纪虽小,说话做事深有道理,真是讨人喜欢。你们啊,也别在这里扯些有的没的,没几日就是哀家的寿宴了,你们的贺礼倒是准备好了不曾?”

    这一问,众人忙都笑道:“回太后,我们自然早都准备好了,保管老寿星喜欢。”

    一时又说笑了一回,众人方才各自散了。

    今天有些心绪不宁,无心码字大家别怪我,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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