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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借刀杀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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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磨人的闯祸精,有人敢娶吗?难道不怕家里房子都给拆了?我看这些嫁妆啊,要送出去可难罗!”

    “父皇,您听听,他老这么欺负我。”

    “你别理他,朕的解忧公主,长得又漂亮又聪慧,天底下不知道多少人想娶回家呢!正是因为这样,你才更不能乱跑,好好地待在宫里头,父皇要每天看着你平平安安的才放心。”世宗笑道,又命择善,“你赶紧回去准备准备,明日去宁和宫向你母妃辞行,原先择的黄道吉日是后日启程,明儿晚间给你设宴践行。”

    “父皇,那您打算如何处置宁氏的尸骨呢?”梦灵犹豫了一下,见世宗笑脸吟吟,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楚世宗沉思道:“若报丧于燕国,难保他们不借机生事,毕竟是个郡主,不是寻常女子。况且北燕若再动脑筋塞个细作过来,没完没了何其烦扰!朕想着,宁氏死时在场者不过寥寥几人,如果隐而不报也不是不可能。咱们既已知道了他们的密信联络方式,只要以逸待劳等着燕国再下指令就是。”

    择善愣了下:“可是今日宁氏挟持梦灵,大闹寒食宴,后宫人人皆知了,怎么堵住悠悠众口呢?”

    世宗微微一笑:“这有何难?被人下蛊诅咒,得了失心疯的人,什么事做不出来?就让她在红蓼轩静养吧,那里安静偏僻,最适宜养病了。”

    兄妹二人饶是聪明过人,一时也不明白世宗的话,你看我我看你,又不好多问。

    世宗唤太监总管得安入内,命他传旨下去:“温美人因妒生恨,下蛊毒害,致慧昭仪中蛊毒而发狂疯癫。废温美人为庶人,打入冷宫,迁慧昭仪于红蓼轩静养。”

    又向兄妹俩道:“此事只有我们四人知晓,你们俩绝不能透露出去半句,否则会给楚国招来无尽的麻烦!”

    梦灵道:“可是此事与温美人毫无关系啊,她岂不太冤了?”

    择善诧异地问道:“那温美人是卫国送来的,卫国若是知道了,不会有异议吗?”

    “这些女子自送入咱们楚国后宫的那一天起,便已死去,所剩的皮囊不过是一枚棋子。你们以为只有宁氏在作乱吗?朕只是不想轻易动她们罢了。如今这些精心安插的棋子却正好为朕所用,到底也不算委屈了她!后宫争宠是常有的事,难道卫国还要跑到朕的后宫来兴师问罪不成?况且他们送来的美人毒害了北燕的郡主,卫国只怕息事宁人还来不及。择善,你去了周朝,若见着卫国和北燕的使者,可千万要神色如常,不要露出一丝情绪来。”

    择善忙点头称是。

    梦灵怅然道:“那宁氏的尸首就不能归还她母家了吗?”

    世宗见她小脸凝重,笑着安慰她道:“那倒也不是,这只是权宜之计。等此事风头过了,宁氏久病沉疴,不治而亡,父皇自然要通知燕国的。到时燕国若愿意要回她的尸骨,父皇就命人送她灵柩返乡。”

    “真的?”梦灵转忧为喜,“父皇您真是宽宏大量!宁氏临终时唯有这一个心愿,如今父皇肯成全她,她泉下有知,一定也会对您感恩不尽的。”

    “天色不早了,你们都回宫休息去吧。”

    “父皇,那儿臣去周朝之事”梦灵还不死心,世宗却一口回绝道:“父皇万事都依你,唯独此事不行!快回去歇息去吧,你的腿虽没事,宫里却都不知道,别让旁人看出来,免得又横生枝节。”

    一面又问得安,凝粹宫的人可到了?得安忙回说,凝粹宫早派了四名太监抬了软轿在外头候着了,另有却云、小墩子带着四名宫女随行。世宗唔了一声,还是觉得不放心,遂命御书房再调太监宫女八名,随着凝粹宫的轿子一起送梦灵回去。

    梦灵只得同择善一起出来。出了御书房,外面夜色已深,灯笼摇曳之中只见夏显扬仍笔直地站在在廊柱下等着他们。遂招手命他过来,噘着嘴道:“你这回可有个好差事了,可以同七哥一起去江北玩个够,却只丢下我关在宫里头。”

    择善笑道:“来世你投个男儿身,五湖四海任你遨游,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夏显扬有些意外:“七皇子要出使周朝?之前不是说由大皇子带使团出使吗?怎么”

    择善拉着他道:“去我那儿细说给你听,今晚你也别回去了,咱们对酌赏月,畅谈一晚如何?”

    梦灵哼道:“正是呢,七哥今晚兴奋得睡不着,你们可有的聊了!也没什么稀罕的,我梦里也能去周朝游玩一番呢!”

    择善和显扬都笑了起来。太监宫女们簇拥着梦灵的软轿徐徐而去,择善显扬也往皇子居住的东三所去了。御书房顿时又恢复了宁静。

    得安回复世宗,已将旨意传遍了六宫,温美人连夜被打入了冷宫,“慧昭仪”也被安置到了红蓼轩。

    世宗点点头:“卫国一向依附北燕,这回看他们如何向北燕交代!有此把柄在手,也好压制他们些。你命人悄悄审讯温美人,务必要她在口供上画押,坐实了这个罪名。宁氏的尸体暗中运到宫外火化,骨灰哼!”世宗心想,无论撒到楚国哪块地界上都觉恶心,“在焚化所就地撒了吧!”

    得安一一答应着,又迟疑道:“可是,万岁爷您刚才对公主说,日后要将慧昭仪的尸体归还燕国”

    “得安,你难道老糊涂了么?”世宗皱眉,望着得安一头花白的头发,感叹他到底也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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