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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她一曲已终,众人方才忙着迎梦灵,又只顾着谈论周朝,竟忘了台上卖力跳舞的慧昭仪了。一时都哑然,心中却又是好笑又是称心,只看着皇上如何回答她。
世宗咳了一声,勉强笑道:“爱妃跳得自然是极好的,大家都看得忘情了。你且入座歇息一下吧。”
慧昭仪显然对世宗这几句不咸不淡的评语不满,只是当着众人又不好十分撒娇,赌气也不去换掉舞衣,嘟着嘴便要往自己的席上去。
梦灵忙起身叫住她:“昭仪娘娘,且等一等!自从上回砸坏了您的寝宫,梦灵心里一直过意不去,有心去给您赔罪吧,怎奈这腿又不争气。好容易今日见了面,梦灵便当着大家,给您陪个不是。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记恨我才好!”
慧昭仪一见了梦灵就头疼,自从她来到楚宫之中,已领教了这位公主各种捣蛋促狭。要不是她深得世宗宠爱,各宫娘娘们也喜欢她,自己早把她收拾了。还解忧呢,皇上也不知道当初是什么糊涂油蒙了心,竟给她赐了这么个封号!添忧还差不多!
但当着众人,又有世宗在前,她只得笑盈盈道:“公主说哪儿的话呀?不过是小事罢了,本宫又岂会跟小孩子一般见识呢?况且皇上已命人修缮延福宫,本宫倒是托了公主的福,眼见着就能住上新房子了,不知多少人羡慕嫉妒呢!”
梦灵心下冷笑了一声,按捺住火气笑道:“娘娘不同我计较,我可就放心了。对了,前儿我在随身衣物中发现了一封信,仔细一看竟是娘娘您的。想来是那日在延福宫,下人们手忙脚乱的,错把您的东西给收拾回去了。”
说着,便让却云将信递给慧昭仪。
“我原想让人给您送去的,却又怕前嫌未释,又添误会,想着还是当面交给您的好。您瞧瞧,这信可是您的不是?”
慧昭仪闻言已是一震,又见却云递到跟前的信封,心内只如五雷轰顶一般。水葱似的纤手伸到一半,却又停住,姿势怪异地僵在舞袖之外。在她发现妆奁夹层里那封家书不见了时,她已心知不妙。却又不敢声张,只得暗暗带着几个贴身侍女把延福宫翻了个底朝天,仍是一无所获,这才渐渐想起,或许是解忧公主砸穿屋顶那日丢的。
那一日延福宫来了那么多人,几乎各宫都到齐了,人多手杂的,将她宫中弄得乱七八糟,也不晓得是何人所为,更猜不透偷信之人的用意。是无意错拿?还是蓄意为之?信是已被人丢弃?还是被人发现了其中的奥秘,准备告发自己?她在永昌宫闭门不出,焦灼等待了好几日,终不见任何动静,悬着的心这才慢慢放下,这密信的奥妙是北燕朝廷费尽了心机才想到的,又岂是一般人能参透的?就连世宗皇帝都对自己毫无戒心,后宫这些庸脂俗粉,除了会争风吃醋以外,谁又有这等聪慧玲珑之心,能看破她的玄机。
她本以为,不论这封信是如何失踪的,此刻定已沉埋于这禁宫之中。却万万没想到,它竟会在这样的大庭广众之下,以这样直白的方式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这会不会是个圈套?自己到底是接还是不接?一时间,她心内又悔又恨。若非自己优柔寡断,因眷恋着母亲字里行间的关切惦念,眷恋着母亲熟悉的字迹,看完信后竟不忍毁掉,何至于有今日之祸!
孔贵妃看出她神色有异,便笑道:“怎么了妹妹?你方才不是说已经原谅解忧了么,怎么脸色还这么难看,莫非还在怪公主不成?她好心还信于你,你就别跟她置气啦!”
世宗也注意到了这边,问道:“古彩戏法的道具都搬上来了,你们俩还戳在那里做什么?灵儿腿伤还未痊愈,不能久站,快坐下看戏法。爱妃,你也快入座吧。那信是怎么回事?”
世宗轻轻的一句问话,在慧昭仪心里仿佛掷下了一个千斤重的大炮仗,随时会把她震得灰飞烟灭。她忙定神看向梦灵,只见她正微微含笑望着自己,一脸的天真无邪。自己一向行事谨慎,这么个小丫头又怎么会怀疑到自己头上呢?她的腿伤也是太医院证实了的,总不会是为了去延福宫偷信故意摔伤的吧?况且那一日是自己亲眼见着的,风筝明明是往桂花林去的,只是风向突然变了,才落到了延福宫,总不会连老天爷也帮她作假吧想到这里,她强自镇定下来,微微颤着手从却云手里抽回了信,咬紧了牙关拆了开来。一目十行匆匆阅过,紧绷着的一口气蓦地松了,心也踏实下来。这的确是母亲寄给她的家书,字迹内容一丝不差,最要紧的是上头并无显现密信内容,可见梦灵并未知晓信中秘密。
紧张太甚之后的突然放松,竟令她一阵眩晕,左右忙扶住了她。
世宗惊讶道:“爱妃这是怎么了?什么信让你如此失态?快拿来给朕瞧瞧。”
慧昭仪勉强笑道:“不过是家母的家书罢了。臣妾许是方才跳舞跳得有些累了,不妨事的。”但见世宗的贴身太监得安走到自己身旁,躬身等候书信的模样,只得将信交给他。
世宗接过信看了看,笑道:“不过是一封家书罢了,爱妃何至于如此啊!大概是你思乡心切了吧?”
“皇上说哪里的话呀,臣妾嫁到楚国,便是楚国人了。生是皇上的人,死是皇家的鬼,这里便是我的故乡,哪里还有第二个家乡呢?”
孔贵妃听得一身鸡皮疙瘩,冷冷道:“慧昭仪没事就好。皇上您看,古彩戏法的伎人都等候多时了,听说这彩幻班是选定了去周朝表演的,技艺十分了得,快让他们变个戏法给大家开开眼界吧!”
突然发现有一键排版功能后知后觉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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