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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却怪谁,你整日在外头瞎玩,人影都抓不着,还怨五哥不教你?你有那耐心在书房里坐上半日吗?”
择善嘿嘿笑着,又疑惑道,“不过是写封信,用得着这么较真吗?”
“你不是说要一模一样吗?万一被她看出破绽来,还怎么请君入瓮?况且你别忘了,咱们的父皇在书画上也不输五哥,又比五哥更多了几分睿智,想扳倒慧昭仪,这点功夫可省不得。”
择善点头答应,第二日一早便命心腹出宫,按着梦灵的要求一一置办齐备,夹在探病礼物之中送到凝粹宫。梦灵又是应付了一天的往来探望,跟那些命妇们扯了大半日的闲话,直到掌灯时分才空闲下来。
却云一面替她磨墨,一面心疼:“这亏得是没伤,不然天天陪她们说这么多话,早就旧伤复发了!这哪是探病啊,简直想累死人!这些夫人小姐们也真是的,打发人来问过安送了礼也就是了,何必亲自一趟趟地跑?”
梦灵看着她笑道:“你以为她们真是来看我的啊?不过是拿我做幌子罢了,不信你就去打听打听,她们从凝粹宫出去以后又去了哪里?”
却云一下好奇起来:“不是来看您的还能看谁?这宫里又没有其他病人了!难道是去看慧昭仪了?那个慧昭仪可真有手段,皇上才说了让她去绮霞宫暂住,转眼却又改了主意,命人赶着把永昌宫收拾出来给她住。您说,皇上怎么就那么宠她呢?这几年,也没见过哪个嫔妃这么受宠的呀”
“这你得问我父皇去,我可不晓得。不过我倒是知道那些诰命夫人一准是去看望宸妃了!”
“宸妃娘娘?为什么?她又没病没灾的?而且宸妃娘娘一向寡淡,不爱与人多话,这么些人跑去找她还不是自讨没趣么?”
“你这傻丫头,脑瓜子里装的都是问号么?你也不想想,我五哥年已弱冠,早就到了该婚配的年纪。可是他的性子有些像宸妃,有时执拗得很,非要找个一见倾心的。找来找去一晃几年了也没挑到,把父皇倒给逼急了,限他今年年内必须成亲。若再挑不到他中意的,父皇便要给他指婚了。那些夫人们若真心来看我,何必都带上自家未出阁的闺女呢?嘴上说得好听,年轻的姐妹们在一处更聊得来,给我解闷,其实呢,是想带给宸妃瞧瞧,想当吴王妃是真的!”
“你看她们三句话中必带吴王,聊来聊去最后都聊到五哥选妃的事儿上去,还不明摆着么?这么热心来看我,又送这么多东西,一来是想我在父皇面前替她们美言几句,二来么,谁都知道五哥最疼我,日后的五嫂必得是我也喜欢的才行!”
“原来如此!那公主您瞧着哪家的姑娘更好?”
梦灵想了想道:“若平心而论,这些姑娘们都挺好的,一个个模样俊俏、嘴巴也甜。都晓得我五哥眼光高,若非拿得出手的,人家也不会上赶着自讨没趣啊!但若私心里论起来,我觉得哪个都不及兰萱好。”
“夏姑娘是宸妃娘娘的外甥女,想来宸妃娘娘自然是乐意亲上加亲的。”
“只是五哥的婚事,宸妃娘娘也未必做得了主。要不那些人连我都算计上了呢?”
却云叹道:“这也难怪了,以吴王的相貌、才华、身份,哪家的女孩能不动心?只是不知他会中意谁?”
梦灵抬眼看着却云:“莫非你也动心了不成?这个容易,只要我跟父皇说一声,就算嫡王妃当不上,当个侧妃总是没问题的!呀,若是五哥中意了你,说不定嫡王妃也行呢,他若拗起来,父皇也拿他没办法的!要不我明儿替你去问问?”
却云顿时臊了,嗔道:“公主您又拿我开心!我不过随口说两句罢了,您就乱说!以后再不跟你说话了!”
梦灵笑得直哎哟,却云跟了她十年了,还是头一回这么害臊呢!却云见她笑得这样,又是气又是羞,跺脚道:“你还写不写了?不写我可都收起来了!”
梦灵拉着她的手笑:“好姐姐,这会儿笑得写不成字,先让我笑一会儿,笑够了再写吧。”
春城无处不飞花,寒食东风御柳斜。日暮汉宫传蜡烛,轻烟散入五候家。
寒食节的第一日,早膳便改成了桃花粥、杏酪、青团子、甜饧和枣饼。凝粹宫的小厨房同御膳房一样,前一夜便早早泼熄了炉火。
春秋时,介之推历经磨难辅佐晋公子重耳复国后,隐居介休绵山。重耳烧山逼他出来,子推母子却宁愿抱柳焚身而亡。晋文公为了悼念他,便下令在子推忌日这一天禁火寒食,是为寒食节。千百年来各朝各代都沿袭着这一节日,或禁火寒食一月,或寒食数日不等。在这一天生火是为不祥。
如今天下纷乱,诸国各自为政,对寒食节自然也态度不一。北方诸国忙于开疆拓土、厉行俭朴,除了冬至元宵这样的大节,其他节日一概不予重视。但百姓却因生活困苦,日日如同在过寒食节一般以残羹冷炙充饥,夜晚也舍不得点烛火。而南方诸国物资丰饶、国泰民安,其中尤以楚国、弥国最为富裕,故此对寒食节也有着严格而郑重的规矩。
以楚国为例,两代楚皇都尊崇介子推的气节,因此十分重视此节。规定寒食节在清明前两天开始,上至宫廷下到民间,必须禁灶火、烛火,必须食冷馔。官府管之极严,常派衙役在乡里巡查,若获悉谁家炉中有温度,便将一根羽毛炉灰中,羽毛变焦了,便犯了死罪,因此民间俱在寒食前一日便泼熄炉火。宫中虽然不似民间那么严格,却也怕犯忌,不敢有丝毫怠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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