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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铂深进到化妆间中,眸光带着冷锋,扫向苏念白的助理王虹,“程总,是念白姐,晕过去之前,让我们不要叫酒救护车,给你打电话的。”
“念白……念白?”程铂深尝试叫醒她,苏念白却是毫无反应。
他冷冷地扫了一眼王虹,将苏念白抱出了化妆间。
在医院,苏念白才悠悠转醒。
她脸色苍白,眉眼低垂,迎上程铂深灼灼的视线,微微蹙了蹙眉。
“念白,你早就知道了,是吗?”
“铂深哥,是,我早就知道了。”苏念白心里百转千回,眸光黯淡,嘴角的笑容却越加灿烂。
“念白,医生说你只有三个月的生命了。”程铂深发怔地看着她,心潮起伏,他面色冷峻,没有一丝的笑容。
“所以,铂深哥,在陪我一段时间好吗?”苏念白抬眸,微微眯了下眼睛,抿着薄唇,小心翼翼地问。
程铂深没想到,苏念白晕倒竟然是骨癌,他心像是被钝器划开一样,被劈成了两瓣,血肉模糊,支离破碎。
他从来没有想到,这么执拗的苏念白,竟然会只剩下短短三个月的时光,他的眸子中顿时浮起了一片阴霾,一阵莫名地恐惧划过他的心头。
“念白,你放心,我一定会陪你到最后。”程铂深声音低柔,抚着苏念白的侧脸。
苏念白咬着唇,喃喃道。
“铂深哥,谢谢你。”她早就知道了,自己的生命将会在不远后结束,可她真的好想和铂深哥在一起,她好舍不得……
程铂深保持着沉默,脑海中浮现了,当年他初遇苏念白的一幕。
那时候的苏念白还在孤儿院,而他是佣人的孩子,程家的私生子,苏念白作为一个被父抛弃,无处可依的孤儿,遇到了当年落魄的他。
他们在13岁的时候,遇到了彼此,从此成了对方的羁绊。
“你说有爸爸疼爱,是什么样的感觉?”苏念白一脸的洁白天真,笑着坐在台阶上,对程铂深说。
“我也没有。”穿着格子衫,一脸青涩稚嫩的程铂深,蹙了蹙眉头说。
“不过你比我好,有妈妈,我连妈妈都没有。”苏念白撇着嘴,一双眼眸,写满了失落,喃喃道。
“念白,没关系,我们还有彼此,我永远不会离开你的,我们拉钩……”年少的程铂深,闷闷地说,眸子盯着眼前的小女孩,脸上满是认真的神情。
“铂深哥,你不许骗我。拉钩。”苏念白笑靥如花,嘴角还有一个梨涡,白皙的小手,伸出了一个小拇指。
程铂深凤眸带笑,声音清脆“拉钩,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是小狗。”
这些记忆仿佛很久远了,远到,程铂深有时候会记得不太真切,可是当年他们的戏言,依旧清晰地浮在他的脑海。
程铂深眸光注视着,穿着蓝白条纹病号服的苏念白,心仿佛被什么重重撞击了一下,让他一时间,不能呼吸。
她很瘦弱,嘴唇苍白,一双剪眸定定地看着他,他嘴角浮上了一抹苦笑。
“念白,我想起了我们以前的事情。”
“铂深哥,我以为你已经忘了那些事。”苏念白心中苦涩无比,似漫不经心地说。
“对不起。”
程铂深声音不自觉低下来,眼眸复杂。
“没关系,铂深哥。”苏念白虽然笑着,脸色却苍白地过分,眼角莫名湿润了一片。
“铂深哥,我以为,你不会记得我们以前,只会想着叶孤山。”苏念白的泪水越发汹涌,顺着脸颊,一滴接着一滴,落在白色的床单上,晕染了一片。
“念白,对不起。”程铂深眸光注视着她,久久不敢挪动。
“铂深哥,我知道你爱的是她,我不怪你,我只有一个请求,陪我过完这三个月好吗?”苏念白声音微弱,但是这句话在安静的病房中,却让人听得格外清楚。
程铂深紧紧攥了攥拳头,眼神黯淡,嘴角却扬起了一抹笑。
“好,我答应你,念白。”
他伸出手,做出了一个拉钩的姿势。
苏念白泪眼朦胧,咬着唇,伸出了自己的小拇指。
“拉……钩,一百年……不许变……”她声音断断续续地,说到一半实在说不下去,泪水无声流成了一片。
她扑进了程铂深怀中,任泪水肆意流淌。
程铂深轻柔地抚着她的后背,在她的耳边轻声说:“念白,想哭就哭出来吧。”
苏念白紧紧抓着他的衣角,不想让自己太狼狈,可是不管她怎么努力,泪水还是止不住地流淌。
铂深哥,没有忘,没有忘记当年的诺言。
也没有忘了她。
“念白,都是我不好。”程铂深一张得天独厚的脸上,满是怜惜,他的声音暗哑,带着失落,寂寥的味道。
“铂深哥,我知道,这不怪你!”苏念白眸光黯淡,就像是整个世界的灯灭了一样。
她怨过,恨过,可是又有什么用!
毕竟爱一个人,谁也无法控制。
铂深哥,你知道吗?我多想不爱你,可是我做不到。
“铂深哥,我走后,去找叶孤山吧,将一切都说清楚,和她在一起。”苏念白推开了程铂深,眼眸中闪着盈盈的水光,仰头对着他。
“念白,我和叶孤山,有缘无分。”程铂深的声音松弛有度,不冷不淡,叶孤山和他还有机会吗?
他嘴角不自觉浮上了一抹苦笑。
“铂深哥,我看得出来,叶孤山对你也是一样的心思,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可是我真的好爱你,铂深哥,你能原谅我吗?”
苏念白双眸定定地看着他,眼眶濡湿,带着期待。
程铂深凝视着苏念白,“念白,我从来没有怨过你,何谈原谅?我知道,这一切都不怪你,你依旧是那个喜欢在夕阳下,跳舞的女孩。”
苏念白死死忍着眼角的泪珠,思绪翻飞,仿佛回到了他们刚认识的时候。
13岁的她最喜欢的就是穿着洁白的连衣裙,傍晚的时候,在孤儿院后面的空地上跳舞,她很喜欢跳舞,不过她没有机会去系统学习,只能通过电视上的一个综艺节目,学习基本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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