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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晚上,参加完一个饭局的娄瑞达,挥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准备回家。
家中的妻子正和女儿一起收拾行李,明天一大早,一家人还要去附近的一个风景区游玩。
身为在业界有点小名气的财经记者,娄瑞达此刻还没有察觉,在他所乘坐的出租车后,一直跟着一辆白色商务车。
出租车抵达小区门口,娄瑞达刚下车,身边就围上几名黑衣男子。
其中一名男子掏出拘留证,冷冰冰地说:“娄先生,有些情况要了解,请跟我们走一趟。”
商务车的后门打开,娄瑞达被押解上车……
一小时后,卫世杰便接到黎响从北京打来的电话:“卫总,你的事已经办妥了。”
卫世杰连声感谢。
“大家是朋友嘛,小事一桩!”黎响客客气气地说:“对于娄瑞达这种新闻界的害群之马,不少的财经界人士也是深恶痛绝的。”
卫世杰暗道,这个娄瑞达平时没少发类似的文章,得罪的人也不在少数,这次遭此一劫,也是报应所在。
停顿一下,黎响又说:“卫总,你的事我算交差了。下面就看警方的动作了。”
卫世杰笑着说:“铁板钉钉的事,娄瑞*不掉。”
放下电话,卫世杰志得意满地点燃了一支烟。
黎响的能量的确惊人,楚天舒和卫世杰都感觉一筹莫展的事,他几个电话就搞定了。
是啊,比起在资本市场上呼风唤雨,抓一个娄瑞达实在是小事一桩。
黎响到底有什么背景还不得而知,但起码在这件事上,人家手起刀落,一点不含糊。
抓一个娄瑞达,当然不值五百万。
卫世杰还有他自己的算盘,从这件事情当中,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随着政治斗争的日趋复杂,楚天舒庇护他照顾他将会越来越难。
一方面,不管高升还是被贬,楚天舒总有一天会离开青原;另一方面,自己也不能死吊在这一棵树上,世纪阳光总有一天要进军全国市场。
眼前的黎响,不就是打着灯笼也找不来的参天大树么?
哪怕世纪阳光的财务状况再严峻,这五百万,该花还得花。
抽完了烟,卫世杰接着拨通了沈豫鄂的电话,除了表达谢意,也通报了娄瑞达被抓捕的消息。
这一次,沈豫鄂立下了大功。
正是他在第一时间通报消息,让楚天舒和卫世杰能够及时采取相应的对策,事后也证明,如果行动迟缓,或许就没有机会了。
接下来两天假期,也是留给警方审讯娄瑞达的“黄金时间”。
“黄金时间”转瞬即逝。
双休日一结束,娄瑞达被警方抓捕的事件立刻发酵。
因为娄瑞达此前不久发表的那篇报道,世纪阳光立时成为了舆论焦点。
卫世杰不得不关闭了手机,因为打电话来要求采访的记者太多了。
世纪阳光办公室的女秘书一上午就接了三十几通电话,她的回答却永远只有四个字:“无可奉告。”
所有舆论,一边倒地痛批警方与世纪阳光官商勾结,打击报复记者,甚至当地记者协会,也发表声明吁请各方关注记者权益。
对于这些,卫世杰是有心理准备的。
但青原市政府新闻发言人的一番公开讲话,却令他措手不及。
这名发言人告诉记者:“实施抓捕的是杂志所在地警方,青原方面并不知情。不过,世纪阳光设在青原,青原市相关部门将根据情况展开调查,弄清楚在该事件中企业一方是否有涉嫌违法的行为。”
这种带有明显倾向性的发言,岂不坐实了外界的种种质疑。
此言一出,媒体便大肆跟进,万箭齐发,箭靶中心的世纪阳光与卫世杰,几乎被射成了筛子。
卫世杰有些沉不住气了,在周四的晚上,跑到了楚天舒的家中。
楚天舒正在沙发上看新闻,见到卫世杰后,调侃道:“这几天大报、小报都在点你和世纪阳光的名,感觉不错吧!”
向晚晴给卫世杰端来一杯茶,说:“今天当地的媒体朋友给我发来一个短片,叫作《爸爸快回家》。短片让娄瑞达女儿出镜,说她正和妈妈在家收拾行李,准备第二天一家人出去游玩。结果,爸爸却被一帮坏人抓走了。场景细腻,煽情恰到好处,就策划来说,也称的上是难得的佳作。”
卫世杰摇头叹息:“当初还是有些心理准备,可没料到暴风雨来得这么猛。其他人乱说也就罢了,怎么市政府的新闻发言人也跟着起哄。作为政府发言人,对媒体说这些太不负责任。老楚,我知道你有很大的压力,但是……”
楚天舒依旧目光悠闲地盯着电视:“发言人说的话,是我让舒部长授意的。他说的每一个字,我都提前审过。这么一说,我倒没什么压力了。而且,雨菲她们展开调查,也就有了正当理由,不用担心打草惊蛇。”
卫世杰很吃惊:“老楚,这么做,可是把我放在火上烤哇……”
“别着急,听我讲个故事。”楚天舒关了电视,不徐不疾地说,“冷战时期,苏联击落了一架在其境内从事间谍侦查的u2飞机,并俘虏了机上的美国飞行员。赫鲁晓夫手里抓到了一副好牌,可他并不急着打出去。相反,苏联透过各种渠道散布消息,说u2是机毁人亡。美国人一看,觉得反正死无对证,就开始放心大胆地撒谎,一会说飞机是搜集气象信息的,一会说飞机导航系统出了问题,才误入苏联国境。看到美国人表演得差不多了,赫鲁晓夫就在莫斯科搞了场公开审判,让被俘虏的美国飞行员,自己站出来揭穿这一个个谎言。这一来,美国对别国实行间谍侦查,同时还公然对国际社会撒谎的事实,就彻底暴露了。”
卫世杰立即明白了过来:“老楚,你的意思是,让他们再蹦跶一阵子?”
楚天舒点点头:“老卫,我们手里抓着好牌,怎么能浪费了。娄瑞达收钱的证据已经坐实,你还怕什么?让他们闹腾吧,最后都是扇自己耳光。”
卫世杰终于露出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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