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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肖且行父亲曾经讲的不错，他与紫苑的故事应该是这样……
“沉舸，你已经走不掉了，要么你跳崖自杀，要么等我取你人头，你想一想。”紫苑握着两把短刀，说这话时，并不显得如何着急。
沉舸满身是血，他的嘴唇已经干裂，他的眼皮越发沉重，一路上，他已经杀死了不知多少暗杀他的人，单单是一剑穿喉的，便有好几个。
“又来一个送死的么？”沉舸此时已经有些体力不支，想缓口气，“怎么，这次换了一个女的？我沉舸不杀无名之人，怎么样，报上名来？”他的脚后跟摩擦着山崖边凛冽的寒风，一块碎石被他踢落，掉进山谷，再无踪迹。一只苍鹰的啼叫淹没了整个山谷。
“好，你记住，杀你的人叫紫苑。”她一步步逼近，不打算给沉舸任何的机会。
犀利的刀刺向沉舸的颈部。倘若此时沉舸状态尚佳，即便他想空手接白刃也未尝不可，只是此时他旧伤未愈，新伤仍旧在添，他一咬舌尖，拼了一口气，向后一闪，恰好躲过刀锋，却一个不稳，在崖边倒下。
山风呼啸。
沉舸的腿有些僵，那里正在逐渐失去知觉。
又是一刀落下，瞄准着相同的位置。躲不过去了，沉舸用尽了最后一份力，连呼吸都急促不起来了。
“乒”，一片竹叶打偏了紫苑的刀。一刀扎进沉舸耳边的山石里，发出难听的摩擦声。
“你不可以杀他。”冷漠的声音响起，“因为，只有我才有资格杀了他。”
紫苑连头都没有回：“肖何，你要与我争抢么？”她将刀拔出，擦了擦刀上的石头屑，朝着刀面呵了一口气。些许薄雾被山风立刻吹干，刀上结了一层霜。气氛有些冷。
“我不同你抢，因为你不配。给你三个数，你走吧。”肖何拔出刀，“我要堂堂正正跟他对决，在这之前，我不容许任何人再伤害他。”
“一直有人说，我在组织中可以排第二，很接近第一。但是只是接近么？我今天倒要看看，我与这杀手第一到底差在哪里。”
不见刀影，两刀已经甩出，在空中划出半圆形的弧线，向两肋斩去。
空山不闻语响，空谷唯有足音。
苍松上的一树松针被射进岩石，凝固的一滴山泉被劈成须臾，原本两个杀人于无形的杀手，此时却闹出不小的声响。
紫苑全力以赴，百招之内无意守招，但是紫苑知道自己已经输了。因为肖何百招之内无一攻招。一个杀手最为强悍的，应该是动若惊雷而悄无声息的杀招，然而肖何只是防守便令自己无处可攻，自己自然颓废不已。
“攻他的阳关命门与中极穴。”沉舸不知什么时候小睡了一会儿，又已醒来，他津津有味地看着眼前的战斗，竟然不觉得多少疲倦，除了满身伤口隐隐作痛，他倚在剑上，虽然说话的声音有些虚弱，但是格外清楚。
肖何瞪了沉舸一眼：“我可是在救你。”
沉舸面无表情：“救我是为了杀我，死在你手里，并不风流。”
紫苑听出沉舸在帮她，微微有些吃惊，便照他所说去做。
肖何果然脸色一变，原本牢不可破的防守多了一份慌乱。
“击他孔最穴。”
“三阴交。”
“鸠尾。”
肖何突然甩刀：“不打了不打了。”他一指紫苑：“你杀他就杀他吧，省的他在这里瞎指挥，真是臭屁。”
紫苑一愣，沉浸在刚才的战斗中，还没有回过神，正准备提刀。
“但是。”肖何继续说，“你杀完他，我便杀你。”
紫苑有些进退维谷，原本的冷面杀手此时竟然不知所措。杀也不是，不杀也不是。她突然眼眶一红，哭了起来。
“你看看你，杀我就杀我吧，把人家小姑娘弄哭了是为了哪般啊？”沉舸两手撑着剑，坐在地上，一幅无赖模样。
“还不是你多嘴，让人家知难而退不就行了？现在你教他，教的我都赢不了了，怪我咯？”肖何把刀收回。
“喂，有吃的吗？我饿了。”沉舸朝肖何喊道。在鬼门关前徘徊过的人，生死，已经有些放下了。
“有一块饼，你要么？”肖何没等沉舸回答，将饼扔了过来，“喂，我说小姑娘，我看你一个人也打不赢我，不如你帮这个要死的家伙包扎一下，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紫苑哭红了眼，此时咬着牙：“我只杀人，不会救人！”
还没说完，一把刀架到她的脖子上：“废话这么多做什么，还不快去。”
紫苑打不过肖何，又知道他真的敢杀了自己，哭哭啼啼地给沉舸包扎。
满身烂肉。沉舸要不是体质过人，此时早已身死。紫苑用山泉清洗了一下他的伤口，将腐肉捥去，包上随身带的药，做完，看了一眼肖何。
肖何没说话，递给她一块饼：“你想知道你与我差在哪里吗？”
紫苑没有说话，她咬着那块饼，但是显然是迫切想知道答案。
“你今年多大？”肖何问。
“十九。”
“你看，我二十二了，你比我少练三年刀，自然不如我。”肖何找了些干柴，升起了火堆。
“那他呢？”紫苑指着沉舸，“他莫非比你还多练了几年刀？”
“我今年二十。”沉舸回答。
肖何白了他一眼：“他不算，这种怪物，从娘胎里就会武功了。”
“你，还想杀我吗？”沉舸问得小心翼翼，眼见自己目前没有性命之忧，万一哪天晚上被紫苑暗杀，自己连死，都死得不明不白，这太吃亏了。
紫苑看了一眼沉舸，又看了看肖何：“不了。”她想了一会儿，对沉舸说：“你教我武功吧。”
“为什么？”沉舸问，“我学的是剑，不是刀啊。”
“这个不打紧，你就教我怎么才能打过他。等什么时候我打得过他了，我再来杀你。”紫苑说得明白，肖何不干了：“这可不行，他只能我杀，别的人，谁杀都不可以！”
沉舸哈哈大笑，笑声传遍整个山谷。
“嘎，嘎。”有鸟兽惊醒。
山上升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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