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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出山的真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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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一早,苏溪亭敲开了赫兰千河的房门,成功被对方衣衫委地、披头散发、满眼血丝的造型吓退三步。尽管昨晚牛皮吹上天,盖上被子后赫兰千河还是做了一夜噩梦。

    “赫兰兄你昨晚干什么去了,我就算熬夜打牌也不至于搞成这样,”苏溪亭满脸悸色,“我等会儿就要回去了,余师叔也是。先跟你说一声,张烒远三个去了左道口,崔师姐他们跟齐家那俩在另一边,没有大事他们不会离开守地,你就安心在城里呆着,弹药应该还够吧?”

    “如果只有零星妖兽肯定够。”

    “说的也是,我觉得你端枪的时候手挺稳啊,是不是练过?”

    “我叔叔开公司,前几年投资重点转到英国,那些客户挺骚包的,一到冬天就要去打狐狸,叔叔他腰椎不太好,只能我上咯……”

    苏溪亭肃然:“富二代你好,富二代再见。”

    “不能因为我家里有钱就歧视我啊,”赫兰千河说,“我现在比你还穷。”

    “没歧视你,啊,余师叔叫我呢,”余圣殷出现在院子门外,换上了崭新的衣衫,苏溪亭说,“你身上的衣服还是借人家的,看看给你穿成这样,记得洗干净还回去;宫里的赏赐我们带不走,有两箱子都是绸缎,你去找一匹白的,府里官家叫秦成,他会帮你找裁缝。”

    赫兰千河没有回话,苏溪亭说:“那我先走了。”

    “嗯,路上要几天?”

    “五六天吧。”

    “这么快?愬远到新平,沈老大得飞一晚上,你们怎么也要十天吧?”

    “你是不是搞错了,一整晚沈师祖能御剑来回两座城,”苏溪亭说,“前天晚上戌正刚过,你师父本来在房里看书,突然人就不见了,隔天回来我们才知道原委,”她一脸憧憬,“回头一定去金玉宫,求连师祖给我弄把长剑来。”

    看来她真的很不喜欢那把镰刀,赫兰千河懒得嘲笑她,同两人挥手告别,而后赶紧去洗脸,拿湿巾上下搓,总算恢复了点精神。他看着模糊的铜镜里映出的两块黑色,思考那究竟是眼珠还是眼袋。

    方才有那么一瞬,他是真想劝老苏别掺和太多门派的事,可又想起以苏溪亭讲义气的程度,她绝不可能丢下同门只顾自己,劝了也是白劝;再说江州的形式再不好,还能比雍州更乱?老苏走到哪都是一身精英风范,吹得她的人生小船滴溜溜地跑,他还不如担心担心自己。

    所以送走苏溪亭和余圣殷,赫兰千河便去找沈淇修,说想学剑术,火器到底不能发挥百分百的灵力,而他不是喜欢搞偷袭的人。

    沈淇修从书里抬起头,睁着眼睛看了他一会儿,说:“即便今日开始,若要剑术小有所成,至少得三年。”

    “余师兄两年就成了。”

    沈淇修不知他是从哪来的觉得自己能跟余圣殷比天资的自信:“你没有佩剑,普通刀刃经你的手只怕马上就废了。”

    “你不是有一把么?”

    赫兰千河看上去还是那副坦然又干净的模样,沈淇修却觉得自己最后一点人生被他侵占了,说:“你学剑术,是要做什么?”

    “正面迎敌,杀个痛快!你以往教的都是保命的路数,弟子不甘心。”

    沈淇修:“……好吧。明日三月初一,早上把院子扫干净,然后我就教你。”

    “明天就到三月了,师姐,要不要催催赶车的?我怕不能按时送到,银龙鱼还好,锦鲤再不换水,就真要死了。”负责检查货物的师弟对张苗淼说。

    兖州,冕山东麓,宣明派的车队在山道上蛇形移动。张苗淼说:“行,让他们快些,死一条鱼扣一两银钱。”

    望着满山萧瑟的空枝,张苗淼心说姬无疚老板简直太不靠谱了,他们做水产生意的,连一路上能补充新鲜水的地方都没告诉她,更是忘记了冕山与茅山附近根本没有河流的重要信息。为了保住十条鲤鱼,他们甚至贡献了随身携带的饮用水,现在各个在中原干燥的空气里嘴唇起皮。

    “师姐,师姐,”那个师弟跑回来说,“领队说箱子里全是水太重了,不过他知道附近有一处山泉,不如先去换水。”

    张苗淼喜出望外:“马上过去!到了之后记得换上道袍。”

    山泉在冕山与茅山山脉交界之处,如今的茅山曾是皇家狩猎之所,后封给茅山派当驻地,山上动物多,换水由几个年长的男弟子来干,有个男弟子在边上草窠里发现了一窝兔子,叫其余人过去看。张苗淼很喜欢毛茸茸的小动物,但作为此次运输的负责人,她必须守着货箱寸步不离。

    在她暗自埋怨为何出差的不是江如蓝时,东北边的林子里跑出两个少年,身穿浅碧色道袍,手里拿着弩机,见到他们,皆是愕然。

    张苗淼认出了茅山派的服饰,上前行礼,道:“我等是宣明派弟子,两位道友可是来接应的?”

    陈靖钧与纪文览对视一眼,想起谢师叔貌似是跟掌门师父说过有这么一档子事,赶紧把弩机藏到袖子里,摆手道:“不不不,我们只是下山看看,这边没有行车的路,你们要从南边绕上去。”

    张苗淼一瞧见弩机,大概明白他俩是辟谷饿得慌,就趁师父不备,偷偷跑下山打猎,也不戳破,道:“多谢二位指路,打搅了。”

    车队离开过后,纪文览紧张地凑到陈靖钧边上问:“你说他们会不会把我们的行踪告诉师父啊?”

    “不会吧?管这事的是谢师叔,师父又不见他们。”

    纪文览:“那便好,我同你讲,上回我在这附近扒到一个兔子洞,里头有一窝崽子,今天掏两只解解馋,回去谁也别说。”

    “成,兔子在哪儿呢?”

    “这边,”纪文览摸进草窠,却探了个空,“不见了!窝是空的!”

    山道上,张苗淼在车队后方,师妹江玥仪走在她左侧,怀里似乎端着些什么,两手抄在袖子里。

    “你手怎么了?”张苗淼问。

    江玥仪不好意思地捧出一只雪白的兔崽子:“我看那两个茅山弟子是下山打猎的,怕他们伤了那窝兔子,就给挪了个地方,可一窝十来只小兔子,只有这只是白的,我没忍住……”

    小白兔跟她巴掌差不多大,张苗淼琢磨了一会说:“看大小也断奶了,你愿意就留着,不过你会养吗?小兔子很容易死的。”

    “呜……”江玥仪盯着手掌里缩成一团的小动物,“它真的好可爱啊!”

    张苗淼叹气:“唉……”算是默认了。

    当晚他们到达茅山山脚,谢晗光的大弟子褚珉泽领着四名弟子,在凉亭里站得笔直,衣襟上皆有云鹤纹饰。张苗淼远远望去,没见着用来拉货上山的马匹,正纳闷时,褚珉泽带着客气的微笑迎上来:“通州路遥,诸位道友辛苦。”

    “客气了,”张苗淼认得褚珉泽,“在京城也没来得及同谢真人告别,还请勿责怪。”

    其实是他们要租车出城,不早点去抢不到最便宜的马,姬无疚一心只想快些,带着郑寻庸跟张苗淼绕开仙道众人,连招呼都没打一个。

    “我们没能送姬掌门出城,已是失礼,张道友不必自责。”褚珉泽心道此次姬无疚掌门派出最亲信的弟子之一,将货物送到,或许真有要两派结交的意愿。

    张苗淼想的却是幸亏他们没来送,要看到姬无疚为了半吊钱跟车行老板磨了两刻钟嘴皮子的情形,指不定要腹诽些什么;此外姬无疚派张苗淼千里迢迢送货,主要是为了把贸易路线延伸到兖州、以对抗荆州临溪楼而已。

    江玥仪给车夫们结了账,众人将货箱抬下;张苗淼问:“此处并无马匹,请问要如何运上山?”

    “这并非难事。”褚珉泽让四位师弟师妹给箱子四周各贴一张黄符,念一声“起”,箱子便缓缓上升,稳稳当当地朝着山上飞去,看得宣明派的人一愣一愣的,张苗淼也是一惊:早就听闻茅山派御气术不在天一派之下,这四名弟子都不过凤初境的修为,竟能将此术使得如此稳当,看来这些年茅山避世不出,必然是韬光养晦,在暗处磨砺刀锋。

    难怪天一派如此紧张,张苗淼带着点隔岸观火的恶意想。

    交接过程全由褚珉泽出面,张苗淼等人在山上住了一晚,躺在结着纱帐的床|上,不少宣明派弟子头回明白原来修仙也可以如此奢侈,羡慕得大半夜没睡着。相比之下,去过皇城的张苗淼就淡定了许多,她一面给江玥仪找来喂兔子的嫩草,一面拿郑寻庸的话教训师弟师妹:“入了仙门,这些凡俗之物,心志不坚者还是少沾些,否则一旦思想被腐化,生活作风也会开始堕落,防微杜渐,一心修道才是本分。”

    师弟师妹纷纷称师姐说得在理,回到房里接着数羊。

    然而张苗淼也睡不着,躺在床|上,她思索茅山要他们留下,绝不只是尽地主之谊,恐怕还有展示实力的意思。这又为了什么?想跟宣明派通个气?可掌门师父就的理想从来都是把天明湖龙鱼的招牌挂遍九州,其余诸如成为五大仙门之一、镇压通州妖族,那都是实现理想的步骤,绝对不是目的。谢晗光真人的算盘恐怕是打空了。

    被张苗淼认定算盘落空的谢晗光,此时正与茅山掌门严霄宴一左一右坐在小厅里。严霄宴与谢晗光不同,看上去温和敦厚,八十年前茅山被天一派翻了个底朝天时,严掌门正好在扬州围堵燕子寒。听闻噩耗,他匆忙赶回当时还叫西茅山的冕山,师弟师妹死伤惨重,谢晗光当年只有十岁,被他从着火的屋子里抱出来,之后性情大变,且维持到现在。

    “宣明派的东西送到了,龙鱼是平常物,不过姬掌门还送了十条金松叶,在锦鲤里头也是珍品,可要送到宫里?”

    严霄宴:“随便,宫里送来的银钱还剩多少?”

    “扩建了藏书阁,还剩三千两,”谢晗光说,“毕竟天一派左护法还在宫里,姓赵的巴结我们也只敢在台底下。”

    “雍州还是得靠他们,清虚派是指望不上了。”严霄宴说。

    “那是,养条狗好些年都舍不得杀,何况是徒弟。”

    严霄宴早就习惯谢晗光的口气,道:“我已致信宫中,只是不知究竟能不能逼|迫天一派对柳杨枫动手。”

    “赵剡会替我们干,”谢晗光斜着狭长的眼睛,“天一派这些年越来越不知收敛,邹元德收些贿赂也算不得什么,可私交太子这种事亏他们干得出来。姓赵的早就看不过眼要除他们,我们不提醒,宫里也得去挑拨天一派跟清虚派,”说着他笑了一声,“要他们打了起来,再弄死一两个真仙,姓赵的估计得半夜笑醒。”

    “我担心的就是天一派不着道,”严霄宴皱眉,“夏随春比她师父难对付,还有那个公输策,实在找不到什么把柄。”

    “怎么没把柄?公输策跟清虚派尊仙是亲戚,柳杨枫又是公输染宁的弟子,”谢晗光的笑看上去格外不厚道,“天一派不去,师弟我去,届时宫中施压,夏随春想不派人都不行。等到了愬远,站到清虚派那边帮个手,至于柳杨枫究竟死在那个门派手里,公输染宁都怪不到我们头上。”

    “师弟,你没必要亲自去,我看你那褚珉泽也结成金丹,该放出去历练了。”

    谢晗光:“他自有别处去历练,天一派这会儿不是称帮宫里册封妖族,抽不出人手么?说是册封,估计就是打着旗号灭掉不听话的罢了,听说前些日子逼得岳阳河的黄鼠狼逃到江州,清虚派知道了肯定窝火,就让珉泽过去再添些乱子。”

    “此计可行,将来若能借清虚派的手,即便不能一举扳倒夏随春,至少能削弱天一派的势力,”严霄宴想起了一件事,“说到势力,像是乾元门那种依附天一派的杂门杂派,师弟查得如何?”

    “他们那也叫‘依附’?就是哪里油水足去哪里吃喝,别看现在跟苍蝇一样赶都赶不走,要真出事指不定他们会帮谁。”

    严霄宴微微点头:“那便好,宫里的事由我来办,师弟你再等两日,若天一派无人北上,你再下山。”

    “不了,我这就写信给姓赵的,要他发圣旨派我去雍州,”谢晗光起身,“省得将来清虚派怀疑是我们在背后操纵,对了,现在留在雍州的并非公输染宁,而是沈淇修。”

    “此人如何?”

    “了解不多,但感觉不好对付。”谢晗光跟沈淇修只见过寥寥数面,只知道这个千星宫宫主平常话不多,似乎对门派的事也不上心,便没有将他放在心上;倒是他有个妖族弟子,长得很秀气,那日在正清宫,给他留下了极深刻的印象。

    不知道那个弟子在不在雍州,谢晗光回忆着他的名字,赫兰千河,听说他在仙盟会上打断了天一派一名弟子的肋骨,还击退了夏随春的爱徒段云泉。

    这可真有意思。谢晗光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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