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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两点钟,会议继续进行,迪迪一进门,就闻见呛人的烟味,不但是丹、瓦格纳等人,就连海伦也点起了一支女士香烟,在那甜美的吮吸着。
他还是老样子,坐在长桌的一角,拿起纸笔,准备记录。谈判一开始,瓦格纳先说话了,语气中有火药味:“女士,诸位先生们,真的要这样一次又一次的折磨我们彼此吗?我知道,你们中的很多人都希望能够拿到这部剧本,然后隆重推出,但机会只有一个,谁想要它,就拿出你的诚意来!”
对方的谈判人员尽数沉默,罗森博格等人也不催促,如此良久,修伊特终于说道:“我有一个条件,当然,这也是我们商议之后的结果,也是进一步谈下去的先决条件,我们要见到迪迪?艾斯先生。”
“为什么?你们不知道我们是他的委托人吗?”
“我们知道,但关于谈判,我们想和作者本人谈,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通过你们传达过去。”
“我们能知道是什么问题吗?”
“问题嘛,其实是没有的,不过我们觉得,这种谈判的方式,对我们来说太不公平。我们希望见到艾斯先生本人,和他当面说话。”
格兰特太太和瓦格纳同时沉默,不自觉的向迪迪看去,罗森博格更是不敢擅专,却克制着自己想扭头的欲望,“嗯,……”
他停顿一秒钟的功夫,最年轻的丹却忍不住了:“罗森博格先生,您不会是还要和那位神秘的艾斯先生沟通吧?我必须告诉您,我们对于《麦克白》的重视无可置疑,但我们的时间,也不是可以就这样白白浪费的!——瓦格纳先生、格兰特太太,我在和你们说话,你们总看那只猴子干什么?”
普林茨等人也注意到了两个人的眼神不对,却也没有多想,只有海伦,出于女性的直觉,脑海中骤然转过一个荒唐的念头:不会吧?
这个念头一经闪现,就如野草般疯长起来,为什么不能呢?谁规定的,《麦克白》就不会出自那样一个人的手笔?
心中有了这样的定见,再回想一下今天谈判的进程中,每每到了一些关键时刻,瓦格纳几个人都会不由自主的向这个少年投去一撇,只可惜的是,当时没有注意他的反应,要不然,自己的推论就将有更加坚实的论据了。“戴维,我们暂时先到这里吧,好吗?我有点累了。”
修伊特一愣,谈判才刚刚开始啊,她怎么就要结束?正在疑惑,就见海伦给他使了个眼色,两个人共事久了,早有了默契,随同起身:“说实话,我也有点累了,今天就到这里吧,女士,先生们?”
两个人领头走出会议室,安德鲁公司的其他随员自然也是鱼贯而出,旁人即便不愿意,也只有跟随,不一会儿的功夫,会议室中就空了下来。
迪迪没想到自己已经暴露了,还有些奇怪:“怎么……这就结束了?”
格兰特太太同样是一头雾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能真的是累了吧?”
“那就只能等明天了,”瓦格纳说道:“艾斯先生,修伊特先生提出的,想和你见面的请求,你认为该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格兰特太太,您认为呢?”
“我觉得,可以。再拖下去,于己于人都不利,这样的事情,终究是无法永远的隐瞒下去的,不是吗?与其这样,不如接受对方的邀请。”
迪迪沉吟了一下,终于点头:“那好吧,格兰特太太,您安排吧。”
“没问题。”
修伊特跟在海伦的身后走出会议室,女子始终一言不发,修长的眉梢微微皱着,倒似乎是真的不舒服了。
修伊特以为是女子的生理期将近,这种话题,作为男人怎么好询问?只有沉默跟随,一直到回到两个人下榻的希尔顿酒店,一行人分开之后,海伦走进了修伊特的房间。
“海伦,你真的不舒服?”
“我知道迪迪?艾斯是谁了。”
修伊特精神一震,身体也站直了:“怎么会?呃,我是说,是谁?”
“你没注意,会议室中多出一个人来吗?”
修伊特反应极快,第一时间反应了过来:“不会吧?你说的是那个华裔?那个孩子?”
“我有6成把握!不然的话,你回忆一下他参加会谈之前和之后,罗森博格先生等人的表情变化?是不是每一次有了不能决断的时候,都会看向他?”
修伊特眨眨眼睛,仿佛给海伦的话说动了,随即又摇摇头:“不、不不不不……,未必是你想的那样,你知道,当你心中有了这个念头的时候,眼睛里看到的,就是可以证明你的思路的东西。我知道,他们华国有一句成语,叫什么怀疑别人家的孩子偷了我家的斧子,就总觉得对方像个小偷,是不是的?”
海伦笑道:“想证明也很简单,找人去问问不就知道了?戴维,你也知道,一直以来,我们都把注意力放在了那些成年的,或者已经有过作品的剧作家身上,对于南加州学院内部,可没有进行任何的工作呢。”
“好吧,你即刻安排人去探查一下。哦,海伦,你等一等!”修伊特叫住了要走了女子,问道:“你突然说不舒服,就是为了说这件事?”
海伦骄傲的皱一下鼻尖,笑道:“戴维,你还不明白吗?如果他真的是迪迪,那么,我们就比其他公司多出了两天时间,最少两天!要是你说在这两天之内,还不能彻底敲定这件事,我可就要鄙视你了。”
修伊特在一瞬间就想通了其中的关节,也忍不住大笑起来!可不是嘛,只要知道迪迪是谁,接下来的事情,就完全进入自己最熟悉的轨道,再不会有现在这种束手束脚的窘迫,也好让他们看看,能够做到安德鲁公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戴维?修伊特的名头,那可是真金白银打造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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