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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迪迪的公寓里，瓦格纳把事情说完了，三个人明亮的眸子瞪着他，等待他的答复。
迪迪想了想，突然拿起自己的西裤，从中取出钱夹，拿出一沓钞票，递给了罗森博格：“这是找您借的300块钱，还给您，谢谢您。”
“哦、哦。”罗森博格失神的点点头，接过钞票放了起来，这会儿终于注意到，迪迪的脸色不大好看：“怎么？真是那么不顺利吗？”
“是啊，很不顺利。”迪迪随即穿好裤子，说道：“谈判开始了吗？对方的条件是怎么样的？”
“还不能算正式开始，只是接触了一下，”格兰特太太说道，她是学院对外联络部的主管，这种关于剧本的事情，都是由她负责的，除了在学校担任这样的职务，她还是一名执牌律师。学校的一些法务工作，也是她的工作范围之内。最近一段时间以来，都是在为《致命快枪手》忙碌，现在这部剧本已经差不多可以签署最后的协议了，就又来到了这边，和四家公司的合作商谈，也是以她为主。说起来，南加州学院实在是小门小户，跟那些名牌大学，动辄出动十数二十人的律师团队根本没有可比性的。
“目前为止，第一轮报价最高的是安德鲁制作公司，给出的价钱是两种，要么是每年40万美金；要么是一次性买断，330万美金。”
迪迪不屑的哼了一声，这是打发要饭的吗？在另外一个位面，安德鲁?韦伯的《歌剧魅影》86年上映，到2005年时，就上演了6万多场，平均每天都要上演9场，票房收入超过25亿美金！而自己的这一部，可是莎翁的作品！真正意义上的西方戏剧界的鼻祖级人物，330万美金，亏他们说得出来？！
“只有这些？”
“当然不是的，安德鲁公司已经制作出了完整的演出计划和时间表，如果能够在下月月底之前签署版权转让文件的话，他们争取在今年9月底的纽约戏剧节上，正式推出这部作品。”
迪迪琢磨了一会儿，说道：“格兰特太太，明天的会谈还继续吗？如果是的话，请您告诉安德鲁公司，还有其他公司的人，若是不肯拿出真正有诚意的条件，这件事就不谈了，直接把安德鲁公司踢出局！”
格兰特太太一哆嗦，心中暗骂，你到底懂不懂商业谈判的规则？这本来就是个讨价还价的过程，你现在一言不合就掀桌子，让别人怎么玩儿？“艾斯先生，这是不是太激烈了？”她婉转的劝道。
“不是有四家公司吗？非得找安德鲁公司吗？”迪迪根本不理这一套，说实话，他确实是不懂这个行当，反正我手里的东西是你们迫切需要的，就得按照我的规矩来玩！不喜欢就滚蛋！要是实在不行，就把剧本拿到伦敦西区去，就不信，凭莎翁的作品，会闯不出一片天。真到那时候，在伦敦西区打响名头，再回转美国，可就不是这个价钱了！
“那，好吧，”格兰特无奈的点点头：“作品是你的，自然你说了算。”
“还有一件事，教授先生，未来几天，我想旁听一下你们的会议，可以吗？”
罗森博格一愣，“可以是可以的，但，为什么？”
“没什么，只是我不懂这方面的知识，想旁听，学习一下。”
三个人相视苦笑，都把他的话当成了玩笑：“好吧，我想，多出一个人来，也没什么的，不是吗？”
“另外，我只是旁听，我不想让人知道我是谁，可以吗？”
“如果你确定要这样的话，我会安排。”
“那就谢谢你了。”
瓦格纳看出他的精神不好，关切的问道：“艾斯先生，我听说你去圣何塞了？有什么事吗？”
“是啊！”迪迪长长的出了口气，道：“我写的一部剧本，想在那里的独立研究所寻求帮助，最后的结果嘛……，你们也看见了，像一只落水狗般的，被人家打发回来了。”
瓦格纳和格兰特太太相视一笑，说来奇怪，迪迪今年只有不到20岁，但他的说话方式，还有身体语言，都分分钟让人忽视掉他的年龄，这种感觉真是蛮新奇的，或者，就是因为他有这样的心态，所以才能写出《麦克白》那样的剧本吧？
“艾斯先生，你之前曾经有说过，如果在圣何塞得不到援助的话，会把剧本交给院方进行操作的？”
“再等一等吧，”迪迪说道：“我想，还是再等一等。”
“为什么？有院方代你出面，去和那些大公司谈，不是很好吗？”格兰特太太也看他的电影剧本，当然不及《麦克白》，却也让人眼前一亮，而剧本足够好，她就能够在和那些大公司的谈判中占据优势——一如现在的情况。
“《魔女嘉莉》是一部半实验性的作品，我写它的时候，是以我自己为导演的视角进行的。除非您能够为我取得这样的条件，否则，您懂的。”
格兰特明亮的眸子骤然睁大，她真是没想到，这个小家伙给自己带来的惊喜真是一波接一波啊？只有20岁，就想学人家做导演了？“艾斯先生，恕我直言，你不觉得你太年轻了吗？”
“这样不好吗？还是你们美国人也和我们华国人一样，有年龄歧视？”
“呃，我倒不知道，华国也有。”
几个男人同时微笑起来。迪迪不再多说，管自拿起床上的夹克：“如果没有其他的问题的话，女士，先生们？”
“当然，当然。”
离开学校，迪迪又去了文具店，店中值守的是那个乌克兰大妈，乔维奇太太，看见他进来，老人从柜台后绕出来，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孩子，我已经听米拉给我说过了，你没事吧？”
“没事的，乔维奇太太，我没事。”
“可怜的小家伙！”乔维奇太太用她硕大的胸器再度挤压他一下，才放了开来：“别担心，孩子，别担心，你今年只有……20岁？”
“18岁。”
“你瞧，你只有18岁，你输得起，是不是？”
迪迪笑着点点头，“米拉呢？她没怎么样吧？乔维奇太太，您可能不知道，我真觉得挺不好意思的，从那个什么研究所出来，我的态度很坏，而回家的这一路上，我更是没有怎么和她说过话，我希望，我的这些行为，不会伤了她。”
“别为这样的事情担心，我的孩子，我们乌克兰族的姑娘，可绝没有那么孱弱。”乔维奇太太很大度的笑着：“再说了，作为朋友，替她的朋友遮风挡雨，在她的朋友遭遇挫折时，不离不弃的站在他身边，不是一个朋友应该做的吗？”
“是，您说得对，乔维奇太太，您说得对，是我把事情想得狭隘了。”
“今天还有课吗？”
“不，没有了。”
“那，等一会儿帮我看店，作为奖励，我带你回家去，做一顿好吃的，嗯，乌克兰美食，老天啊，绝不比你们华国的美食差上分毫！怎么样？”
迪迪倒是有几分心动了，但今天实在不适宜，无他，他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现在最迫切的需要，就是一张温暖如母亲怀抱般的大床，躺上去，一觉睡到世界末日！“很感谢您，乔维奇太太，但我想，过几天吧？过几天，我带一些东西过去，我亲自下厨。”
“你居然会下厨？你说的是真的？”
迪迪笑着点头：“老实说，下厨才是我最拿手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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