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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被冤枉的凶手
我侧头看向林景勋,发现他脸色微变。
就听白牧野的律师大声宣布:“我方所告之人就是林景勋先生,今天他也来到了现场。”
怎么会是林景勋?
我大感意外,看了眼林景勋,又看向白牧野,他正好也看向我,在目光对视中,他只是暖暖地对我笑,可是那笑,在我眼里却像是一只狡猾的狐狸。
我有点看不懂他了,难道所说的救我的方式就是用林景勋顶替我?那要怎么顶替呢?或者说,他这个起诉最初的目的就是针对林景勋,只是拿我当了幌子?
我们的位置距离并不远,此时我看到江楚楚的脸满是怒意,死死地瞪着白牧野,可能是碍着很多人的面儿不便发作,而白牧野只冷冷地看她一眼,就正过头去看向前方。
审判长让被害人和被告人分别坐到他们该有的位置上,而我,似乎从这场官司里脱身了,可是心里却沉重得要命。
林景勋面色冷峻,看得出来,他应该没料到这一幕的发生,他站在被告席上,仍是沉静如水的样子,但我知道,他内心肯定不平静,这次他可能要遭殃了,白牧野一定是带着十足的准备而来。
“十月九号的零点四十分,我方受害人于白兰路1100号锦绣园30幢503室被人用水果刀捅伤侧腰,缝了十五针,住院八天,这里有我方受害人住院的病例为证,以及医生鉴定伤口是人为的证明。”律师把两样证明送上审判席,“视频录像想必审判长以及陪审人员已经看过了,当日零点三十五分林景勋先生开车进入了锦绣园,并在约十分钟后快速离开,而我当事人在零点四十分受伤,两分后拨打了急救电话,也就是说林景勋先生在我的当事人受伤后两三分钟后驱车离开,请问林景勋先生,我以上叙述是否属实?”
林景勋点头:“属实。”
“当时监控显示,你确实下车进了30幢楼内,那么请问,当天夜里你进入锦绣园做什么?进了30幢楼里这近十分钟的时间里又发生了什么?”
林景勋的目光飘向我,我也紧张得手心直冒汗,当时林景勋只是在楼道里等我,他根本就没有上楼。
“林景勋先生,请回答我的问题!”白牧野的律师咄咄逼人。
“我什么都没做。”林景勋平静地说。
“那你为什么会在当天夜间进入锦绣园?那里可没有你的房产,你的家也不在那里,而且视频显示,你已经不止一次进入过锦绣园,时间都发生在夜间,地点都是在30幢。”
“我是为了找我的女朋友。”林景勋顿了一下说。
“据我方调查,你并没有女朋友。”
“视频里是否显示我带了女人离开锦绣园?”林景勋反问。
“是,那个女人就是唐清小姐。”白牧野的律师看向我。
“她就是的女朋友。”
“唐清小姐于大约一个月前跳海自杀,半个月前突然出现在你的家中,到目前为止她仍然住在那里,而你最近一段时间也一直住在那里,既然你们是男女朋友关系,为什么唐清小姐总是半夜外出,而你总是半夜尾随?”
这个问题的潜台词就是说我可能在出轨,所以林景勋半夜去抓奸,可是如果这样说,那问题更大了。
我觉得我不能任由白牧野这样冤枉林景勋,于是我站起身刚想说话,白牧野却及时发声了:“众所周知,我一直爱慕着唐清小姐,我和她也确实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经历,时至今日,我依然无法忘怀,她跳海自杀也是因为我和她吵架闹分手所致,现在,我还是爱着她,从来没曾改变过,也一直试图挽回复合,这就是我和林景勋先生当晚发生摩擦的导火线。”
“林景勋先生也曾与唐清小姐交往过一段时间,还在林安泰先生今年的生日宴上公开过两个人的关系,得到了很多宾客的祝福,后来因为种种原因,唐清小姐另选他人,而他也放弃了唐清小姐,但这次唐清小姐大难不死归来,林景勋先生对唐清小姐旧情复燃,所以一直将她藏在他的房子里,这也是为什么唐清归来数日我一直不知道的原因。”
“锦绣园的房子是我送给唐清小姐的礼物,她在那里生活过很长一段时间,唐清小姐跳海自杀后,我动用了很多力量去海上寻找,但是渺无音讯,我怀念她时只能去她生活过的地方去缅怀,我以为她已经死去了,直到十号九号的凌晨,我在那个房间看见她,才知道她还活着。”
说到这里,白牧野的情绪有些激动,他抿抿了嘴唇极力抑制着情绪,半晌平复了情绪才继续说:“当时我也刚刚进入那个房间,并没有开灯,因为只有在黑暗中我才能欺骗自己她还活在这个房间里,我不想开灯后看到空荡荡的房间里没有她的身影,当我进了她的卧室后突然听见门口有动静,于是我打开了小夜灯,在茫茫微光中,我看到了她,激动之余的我冲上去就抱住了她,我害怕这是一场梦,因为我无数次梦见她,醒来后是无尽的失落,那一刻我只想抱紧她,而她因为之前跟我吵架一直没有消气,于是就拼命挣扎,我不放手,她就大喊救命,当时我完全陷在震撼的情绪中无法自拔,直到腰间的疼痛传来,我才回过神来。”
他看向林景勋,“醒过神来后,我摸到了腰间的刀子,而林景勋先生就站在房间里,我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说他的女人不允许任何人碰,否则只有死,然后就拉着唐清小姐离开了,我自己拨打了急救电话,事情经过就是这样。”
“林景勋先生数次暗中跟踪唐清小姐来到锦绣园的30幢,这种行为已经严重侵害当唐清小姐的隐私,他对唐清小姐的占有欲已经达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但唐清小姐心中所爱之人一直是我,他爱而不得因此生恨,嫉妒容易令人失去理智,我想,这也是他那天晚上冲动刺伤我的原因。”
说完,他冷冷地看向林景勋,那眼神像是看一只待宰的牲口,充满了厌恶和憎恨。
林景勋不知道是被这番说辞给惊呆了,还是理屈词穷无法反击,他的那一惯平静如水的脸上终于出了波澜,是慌乱。
“哦,对了,指纹被我的血迹完全划掉了,当时我只剩下疼痛,几乎快失去了意识,害怕刀子掉下来造成过度失血,所以我一直用满是鲜血的手扶着刀柄,无意之中抹掉了指纹。”白牧野补充道。
“不!不是这样!明明是唐清!是她!是她刺伤了你!你为什么要说谎?”我还没来得及开口,江楚楚先跳了出来,她气愤地指着白牧野大声怒道。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唐清?”白牧野冷笑。
“你在第一时间毁掉了锦绣园的监控录像,事后我以及我们的爸妈问你原因,你却说是自己酒后不小心扎到的,甚至害怕我追查事实真相而和我演起了夫妻情深来麻痹我,你百般遮掩不就是为了保护她吗?如果真是林景勋干的,你最开始为什么不直接起诉?却要等到这个时候,而且还是借我之手将证据送来法院!”江楚楚的问题直中要害。
“请不相干人等勿要喧哗,扰乱法庭!”江楚楚的突然发声让审判长非常不满,他敲打着法锤传达着法庭的庄严。
“我方被告人想请江楚楚小姐以证人身份出庭,请审判长允许。”林景勋的律师本来是给我准备的,没想到一开庭就被白牧野那一方打得措手不及,面对这一突发情况他一直默默静听,直到江楚楚的破冰之言才引出他的第一句话,他知道江楚楚是攻击白牧野的一个机会。
“允许。”审判长无异议。
江楚楚走向证人的席位,恶狠狠地瞪向白牧野,然后条理非常清晰地说:“我看过监控录象,唐清不止一次进入锦绣园,而每次林景勋先生都会跟随,十月九号凌晨,唐清再次进入锦绣园,林景勋先生开车紧随其后,唐清来到30幢楼下,仰头看向楼层上方,随即就进入了30幢的楼里,林景勋先生也下车跟了进去,但是电梯的监控录象显示,唐清一个人上了五楼,林景勋先生并没有上楼,我推断林景勋先生只是在楼下等候唐清,从你这段时间的种种迹象表明,你百般想要保护的人就是唐清,你的伤口就是唐清拿刀刺的!林景勋是冤枉的。”
“既然是林景勋先生刺伤了你,你为什么没有在第一时间报警起诉,而是要近十天才起诉?我方请被害人给出合理解释。”林景勋的律师看向白牧野。
白牧野挑挑嘴唇,不屑地看了眼江楚楚,娓娓道来:“确实,我的目的就是想保护唐清小姐,大家都知道,唐清小姐出身平常,而我的父母一直希望娶江淮南之女江楚楚为妻,这样有利于两个家庭的利益,事实上我们也订婚了,但是我所爱之人一直是唐清小姐,我找江家退婚一直未能如愿,我的父母也百般阻挠,导致我跟唐清小姐情路坎坷,甚至将她逼上跳海自杀之路,这次被林景勋刺伤一事的导火线还是唐清小姐,如果我的父母知道我是因为唐清小姐而受伤,那么我和她之后的路势必更难走,这是我不愿意看到的,我不希望她再因为我而受到任何刁难和伤害,所以我想将这件事压下来,既往不咎,就当没发生过。”
“但是江楚楚小姐似乎不愿意看到这个结果,她背着我暗中调查这件事,有好几次她派人到唐清小姐现居的楼下去调查唐清小姐的行踪,所幸的是唐清小姐深居简出,她才没发现什么端倪,其实视频录象我并没有毁掉,复制了一份放在我家里,江楚楚小姐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发现了这份录象,于是暗中窃取,将它作为证据呈送到了法院,这才有了今天的庭审,我也是被迫的,这并不是我的本意,我跟林景勋先生虽然是情敌关系,但是我一直非常钦佩他的为人和智慧,以及他为承南所做的贡献,他是一位难得的好官,这是承南人民的福分,我应该呵护,而不是破坏,但是事到如今,我只能实话实说。”
是这样吗?当然不是!如果不是我亲身经历了这件事,我几乎要信以为真了,他的说辞毫无漏洞,有视频录象,又有伤口鉴定说明,还有他这个受害人的亲口咬定,林景勋是凶手的推断毫无悬念。
我怎么办?我站出来承认事实,那么坐牢的人就是我,如果我不站出来,那么林景勋今天难逃厄运,他的前途也就彻底毁了。
我犹豫着,纠结着。
那边江楚楚还在愤怒着:“你说谎!明明就是你利用我,利用我铲除唐清的心思而将这些证据送上法庭!你利用我!”
“江楚楚小姐,法庭之上讲究的是证据,你没有任何证据就在这里信口雌黄,我完全可以告你一个诬告陷害罪!”白牧野的眼神毫无温度地看向江楚楚,冷笑着说。
“你!”江楚楚气得浑身颤抖,却不敢再大声指责了,只愤愤地看向她。
如果我承认,或许坐牢也会毁了我,但是林景勋更值得被保护,他是一位官员,将来可以为社会做出更大的贡献,方周的父亲方贤达曾经对他赞誉有加,这样一位人才不应该因为冤枉而殒落。
我不伟大,我也会害怕,也想退缩埋头当一只驼鸟,可是我的良知和道德不允许我这么做,最后良知战胜了我对牢狱之灾的恐惧,我站起身,以一种壮士赴死的悲壮,对着审判席大声说:“不,是我刺伤了白牧野,我是凶手,林景勋先生是冤枉的!”
一言而惊堂,所有人全齐刷刷地看向我,震惊,意外,惊讶各色眼神,只有白牧野的眼中有怒火燃烧。
我现在终于可以确定,白牧野的目标就是林景勋,所以他才放纵着江楚楚针对我,正如江楚楚所说,他就是想借江楚楚之手将这些证据送上公堂,这样就不至于公开得罪林家,而这个恶人自然落到了江家头上,他和江楚楚联姻完全是出于利益,既然江家当了这个恶人,白牧野因为我而跟江家决裂,那么林家跟江家这个梁子就算结下了,两家自然也不可能联手,白牧野一举两得全身而退。
即使不能为己用,也要毁掉他跟对手联盟的可能性,真是好计谋啊!
前几天就算我不去找他求情,他也不会伤害我的,而我去找他,正中他下怀,不过想和我重温旧梦罢了。
那个旧梦,确实很美妙,即使我不知道他跟唐清之间发生了什么,也被他撩得差点把持产住,我也想维护他的利益,哪怕是看在他对唐清曾经的情分上。
可是,我不能这么昧着良心啊,所以对不起,只能破坏他的计划了。
我无视他,向审判席朗声道:“白牧野先生所说的并不是事情真相,真正的凶手是我,请审判长深入调查此事,不要相信白牧野先生的片面之词,还林景勋先生一个清白!”
江楚楚更没料到我会主动站出来认罪,她最初针对的对象就是我,没想到被白牧野给利用了,本来被白牧野给逼得山穷水尽,现在我主动认罪等于给了她新的希望,她一愣之后就笑了,笑得那叫一个快意,只是笑着笑着,笑容就变得越来越苦涩,看得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她心里也是苦的。
白牧野咬着牙,只是冷冷地看着我,没说话。
林景勋的律师只能再次请求我上台当证人,审判长准。
我将当时的事情经过如实叙述了一遍,一口咬定是我刺伤了白牧野。
庭审一时陷入僵滞。
“唐清小姐和我是什么关系,我想这事一调查就可以得知,曾经,她还为我还孕育了一个孩子,只是很不幸,那个孩子在我跟她的婚礼当天被人害了,让她受了非常大的伤害和刺激,这样一个对我有情有义的女人,大家觉得她会拿刀刺伤我吗?她说她在黑暗中没看清我,以为是我想非礼她,试问在座的各位,你们不了解自己老公或老婆身上的气息和味道吗?我跟她相爱了一年多,身体也交融了一年多,连孩子都有了,她对我身上的气味有多熟悉,不用我证明了吗?”白牧野笑了一声,打破了僵局。
此言一出,顿时引起共鸣。
我并不苟同:“对不起,白牧野先生,我失忆了,跳海之后我就丧失了记忆,已经不记得跟你的这一段感情了。”
“如果你真的失忆,为什么三番五次半夜跑去锦绣园,还准确地摸到了30幢503室?那可是我买给你的房子,我们的孩子也是在那个房间里怀上的,那里有我们的美好回忆,你想念我,和我一样缅怀我们的感情,所以你才会去那里!”白牧野提高声音质问。
“因为我……并不是失忆,是人格分裂,唐清的人格会不定时苏醒,所以才会去锦绣园缅怀往事,但我本人对锦绣园完全没有印象。”事情演变到现在,我只能说出真话。
“真是越来越会胡扯!”白牧野嗤之以鼻。
“今天韩熠先生也来了,他是我的心理治疗师,你可以问他。”我看向韩熠,他一直肃容听着。
审判长问:“请韩熠先生出席作证。”
韩熠站起来,并没有走向证人席,没有任何犹豫地说:“她并不是人格分裂。”
“韩熠!”我不解他为什么要这么说,难道只是为了保护我不受伤害,还是想把林景勋推进火坑?
韩熠没理我,说完这句话后就再次坐下了。
监控录象里显示我三番五次跑去锦绣园的房子里,说明我并没有失忆,而韩熠的证词将我人格分裂这一说辞也给否了,那么我的证词就全部失去意义了,确如白牧野所说,在正常情况下,我熟悉他的气息,既然在黑暗中也不可能分辩不出来他的,就算因为吵架生他的气,也不可能动刀刺伤他,这纯属无稽之谈。
人格分裂这一毛病真的无法鉴定,因为两个人格都是正常人,没有任何精神上的障碍,这怎么给出一个实质性的证明?太难了。
难道我真的救不了林景勋吗?
我感到深深的无助和无奈。
接下来,审判长宣布休庭,敲击法锤后退庭。
退庭后,林景勋被暂时收押,我看着他被带走的背影,身体的力气像是突然抽空了。
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我以为那天夜里发生的事只是自己的一场无心之失,只要白牧野不追究就没事了,即使他追究,大不了我坐牢好了,只是我千想万想没想到最后害的人却是林景勋。
我愧疚极了,我对不起他,可是我真的没办法,能做的我都做了,现在唯一能扭转局面的办法就是让白牧野改变证词,可这怎么可能呢?如果他现在改变证词,那么凶手就会变成我,他肯定不愿意我去坐牢的,再说如果现在改变证词,那他就会落一个诬告陷害罪,他肯定又得陷进另一场官司里。
进退两难!
我疲惫地瘫坐在旁听席的椅子上,韩熠走了过来,坐在我身边默默无言。
“你为什么要说谎?”我抬起头问他。
如果韩熠当时证明我有人格分裂症,或许就能扭转局面了,可是他否定了。
“你不要再想替林景勋洗脱罪名了,他在这里失去的,会在别处得到。”韩熠看着我轻声说。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明知道林景勋一旦入狱,他以后的前途就彻底毁了!”他说真的是轻描淡写,身上带有刑事处罚污点,这对于一个政客来说是致命的。
“唐清,你还是太单纯了,林白两家的斗争由来已久,他们两个人可不是简单的情敌关系,你要记住,今天白牧野扳倒林景勋绝对不是因为你,只是因为有了这么一个合适的契机,就像猎人突然抓住猎物的弱点,任何一个猎人都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必然一击致命,如果将白牧野跟林景勋的位置对调,我相信林景勋一样不会放过白牧野,所以这件事不是你能左右的,答应我,你别再插手了,林景勋这次是真的栽了。”韩熠看着我的眼睛真诚地说。
我听完很震惊,“真的不是因为我吗?是因为利益斗争?”
“是的,如果唐清人格苏醒,她就会明白这其中错综复杂的关系,你没发现今天白震霆和林安泰都没出席吗?人家就是为了避嫌,私下怎么斗都没问题,但是这种事不能拿到桌面上来,尤其是对薄公堂,性质可就严重了。”韩熠点头。
确实是没看到那两位大人物,我还以为是忙于政务没时间呢,听韩熠这么一分析才明白原来是另有微妙。
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韩熠继续说:“林景勋对你的心思一直不单纯,以前他多次利用过你,这次将你找回来也没完全公开,要不是他找到我并将你带来我的工作室,我也不知道你还活着,他瞒得真是严实,如果说他不是另有用心,我是不信的。”
“这能说明什么吗?”我可是一直感激林景勋对我的好,并对他非常依赖的,这样的他怎么可能是坏人呢?
“我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但是我想他的目的一定不单纯,林景勋可不是一个容易为情所困的男人,他跟白牧野完全是两种人,如果让你在两个男人中选一个的话,我更倾向于白牧野,他更真性情,而林景勋城府太深,不适合你。”
我脑袋乱轰轰的,没心思去分析两个男人谁更适合我的问题,只知道林景勋要坐牢了,我心里很难过,也觉得很歉意。
“当初你就是承受了太多的悲剧,所以最后才想不开,我不希望这种事在你身上再发生第二次,有些事你无能为力,就大方地承认自己的无能,这并不丢人,我们都不是万能的,总有些事是我们做不到的,所以,答应我,不要再攻击自己了,这不是你的错,跟你自己和解吧。”
“我知道不是我的错,可是却由我而起……”虽然知道韩熠说的都是对的,我还是内疚得不行,明明我才是凶手,林景勋是冤枉的。
“不,是林景勋私心太重才害了他自己,如果他找回你而没有隐瞒,那么白牧野早就和你见面了,就不会发生那天晚上的误会而产生悲剧,所以这一切前后都有因果关系,怪不得任何人,曾经他多次利用你,这次如果他真的是想再利用你的话,那么他自讨苦吃得到了应有的报应。”
我茫然地看着空荡荡的审判席,喃喃地说:“或许你说得是对的,不然我需要点时间来消化这件事。”
“走吧,我送你回去,林景勋是一位官员,他的宣判不可能很快下来的,复庭时间会另行通知的。”
第161章 嫁给我你就是亿万富婆了
我跟韩熠出来,正午的阳光一照,我的眼前一阵发黑,来时林景勋驾车陪我一起,可是现在我孤身回程,而他身陷囵圄,人事真是变幻无常。
白牧野还没走,江楚楚正声泪俱下跟他争吵,吵的就是白牧野利用她的事,白牧野叼着烟压根不搭理她,眼睛直直地盯着从法院台阶上下来的我。
他的眼睛亮了亮,迎上前来。
江楚楚在他身后恶毒地瞪着我。
他在几步远外就唤我的名字:“唐清。”
我不想看见他,垂着头不理他,他想冲过来,韩熠先一步拦在我面前:“有什么事以后再说,今天不是时机。”
白牧野张张嘴还想说什么,韩熠的目光一寒,他抿了抿嘴唇,退后一步,放弃。
我擦过他的身边,随着韩熠一同离开,没多看他一眼。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怪他什么,他明明是在保护我,不然今天被拘留下来的人就是我,而且莫名其妙刺了人家一刀的事确实是我干的,我怪不得任何人,可是我心里就是堵着一口气,上不来也下不去。
我对韩熠也有类似的心情,有点生气,又没办法怪他。
“你今天为了帮我,结果做了伪证得罪了林景勋,你不会有事吧?”路上,我问韩熠。
林景勋是知道我有人格分裂症的,结果韩熠眼睛都没眨就说了谎,林景勋心里肯定恨死他了。
“你是在担心我啊?”韩熠笑笑。
“肯定担心啊,你这样做可是直接把林景勋给得罪了。”
无缘无故把他搅和了进来,我有点歉意。
“我保护我想保护的人,别人怎样管我屁事?”韩熠很无所谓地说。
“那你的心理咨询室是不是开不下去了?万一被查封可就麻烦了。”
他今天的举动就是在公开跟林家作对,林景勋是进去了,还有他父亲林安泰呢,查封一家心理咨询室是小菜一碟。
“放心吧,林家还没那么大的胆子。”韩熠顿时笑了,歪头看向我。
“你是不是也有很硬的后台?”
见他的反应,我有点好奇,他不会是白家的人吧?韩熠是在保护我没错,但他这种保护在白牧野打败林景勋一事上也功不可没,说他是白家人太有可能了。
“我的后台啊……”他眉头皱想了想,“算是挺硬的吧。”
“你的后台是谁啊?”还真有后台啊!
“我老爸啊。”
“啊?你老爸很厉害吗?”
我一直以为韩熠就是一个专业上有点厉害的心理咨询师,拿钱在高档别墅区开了一家专为有钱人服务的心理咨询室,可听他这口气好像挺有来头呢。
“嗯,很厉害。”谈起他老爸,韩熠的眼睛里顿时有了光芒,这一下又吊起了我的好奇心。
“怎么个厉害法?”
“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年轻的时候特别讨女孩子喜欢。”
“那确实很厉害。”虽然跟我心里预想的答案不太一样,但是这样的文人雅士也是很令人崇拜的。
“当然,他最厉害的地方是会赚钱。”
“原来你是个富二代啊。”
他这一抑一扬的,搞得我有点应接不暇。
“我应该算是富三代,我老爸才是富二代。”韩熠很耿直地解释说。
那看来是个豪门了,真是意外,难怪刚才他拦着白牧野,白牧野就很识趣地听话了呢,看来韩家的财力让人不敢小觑啊。
没再打听他的家世,这个话题就过去了。
“你看后面。”这时,韩熠看了眼后视镜突然提醒我说。
我看向后视镜,发现后面跟着一辆黑色陆虎车,车牌号正是白牧野的,他怎么跟上来了?
“白牧野对你真的……是挺上心的。”韩熠小心打量着我的脸色。
“可惜了是有妇之夫。”我很大方地接话。
“很快就不是了。”韩熠笑了一下。
“什么意思?”
“今天白牧野这一仗打得很漂亮,无论这事带来怎样的负面影响,总之他成功地剁掉了林家一张王牌,而且还彻底掐断了林家跟江家结盟的可能性,接下来他应该会跟江家彻底摊牌,而这一切,都是为了你。”韩熠似乎对白牧野很赞赏。
我心底有点激流涌过,为了我?跟江楚楚离婚?
“不信啊?他今天可是明白说了,从来没停止爱你,自然也不会放弃你,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和他的以后铺路。”
“我不是唐清,我不爱他。”我这话更像是说给自己听,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脑子里总是时不时地会跳出他的身影,那天唐清跟他上完床后,我清醒过来,也差点把持不住,这真的不是个好现象。
今天听他说,他跟唐清还有过一个孩子,我才明白,他跟唐清之间可不是一场露水姻缘或图新鲜找乐子逢场作戏那么简单。
韩熠笑笑,就没再说什么了,问我去哪个住处,我想还是先回林景勋那里吧,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出什么乱子,林景勋还能不能回来,我需要等一个确切的答案。
下车时,白牧野的车子已经从身后消失了,我心里有点失落,又觉得很轻松。
空荡荡的房间,没有林景勋,也没有他炖汤的香味了。
我进房间刚在沙发上坐下,就有人敲门,吓了我一跳。
打开门一看,是白牧野!
他还是跟来了。
看到他,我心里滋味很复杂。
“就这么不想见我?”他看着我冷漠的脸,低声问。
“有事吗?”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想你算吗?”
心咚地一声,被狠狠地撞了一下,我沉默不语。
他迈进门,顺手把门关上。
“过来陪我坐会。”拉着我的胳膊,把我扯到沙发上。
四处打量着这个房间,问:“在这里住得还习惯吗?”
我点头。
“回你原来的住处吧。”他温和地说。
“这个房子是林景勋买给我的,住在这里也挺好的。”我拒绝。
“什么时候买的?”听到这话,白牧野的眼神突然冷沉。
“很久了吧,说是我做他女朋友时送的。”
“你听他放屁!我怎么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他有点生气。
可是林景勋确实是这么跟我说的,我有点茫然,难道他骗我?
“你名下目前就三套房子,一套是我送的,另外两套是别墅,薛照送你的贺礼。”
“我这么富有呢,还有别墅,两套!”一听别墅,我的眼睛就亮了,谁不爱大房子呢?不过薛照是谁?不会也是爱唐清的男人吧?
白牧野失笑,循循善诱道:“是不是很想拥有很多钱?”
“当然,谁不想啊?”我理所当然地说。
“嫁给我,你就是亿万富婆了。”他盯着我的眼睛,期待地问。
很诱人啊!
不过我的眼珠子转转,摇头。
他继续说:“嫁给我,财产全部转到你名下,不考虑考虑?”
“你是不是婚内出轨?”
我怎么就觉得他是个渣男呢,明明跟江楚楚举办婚礼了,还天天来勾搭我,勾搭也可以,你倒是拿出一个有诚意的身份来啊,你未娶我未嫁,咱俩的荷尔蒙气味相投,光明正大地来一场天雷勾地火的爱恋,多酣畅淋漓,现在这样算怎么回事?
他正经起来,看着我的眼睛认真地说:“我知道你一直很介意这件事,以前是我做得不好,总想着让你等我,等我把这些事处理干净就和你好好在一起,却从来没想过,我凭什么这样要求你,现在明白了这么久以来你有多委屈,是我太混蛋了,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在此之前,我不会再强迫你什么。”
刚刚还觉得他是渣男,为什么下一秒就觉得唐清好像捡到宝了呢,这么体贴痴情的男人在人类进化史上估计都成化石了吧,没想到还遗漏了这么一只,就被唐清遇到了。
他见我盯着他不说话,又保证说:“我说的都是真的,之前只知道逼你,从来没考虑过你的感受和处境,以后不会了,如果你有心结不愿意接受我,也没关系,我可以重新追你,直到你愿意为止,只是以后别躲着我了,就当我是一个朋友也好,给我关心你的机会,好不好?”
“今天我在法庭说的话,你忘记了吗?我说我不是唐清,我叫夏越。”
“人格分裂是吧,无论你是谁,在我眼里你都是唐清,我都依然爱你。”
听到这话,我就莫名地来气,他爱的人是唐清,不是我,刚刚的温情一下子碎了,我转开眼说:“我累了,要休息,你回去吧。”
“好,你好好照顾自己,我明天再来看你。”他立即站起身,叮嘱了一句转身就走。
我更气了,让你走就走啊?
“等一下!”
他停住脚步,转头,“怎么了?”
“林景勋的事,是不是没有转机了?”
他的脸色微沉,“这个事你就别操心了,他以前做过什么,他心里最清楚,我只是连本带利还给他而已,你别被他纯良的表面给骗了,他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
韩熠和他都这么说,哪怕开始时是不信的,我也会渐渐发生动摇,还有这个房子的事,他不就是骗了我吗?难怪我住进来时里面没有一件我的东西,他说以为我死了把我的东西全拿去做衣冠冢了,这种鬼话我都能信,现在看来从我住进来那天,林景勋就知道我失去记忆的事了,然而他一直装作不知道陪我演戏。
第二天,白牧野下班后来接我,说陪我去看看我的那些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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