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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6章 血色蔷薇
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开始下了。
淅沥沥，淅沥沥，王丽心如刀绞，热泪夺眶而出，只觉得眼前模糊一片，持枪的手也上下颤抖，也分不清脸上是泪水还是雨水了。
王丽的手机又响了，是黎正打来的，王丽按下了手机接听键，黎正的声音从手机里面传出来:“对了，忘了提醒你一件事。”
“方言的妹妹，方圆死的那天，就是在这座大桥上坠落的，第二天被人在桥下的河流下游发现，脖子上缠绕着绳索。”
“听孤儿院的嬷嬷说，方圆是发生了车祸，然后又被人抛尸的，当时方言还在上学，这个案件不知道为什么就变成了悬案。我觉得这就像是一种以牙还牙的仪式，方言找出那些跟她妹妹方圆那晚车祸有关联的人，一开始的张楠李亮屈峰案，之后的交警、乞丐案，包括李天逸案，他都是在一一复仇，今天晚上会出现最后一个数字，也说明还有最后一个被害的对象！而方言还会在这座大桥附近作案，所以你把这件事汇报给队长桑志方。今晚，方言一定会在哪里出现！”
“等我回去，把这件事做了了断，或许，我能劝方言投案自首，我的手上已经有了另外一个关键性的证据，这个证据可以证明这些案子就是方言做的。”黎正说道。
“已经晚了。”王丽挂断了电话，心已冰凉，所有的事情都被黎正的推理说中了，但是所有的事情都已经晚了，因为他已经无法阻止的发生了。
王丽冷冷的看着穿着黑色雨披的雨魔:“告诉我，你不是方言，快点告诉我！”
那个雨魔在雨中没有说话，桑志方也没有说话，在雨水里，就像是一个漫长而冰冷的黑白默片。
“你真的想知道我是谁吗？”过了很长一会，那个雨魔古怪的声音又响起了:“或许，你看到之后，这件事情就彻底无法挽回了。”
王丽愣住了，是啊，如果她看到那件黑色雨衣下，出现的是方言的脸，这件事就已经无法挽回。
王丽的心很乱，她喜欢方言，甚至可以说深爱着他。
她是维护正义的警察，如果雨魔就是方言，那她应该怎么做？
是逮捕方言，还是放过他？
王丽脸上神色不定，她的精神很恍惚，一时之间根本无法做出抉择。
桑志方张口说话了，他对王丽说:“王丽你走吧，我是自愿的，今天晚上的事情，你当做没有发生，过了今晚，以后的生活会像以前一样。”
王丽心里积存的那种情绪也因为桑志方的这句话爆发了，王丽声嘶力竭的冲桑志方喊道:“桑队，你让我怎么当做没有发生？我们是警察，天生就要和犯罪争斗，你现在让我当做视而不见？你忘了，你以前是怎么说的，你到底怎么了，桑队，会变成今天这样！”
王丽滚烫的眼泪大滴大滴的流下来，她大口的喘息着。
雨水流过她的眼睛，王丽满眼的悲伤:“雨魔或者是方言，我想不明白，虽然我不知道方圆她发生了什么，但是有了证据，明明可以通过法律的手段制裁那些罪犯，你为什么要选择这种方式？让我看看，让我看看你到底是不是方言！？”
过了许久沉默。
“我不是方言。”那个穿着黑色雨衣的人又说话了:“那个崇尚正义的方言，早已经死了。”
他慢慢的摘下了头上的黑色斗篷，王丽就这么愣愣的看着，时间在这一瞬间，仿佛都停止了。
黑色雨披下，露出一张悲伤的脸来，原本弥漫着大雾的眼睛已经不见了，他的眼睛里同样充满着泪水。
王丽看到雨魔脸的一瞬间，眼眶里的热泪再也无法抑制，翻滚而下。
雨魔慢慢摘掉了脖子上的变声器，他的又恢复了以往那种磁性好听的声音:“你和黎正很棒，我就知道，你们一定会发现事情的真相的。”
“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王丽看到他的脸已经泣不成声。
他淡淡的看着王丽说道:”当时见你第一面，我就知道你有这个能力，所以我把你留在了我的身边，就是为了今天。因为我说过，无论再强大的邪恶，也终将无法掩盖正义的光芒，你做到了，恭喜你，今天之后，你就可以出师了，你是个很优秀的警察。”
说完，方言居然如释重负的笑了笑，嘴角上扬露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雨魔就是方言，方言就是雨魔，从开始，这一切都是他在幕后操纵，他冷眼旁观控制大家在走弯路，直到黎正出现，方言感觉到了尸检的紧迫，因为方言非常了解黎正，黎正一定会找出答案，不然誓死不休。
王丽是警察，能够更好的更合理的揭开他雨魔的身份，所以方言可以把王丽留在了刑警队，因为他经历过，他也知道过，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能够隐瞒一生的罪恶，那些罪恶像种子一样，种在人的心底，但是迟早会生根发芽，开出一朵朵染着血色的蔷薇花。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是因为你妹妹方圆吗？……”地上下过雨，很脏，但是王丽的腿很软，她湿漉漉的头发披在肩头，双腿跪在地上，看着方言已经泣不成声。
“不错。”方言撩了撩额前湿漉漉的短发，短暂的情绪激动之后，他狭长的眼睛里又开始变得大雾迷茫:“方圆她死了，但是案子因为这些人的幕后肮脏的交易，变成了一个抓捕不到凶手的悬案，我东奔西走，不甘心，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她是从小到大在孤儿院跟我长大的妹妹啊！她的死相那么惨，我一辈子都忘不掉，大四那一年我毕业，我可以留在学校，给郑教授当助理，前途似乎更好，但是我并没有这样选择，而是选择了刑警这个身份，因为我知道，只有这个身份，才能让我更快的找出真相。”
方言捂着半边脸，露出很痛苦的表情:“毕业之后很多年了，是因为这些人卑鄙肮脏的交易，让她无法瞑目，真正的凶手还在逍遥法外，我每次睡觉，都会做恶梦，很多年，很漫长，我能看到方圆满身是血，哭着对我说，哥哥，我好害怕，周围好黑。”
说道这里，方言的泪水已经止不住流下来，咬着牙想强忍着不让他哭出来，这个一个曾经无比硬线条的男人眼睛红的像个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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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7章 罪若花开
“你以为我不想用法律制裁这些凶手吗？”方言的神色黯淡下来:“我是法学院毕业，四年来日以继夜学的东西，是都法律法规和道德正义，从事刑警工作也有七八年的时间了，并不是我不想，而是因为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的原罪，就像隐藏在地下深处的种子，让你根本无法按部就班的通过法律的正义来解决。”
雨不大不小，但是一直没有停过，方言的声音悲凉冷漠，王丽从来没有见过方言说这么多的话，今天一晚，他像是要把一辈子的话说完一样。
“这就是你杀人的理由？”王丽泣不成声:“你是什么时候进入这个案子的？”
方言笑了笑说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因果循环吗？一个人做了罪恶的事情，哪怕隐藏的再完美，也会有败露的那一天。”
方言右手上的匕首还在桑志方的脖颈上，他看都没有看桑志方一眼，说道:“这件事我能发现，都是因为他。”
“我看过方圆的尸体，非常仔细的看过。她并不是被车撞死的，也就是说第一次车祸并不是导致她死的主要原因，她死亡真正的原因，是因为那些肇事者撞了她第一次，见她血肉模糊，害怕了，想要逃避罪责，趁着四下无人，用绳索勒死了她，又从桥上抛尸，尸体泡在水里三天之后，被下游的人发现的。”
王丽听了心里很难过，什么都没办法逃脱方言的眼睛，但是这个残忍的真相，恐怕是让方言一直无法放过这些凶手的真正原因。
方言凄凉的说道:”正因为我看过方圆的尸体，所以我不相信这是个悬案。我从进入刑警队的第一天起，就开始隐晦的利用身份，查方圆的案子。起初，没有任何发现，可以说是做的非常干净，我根本发现不了线索。，方圆那天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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