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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筹谋
王三槐知道他和冯大同的一战势在必行了,他还真不是个莽汉,他首先和徐天德取得了联系,他需要徐天德能利用城里的暗线给他提供一些情报。还想,若是徐天德能和自己联合,给达州来个背腹受敌,最好能一举夺下达州那就是最好不过了,徐天德哈哈一笑,然后问道:“待攻下达州,你我又将如何?”
王三槐当时的回答是“你我共治如何?”徐天德依旧在笑,只不过那笑纹却不达眼底,他回答道:“那哥哥就静候贤弟佳音了!”并不答是否合作,但徐天德却明确表示了,可以提供情报给王三槐。
王三槐也不以为仵,他早就知道徐天德量小,早在当日,明明说好了可以合陷东乡,谁知他一旦解困,立马就出尔反尔,不用徐天德出兵,他王三槐一人同样可以拿下达州!
徐天德虽然气度有些不足,但是也确实说到做到,在随后的几天,每天都有一些小道消息送到了莲花乡王三槐的案头。
可是,王三槐却似乎并不满意,从达州而来的情报有的是语焉不详的,有的情报是在大街上随便抓住一个人就能随意获得,王三槐并不能得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他知道一定是他说的“共治达州”让徐天德不高兴了,但是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的话,他还是要这么说,凭什么呀,他可是出了力的,怎能平白给他人作嫁衣裳呢?
不过,从这些尽人皆知的情报中,王三槐也归拢出了一些有价值的东西,就是知府大人似乎有意往东城集结兵马,还听说那个被捕的兄弟也是要在东城门被枭首,又听说北城似乎是也在加强防卫。
王三槐收起桌上这些情报,哂然一笑。当他记性不好么?又来这一套疑兵之计,真当他三爷还会上当么?不过这次这知府狗官的计谋似乎比上次要高明一些,还真有些让他摸不到虚实,王三槐不禁收起了笑容又陷入了沉思。
达州县衙官邸
纪衡喝了一口菊花茶,然后指着舆图上的一处地方,踌躇满志的说道:“就是这里,吾将让王三槐进退不得!”宝瑛以为是达州北门,因为纪衡曾经说过,他要和王三槐在北门开战,宝瑛却不以为然,她说:“王三槐是你儿子么?你说在哪里就在那里?他可是诡计多端呢!”说着,她狠狠的白了纪衡一眼,这个纪玉山真是不听人劝,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纪衡也白了宝瑛一眼,冷哼道:“是不是我儿子你不知道么?”就这么无心的一句话,却让宝瑛涨红了一张脸,她总觉得纪衡的话是意有所指的,于是她急赤白脸的说道:“是不是你儿子我怎么会知道!你这人说话真是令人生厌!”说完,她跺着脚跑了出去,纪衡却有些莫名其妙,他说什么了?王三槐确实不是他儿子啊!
跑出门的宝瑛冷不防撞到要进门的泉婶身上,泉婶“哎呦”一声,连忙转身,总算是没有让宝瑛撞上手里的茶盘。她奇怪的看向宝瑛说道:“小姐捡到银子啦?怎么这么高兴?”
宝瑛愈发难为情了,泉婶真是老眼昏花了,哪只眼睛能看出来宝瑛是高兴啊?她支吾着骂着泉婶:“泉婶,你眼花了吧!”泉婶真是纳闷了,这宝小姐,眉眼含春、脸似红霞,明明是很兴奋的样子么!
东乡莲花乡
邢月茹以为,王三槐做做样子就罢,毕竟那个兄弟是达州青号的人,连徐天德都不管,王三槐也没有必要力克官军,即便那人是为了帮助王三槐寻找发妻而被捕的。尤其是邢月茹听到那人一直在寻找“费宝儿”这让她膈应的不行,原以为王三槐与自己成亲这两个月从没提过“费宝儿”,是移情到自己身上了,可是谁料到,他嘴上不说,可是暗地里也没停了找啊!而且,邢月茹更是清楚的很,如今,王三槐闹了这么大的阵仗,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根本原因就是他真的想拿下达州,因为那达州城里有他心心念念的“费宝儿”,他对那“费宝儿”从未死心,哪怕对方视他若尘泥。想到这里邢月茹不觉有些伤心,伤心的她五府六脏都跟着翻腾,她止不住的干呕起来。
大战一触即发,王三槐几乎将寨子里的白巾军士兵全都调动起来了,他必定要一击即中,从此,东乡白号王三槐的根据地就是达州城了,他再不想在这乡下混下去了。他的军师再次跟他献策,告诉他不要轻举妄动,王三槐只是看着寨子下面,意气风发的问道:“先生说我应该从那个城门攻入呢?”军师无奈,只好在仔细盘桓半晌后坚决的告诉王三槐“那么,将军就走东门吧!那知府不是说要在东门迎你么?”
王三槐却哈哈一阵大笑,然后犀利的眸子紧盯着军师道:“先生此言差矣!本将已有主张!”
那军师一看数次建议,王三槐均未采纳,便知莲花乡的山寨他是留不下去了,王三槐睥睨着他的军师,心中想的是这个军师也不过尔尔。
王三槐带着差不多全山寨的人马大约两千多人,趁着夜色悄悄的向达州城进发了,自古兵不厌诈,偷袭是取得成功最好的办法。行前,他没有和士兵们透一丝口风,士兵们也不知道到底是要攻向那个门。
一大队将士穿着黑衣,马蹄都包着棉花,马嘴上勒着嚼子,连灯笼火把也没使,就这么趁着月色,鸦雀无声的向前进发,即便有人因为山路难走而摔倒,也能马上爬起迅速跟上队伍而不吭一声。期间,也有行人对向走来,这一大队人马也能迅速隐入山林而不被发现,这样的士兵必定会让敌人胆寒的。
王三槐带着自己的东乡白号兄弟,星夜向达州进发,快到地方了,这些士兵们才发现,原来将军们要带他们去北门,是的,王三槐准备从北门攻入,临行前,他仔细分析过,那知府一再强调东门的重要性,并贴告示说要在东门将那人斩首,好像是在告诉他东门守卫很严不要攻击东门,但王三槐是上过那狗知府的当的,虚虚实实,没准东门真的就是守卫森严,上次他就是差点在东门被俘,他对东门没什么好感。
要说好感,北门,这个词在他的脑子里一闪而过,那些情报也曾提过北门,据说北门也是戒备森严。王三槐笑了,战场就在那里了。
他没想过西门,西门不远对着山崖,对于攻城一方实属不利。至于南门,不知怎地,他自动的当它不存在了。
王三槐一路畅通无阻,长驱而入,在离城大约二百米的地方他让部队停了下来,准备攻城,他是兴奋的,自白莲教在四川举事以来,还没有人能攻下过县城呢,他早已打听清楚,达州城内并没有官府的正规军,不过是知府临时征调的几百个乡勇而已,据从达州回去的精灵鬼说,达州城内物价居高不下,这些乡勇一天到晚也就两顿稀粥,没什么战斗力。这也就是他自认为没有徐天德的帮忙也能拿下达州的信心源泉。其实,他心里对徐天德还有几分鄙夷,不过几百乡勇,他守在达州城外围就愣没敢向前一步。
北城门,静悄悄的,城门楼子上孤零零的吊着两个大灯笼,撒着昏黄的光,王三槐似乎觉得有些太过安静了,他马上就嗅到了危险的气息,还没待他修整队形,做出防御,北城门内一声炮响,五十骑快马从洞开的城门迅速飚出,马上士兵挥舞着长矛、大刀,冲入王三槐的阵营一阵砍杀。
骑兵、又是骑兵!骑兵简直成了王三槐的梦魇了,他这才醒悟,北城面对的是一片开阔地,是有助于他攻城,可是也有利于对方的骑兵啊!
他沉着应对,指挥队伍后退,不多时,他也稳住了队伍,他不是没想过对方会有骑兵,他数次吃过没有马的亏,虽然四川多是山地,不适合骑兵作战,但是他也是有准备的,他命手下的士兵每个人都在自己的口袋里装了许多大号的铁荆棘,防备的就是骑兵。
王三槐冷笑两声,命令士兵将口袋里的铁荆棘全数倒在地上,可是他的铁荆棘并没有发挥应有的作用,对方的骑兵看王三槐稳住了队伍,竟然不肯再向前了,他们又像旋风一样退回城里了。
王三槐将牙齿咬的嘎嘣作响,没想到,他还是上了这狗官的当,落入陷阱了,不过既然来了,也必定要让对方付出些代价,他指挥部下向前追击,预备用原木撞开城门。
接下来的情景,让王三槐想到了半年前“费宝儿”那一筐菱角了,他的士兵大多穿的是布鞋,铁荆棘很轻易的就能刺穿鞋底,这种非战斗的减员确是纪衡和王三槐都没有想到了。
此时,纪衡在城门楼上燃起了火把,通亮的火把下,纪衡一身戎装挺着笔直的脊背站在城头,王三槐看的清楚,这个人就是当日达州城外和“费宝儿”并辔而行的那个青年,也是用火枪打他的那个人,似乎也是那夜差点在东城将他俘获的人。他又看了看那青年背后猎猎作响的大旗,清清楚楚斗大的一个“纪”字,这人似乎并不是他以为的达州知府冯大同。
一旦和“费宝儿”扯上联系,王三槐就变得敏感了,他暗暗的将那个斗大的的“纪”字,印在了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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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交锋
事已至此,那便没什么好说的了,拂晓时分,王三槐的部队在经过短暂的休整之后,开始向达州北门展开了攻击。
北门外,地势比较开阔,十分适合攻城,一开始,战况就是十分的激烈,王三槐的部队不停的用原木撞击北城门,而纪衡的士兵就就将准备好的大石头、大木头向城下的士兵砸去,王三槐的士兵用的都是竹盾,对这些从天而降的巨大物体并没有什么抵抗力,一开始,他的部队伤亡十分的惨重,有些胆子小的已经开始后退了。
但是,再支撑了一阵之后,王三槐敏锐的发现,似乎北城门楼子上的士兵并不是很多,他估计了一下,也就是一二百人。此行,他带了足有两千人,以多敌少,他还是有胜算的。
于是,王三槐下了死令,命令士兵全力攻城、不许后退,违者军法处置。为了鼓舞士气,王三槐亲自上阵,也扶着原木和士兵们一起撞击城门,城门上的石头和木头仍连绵不绝的自城墙上滚落,不断的有王三槐的士兵倒在阵前,但是北城门也有了渐渐松动的迹象。
纪衡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虽然他还有后招,并不怕王三槐进城,但是能将敌人抵御于城门之外还是最好的。思及至此,他示意身边的士兵用强弓瞄向了王三槐,原本他想用火枪,但是如此距离并不是火枪的射程范围,他觉得还是用弓箭比较合适。
可惜的是,纪衡的士兵虽然善战,但却没有箭法好的,这种东西的确不是短期之内便能掌握的,几个士兵不停的向王三槐射箭,虽然有的射中了王三槐身边的士兵,可是却没有一支羽箭能射中王三槐的。王三槐一开始倒也有些害怕,但是过了一会,看到对方的准头实在是不行,他便也放下心来,愈加卖力的撞击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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