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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河东狮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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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着颜如舜来的辛母。

    自从她跟舜舜在海鲜大餐上交底之后,儿子的毛病就成了她的心病。

    经过精心谋划,她终于一手促成了两人的同居,心里既振奋得意又紧张期待。

    虽然知道这种时候应该给这对干柴烈火留空间,但辛苦忍耐了一个多星期,她实在是忍不了了,决定还是来一次突袭式的成果验收。

    她在楼下碰到买菜归来的颜如舜,脸上顿时笑得开了花:看样子两人还真是在过小日子,那她抱孙应该有望了。

    “舜舜你这么贤惠,我们扬扬真有福气。”她这样夸道,很热情地抢下一个袋子,亲亲热热的挽着颜如舜进了门。

    颜如舜笑容如常,但这种突如其来的亲密接触,让她忍不住起鸡皮疙瘩。

    “妈,你怎么来了?”辛微扬把床上电脑桌搬到一边,起身相迎。

    辛母却把他按回去:“你忙你的,我只是想看看你们怎么过日子的,所以顺路来看看。”

    以前辛家跟城西这边从来没有人情往来,她怎么顺路过来?

    辛微扬实在无语。

    但是人都来了,总不能赶人回去吧。

    他只得坐回去忙自己的事。

    辛母跟颜如舜打招呼:“我来帮你们收拾一下吧。”

    颜如舜浑不自在,连声请辛母歇着。

    “别跟我客气。趁着我还能动,就多帮帮你们。”辛母笑容满面,一边说一边就动起手来,根本不给人拒绝的机会。

    她先去了主卧,发现里面只有儿子的东西,心头就有些不爽了。

    再去看次卧,很明显全是颜如舜的东西,被窝是整齐的,但床头有个凹痕,显然今早还有人在这儿坐过,但忘了捋平。

    两人是分房睡的!

    她心里很不痛快。

    这种事不好惊动忙于工作的儿子,她脸色不渝的走进洗手间,见儿子和颜如舜的东西壁垒分明的放在两边,心头就更不爽了。

    再进厨房,看见颜如舜正手脚不停地忙活着,她才觉得好受一点。

    旁边的生活阳台上响了一声。

    颜如舜回过头来,辛母立刻牵起笑容说:“洗衣机里洗好了是不是,交给我就是了。你弄你的午饭。”

    盛情难却,颜如舜也就随了她,谢了一句,削了大白萝卜头,开始一条一条的削皮。

    辛母打开洗衣机,见全是儿子的衣服裤子,心里又稍微舒服了点儿。

    把洗好的衣物一件件晾上了,突然发现洗衣机旁边墙上的挂钩上还挂着一个干洗店的袋子,打开一看是儿子的内裤,看样子是准备送去干洗店洗。

    本来已经按下去的不快又涌上来:怎么,儿子的内裤她还不乐意洗吗?

    按本性,她是很想怼人的,但是想想自己的抱孙大业,又硬生生往肚子里吞。

    吞下去还是气鼓气胀,她便换了一种方式再吐出来,装作不经意地问:“舜舜,还没来得及洗内裤啊?”

    颜如舜顿时噎了一下。

    男人的内裤,她是下不了手。

    辛微扬应该也知道其中的为难,用干洗店的塑料袋单独装起。两人是心照不宣,但被辛母这么一问,就有点儿尴尬了。

    她既不想撒谎,也不想捏着鼻子认了,便笑答:“哦,阿姨,是这样的。微扬让我放着不用洗的。”

    辛母故作惊讶:“放着?那谁洗?”

    颜如舜耸耸肩:“可能他自己想洗吧。”

    辛母还能不了解自己的儿子?

    他从小到大什么时候做过这些活儿?

    她咬咬牙,强扯出一个笑容,说笑般道:“他哪有这个时间啊。算了,我来洗吧。”

    颜如舜察觉出辛母不高兴,也听出了她的明示暗示,但她才不会顺着她的心意哩。

    别说现在她和辛微扬之间的本来就是假的男女朋友,就算是真的,彼此之间怎么协调家务事,也不该一个准婆婆插手。

    她不乐意给男朋友洗内裤又怎么了?

    说不准以后还是男朋友给她洗内裤呢。

    两个人之间的私密事,随便那个第三人来管都是多管闲事。

    幸好她跟辛微扬没来真的,不用担心以后去看辛母的脸色。

    她平常心待之,但笑不语。

    辛母拿她没办法,哽了半天,转念又想:现在的重中之重还是传宗接代。她得想办法先让两人把关系落实,等颜如舜生了孩子,被绑死在儿子身上了,她再来慢慢调教这个儿媳妇也不迟。

    这么一想,她就不气了。把内裤晾上,转身笑眯眯地凑到颜如舜身边:“午餐做什么?我也来帮把手吧。”

    颜如舜自然是客气推辞:“不用不用,阿姨,就是一个排骨汤锅,菜都已经理好正在淘洗,只等下锅了。您歇一歇,很快就好。”

    辛母看确实是这样,也没有强求,回客厅去关心儿子了:“扬扬,来多喝点儿水。”

    午饭就是一排骨汤锅,沸沸扬扬一大锅,除了排骨,什么萝卜豆皮木耳莴苣之类全炖在一块儿,沾点儿辣椒蘸料,鲜香又营养。放在冬天里,边煮便吃,更是热和舒服。

    辛母暗暗点了点头,却又说:“舜舜手艺不错,就是这汤的口味淡了点儿。”

    颜如舜点头,顺口解释:“嗯,汤里没放盐,只放了些姜葱和少许香料,尽量保留食物的原滋原味。”

    颜家的饮食习惯是颜母定的,做医生的都力求少盐少油,颜家的汤里更是连盐都不放的。

    辛母却觉得不好:“太清淡,味道差了点儿。而且,人不吃盐会没力气的。”

    颜如舜坚持老妈的养生理论:“放心吧,阿姨,肉蛋蔬菜本身也是有盐分的,现代人不是盐吃少了,而是吃多了。外面那些餐馆都是重油重盐的,吃多了对身体不好。”

    辛微扬是知道母亲性情的,赶紧截住:“妈,你要嫌口味淡了,就沾点儿蘸料吧。”

    辛母只得打住。

    颜如舜想起自己还是应该扮演好女朋友这个角色,赶紧又温言加了一句:“阿姨,您要是喜欢有盐有味的,一会儿我给您盛汤的时候加点儿盐吧。”

    算是某种妥协了。

    在辛母和颜如舜的双双克制之下,一顿午餐倒是吃了个酣畅淋漓。

    辛母很积极地收拾桌子,给颜如舜说:“你做饭辛苦了,洗碗的事就我来吧。”

    颜如舜本来下午还要上班,于是客客气气地谢了几句,就准备收拾东西走人了。

    辛微扬很诚恳的说:“很好吃,谢谢。”

    “不用,说了要请你的。”她笑得眼眯眯的,“你不骂我偷懒就行了。”

    “偷什么懒?”

    她一本正经地说:“做汤锅只做一道菜,要是家常中餐就麻烦了,三个人至少一荤一素一汤,还要考虑菜品搭配什么的,麻烦死了。”

    他顿时失笑。

    说起来,他们都自称讨厌麻烦。

    不过,颜如舜的标准跟他似乎还很不一样。

    他一个人的时候会尽可能地精简生活,用尽可能少的东西,吃饭去餐馆,洗衣去干洗店,不碰厨房不碰冰箱洗衣机,随身物品只要够用就行,这样就能尽少地收拾做家务。

    但颜如舜不一样。

    她开口闭口嫌麻烦,结果喝茶的器物一应俱全,音响、床上电脑桌,沙发毯之类的非必要品一个接一个的摆出来。明明也不大喜欢做家务,但每周必定要在屋里打扫一次。

    对她来说,做个汤锅就算是偷懒了。

    这能算偷懒吗?

    他汗颜了一下。

    颜如舜倒是不觉得什么,提着包出了门。

    厨房里,辛母打开冰箱门,却又觉得不爽了:什么剩菜都没有,就存了一盒牛奶几个鸡蛋,两个住了一个星期,只怕这还是第一次下厨呢。

    这么懒以后怎么过日子啊!

    她不禁摇头叹气。

    当然,更为让人担心的是,吃都吃不到一口锅里,什么时候才能怀上孩子啊。

    辛母是巴不得明天就能听到好消息的,现在却发现理想似乎遥遥无期。

    回程上,她心事重重的想了一路,决定给颜母打个电话。

    这天晚上没有加班,颜如舜回了屋,发现辛母已经回去,心里顿时轻松了。

    辛微扬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她没准备管他,将就中午剩下的汤锅,又煮了点儿菜,就算用过晚餐了。

    现在终于有空了,她准备用来规划一下自己的小窝。

    就在这时,老妈来电:“舜舜,马上就要到大年三十了。你准备去哪边儿团圆?”

    她以为老妈问她是去爷爷奶奶家,还是外公外婆家,心里还有点儿奇怪,懒懒的回了一句:“看你们的安排呗,怎么问起我意见了。”

    老妈疑惑:“你不是要跟扬扬去他们家见亲戚吗?”

    嗯?

    颜如舜深觉懵逼:“我什么时候说过?”

    “是扬扬他妈说的啊,说你们说好了的。”

    她顿觉不对劲:“你不会已经答应了吧?”

    “不是你们说好了的吗?”

    她差点儿喷血:靠,老妈你什么智商啊。她要跟辛微扬说好了,不会自己给家里说吗?还用得着别人来转告!

    妈蛋,居然又被辛母摆了一道。

    她咬着牙低声骂了一句:“她怎么不去演宅斗剧啊?”

    老妈问:“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我说你们怎么那么容易就答应了?上个周末回家,你们不是还担心我被辛微扬欺负的吗?”

    当时才刚合租两天而已,二老那一脸严肃的样子,好像她刚从虎口下逃出来似的。

    怎么现在才过了一周,他们就敢把女儿送进狼窝里去了?

    老妈犟嘴:“那你现在不是一点儿事都没有嘛。诶,我说,扬扬那方面到底是有毛病还是没毛病,你弄清了吗?”

    “别转移话题!这件事跟他的毛病一点儿关系都没有,诶,我说辛微扬他妈要是个人贩子,你们是不是等她把我卖了,还要帮她数钱呢?”

    老妈不服气:“你说什么话呢!我们那都是为了谁啊?你要实在不愿意,那就不去得了。扬扬他妈好声好气地打电话给我,我好直接拒绝吗?看在她可能是你未来婆婆的份儿上,我不得客气一点儿嘛。”

    放屁!她还没嫁呢,老妈就跟低人一头似的,真要嫁过去还了得吗?

    她直想说她已经把辛微扬给三振出局了。

    强忍着熊熊燃烧的小宇宙,她说:“算了,不跟你讲了,这件事我去找辛微扬说。”

    “辛微扬!”她拨通了电话,一个字一个字咬牙切齿的喊,“你在哪儿呢?”

    “刚到家门口,找我有事?”话音刚落,门上就传来开锁的声音。

    她气势昂昂,哗啦一下拉开门,一把揪起辛微扬的衣领,来了一句河东狮吼:“辛微扬,告诉你,我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因为实在太生气了,她甚至没注意到他身后有几个人影在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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