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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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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发走四姑娘,沈老神色疲惫,端起手边瓷盏才发觉茶水已凉。侯在旁边的葛妈妈近前接过,退至帘外寻婢子换了热茶,恭恭敬敬地奉上,觑着主子神色关切劝语可是不舒服,奴婢伺候您去榻上歇会吧?无不少字”

    后者摇头,伸手制止道不歇了,估摸着她们已在来请安的路上,虽说清早拦着,可现今都见过芫姐儿、萱姐儿,不能再拒之门外了。”吃了口茶,觉得嗓间微润,复言道萱姐儿沉不住性子,倒是芫儿较稳重得多。”

    葛妈妈则笑,转念说道六姑娘近来是乖巧得体许多,想来从前都是那几个不知好歹的贱奴在旁边挑唆,成日搬弄是非平白连累了姑娘声誉。”

    “是啊,芫儿那丫头本性不坏,就是被老三骄纵得厉害才有失分寸。”用杯盖拨弄着绿水上漂浮的茶叶,老语气欣慰又似感叹,“到底是我太疏忽,竟让那样的人在清涵院里当差数年!”

    “便是菩萨也有失误的时候,您哪能事事都预料得到?”葛妈妈赔笑着替主子宽心,“那些叼奴存了坏心思,欺上瞒下的勾当做得天衣无缝,连世子都被蒙在鼓里,这……”

    方提这话,老便即刻打断,“蒙在鼓里?”语气暗嘲,“这些年,还不知是谁被谁蒙在鼓里呢?!”

    葛妈妈是她身边的老人,从闺中起就跟在身边的,主仆情分非凡。但凡老心里藏的事,皆有几分了解,闻言则凑上前,“您许是多心了,世子疼爱姑娘的情谊,阖府上下谁不知晓?她认定六姑娘将来是给咱们七姑奶奶当儿,必然疼爱有加。”

    沈老眸角的疑虑飞速闪过,惆怅费解道便是因为太疼芫姐儿了,我这心里才总觉得不踏实。”挥去这等思绪,将茶盏搁下,想起方才场景,启唇添道明儿个姝儿回府,萱姐儿和阳哥儿的事,怕还要她在姑爷跟前多费心功夫。”

    葛妈妈自听出了对方语中的心疼之意,忍不住缓声试探老素来疼爱七姑太太,这回怎的要她为难?”

    闻者则合上了双目,“我为难着,她也为难,唉。”语气无奈。

    晚夕去广源堂请安,沈嘉芫自然而然就被世子留下,陪她共用了些清粥,母女俩则进内室。午后游廊里的那番谈话似是让蔡氏拘谨了许多,面对低眉若有所思的女儿时目露歉意,“芫儿,是母亲不妥,你别生为娘的气。”

    沈嘉芫抬眸,迎上对方情真意切的面庞,忙摇首回道是女儿的,不该冲撞母亲,皆是以往我举止颇有失格,才会让您如此费心担忧。”

    “芫儿是越发善解人意了。”伸手将对方发丝捋至耳后,世子轻笑道咱们母女间,还这般生分作甚?今儿个出去累着了吧,我让人炖了银耳雪梨汤,待会吃了再走。”

    “嗯。”

    沈嘉芫抿唇应声,心里估摸着对方深意八成是欲旁敲侧击问在侯府里的事,本意不想留下,然原主对她依赖极深,现儿表现地太过生分着实惹人猜忌,且眼前人亦非个好糊弄的,若反让她看出些,岂不是多生事端?

    果然,几言寒暄后,世子沉吟着顿声片刻,缓缓说道你姑姑最近身体可好,去侯府可见着了附哥儿?”

    “回母亲话,姑姑身子很好,说是明儿要来府里。不过女儿今日去的不巧,未曾见到三表哥。”沈嘉芫发觉,母亲很关心安沐附,往来亲近,且他每每过府,必定会来广盛楼请安。

    “你姑姑明儿要过府?”

    世子大为惊喜,继而喃喃道你这孩子,不早告诉母亲?”说着倒也不见责怪,“方才蔓儿在这,说是从你那得了蜜饯,还取来孝敬我,是皇后娘娘赏给你姑姑的吧?无不少字”

    “是的,女儿不敢独食,便让人给七妹和九妹各送了些。”说着面露讪讪,沈嘉芫颇不好意思道女儿不孝,居然给忘了您。”

    顾盼羞愧间,俏态百出,世子瞧在眼里,哪舍得责怪?揽着闺女就宠道到了母亲这个岁数,好没尝过?芫姐儿有蜜饯想着分给姊妹左右,是身为长姐的气度,我看着高兴还来不及,哪里会见怪?”

    后者则微微莞尔,娴静和柔。

    “对了,听说你姑姑疼你,特地请宫里的师傅给你雕琢首饰,可有这事?”

    她会?

    沈嘉芫心里片刻惊讶,转念佩服起对方的耳目灵敏,抬眉却故作娇嗔,“母亲都这么清楚了,还来问我?”

    “瞧瞧,咱们芫姐儿的脾气多大?我是连问都问不得了。”世子侧首看向旁边的蔡妈妈,见对方附和则续道可不能再如上回般顽皮,虽说你姑姑不是外人,可在安襄侯府里惹了麻烦,你姑父会不高兴的。”

    好端端的,竟是扯到了安襄侯爷?

    那日的变故会造成影响,沈嘉芫心底不是没数,且联想到安沈氏多日不登门和今儿老的深意,自能推算出安襄侯爷是动了怒意。然碍于二府颜面,这些事被瞒得严实,连老说起时都含蓄的很,显然不愿人知晓太多。

    母亲特地提起,究是个目的?

    “芫儿,想这么入神,母亲跟你呢。”推了推女儿,蔡氏言带安抚,拍着对方手背即道别怕,都了,左右只是个无关紧要的人,你大表哥亦不会怪罪,瞧你们兄妹感情不是照样的好?”紧紧凝视着少女眉宇,似不愿过对方任何的细微动作。

    沈嘉芫却似事都没,随口应道女儿,您都说了那么久,我还怕?”说完视线朝蔡妈妈投去,纯然天真道母亲不是说有汤喝吗?坐车许久女儿有些乏累,想喝个汤歇息了。”

    世子还藏着满肚子话没说,见女儿已经掩手哈欠喊倦,只好让人端来了汤羹放她。听着屋外渐远的脚步声,蔡氏甩了甩帕子,沉脸道这叫个事啊,芫儿的口风竟是这样紧,真不知她们给了她好处?”

    “,六姑娘怕是真的累着了,待明儿再……”

    蔡妈**话才说过半,坐着的主子就极为不甘地拍起了桌子,打断道明儿再问?我看是问不出个来了,真是奇怪,芫儿她素来听我的话,最近是越发不对劲了。”神情苦恼,却又想不通彻,便只好对亲信轻问你说,她有时陌生地连我都觉得跟变了个人似的,可方才那撒娇的神态,还是和从前那样都不上心。”

    “快别愁了,自六姑娘病愈后,您都没舒过心。”蔡妈妈扶着主子转进内室,亲自伺候对方宽衣。

    世子则连连摇头,“老爷也真是的,明知我心里好奇着,也不给讲个明白。”说着往外瞅了眼,叹气道跟着伯爷歇在外院,但再急也该进来去颐寿堂请个安啊。”

    “别担心,世子爷是和伯爷的,二老爷亦在外院,怕是商谈要事留住了,老不会怪罪的。”

    褪了厚实的褙子,蔡氏坐在床沿,皱眉道芫儿伤的人肯定不简单,否则安襄侯府不会将那日跟去别庄伺候的奴才都藏起来,弄的我们线索都查不到。”

    “,您为六姑娘的事费了那么多神,还是早先歇着吧。”

    世子目视前方,讷讷沉言别以为我不她们母女的算盘,想毁了那门亲吗?我是绝不会松口的!这个事要真闹起来,便是闹到安襄侯跟前,我们芫姐儿也一定要进侯府!”紧咬住双唇。

    蔡妈妈见她这般,目光越发心疼担忧。

    次日,安襄侯府的马车抵达在沈家大宅门前,世子亲自迎了安沈氏进院,两人直往颐寿堂方向。众姑娘早已侯在屋里,几番招呼过后才退出内室,仅留老母女谈话。

    没有外人,安沈氏则渐渐收起了脸上笑容,了然为难地看着对方,语气无力道母亲,您别怪女儿不孝,朝堂上父亲和侯爷的事你定然清楚,我身在安家,有我的无可奈何。”她并不跟娘家生分,亦不会强撑颜面,素来对沈老都无所隐瞒。

    “姝儿,娘明白。女儿嫁做外家妇,是该以夫家为先。”

    “谢母亲理解,女儿实在惭愧。”

    沈老开门见山,“你现儿,姑爷可有说?”

    闻者摇首,轻声答道侯爷他不太高兴,怪我自作主张,听说是芫姐儿过府请的我,又念叨了上回的事。”

    听出女儿的委屈,老眸角露出不舍,长女从小是按照皇妃礼仪调教约束,故对这**爱护地极佳。她出嫁便是安襄侯,夫家人脉简单,没有那些复杂深宅里的勾心斗角,且她身为主母,日子素来安逸,便是有个事,亦有替她拿主意。近来变故,着实有些措手不及,别说她会慌乱,即便是,亦还有难做的时候。

    可这心疼归心疼,沈老还是将自家的意思给说了出来。

    安沈氏闻后,并不见如何激动,只是迟缓地问道母亲,这事三嫂吗不跳字。

    “我还没与她说,准备由你三哥去劝她,想必伯爷会跟祈哥儿分析个中利害的。”紧了紧安沈氏的手,老语调郑重,“现儿两府关系不好,希望能借着萱姐儿和阳哥儿的事有所缓和。”

    “芫儿她……她晓得了吗不跳字。安沈氏睁着眉目,似有担忧。

    后者便笑,“芫姐儿,不过她现在很乖,也很懂事。我想着今后留在我身边,无论是在外行走或是内宅等事,皆让她慢慢学着。”

    “她好,便好。”

    安沈氏先是惊讶,跟着眨了眨眼,看着对面的人道母亲您说的事,女儿会回府先探探侯爷口风的,终归是阳哥儿的终生大事,草率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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