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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到河洛山庄,燕南归等几个人都如释重负。
长时间的旅途辛劳让这群原本生龙活虎的年轻人都失去了锐气。
他们喘着大气,懒散地站在门口。
但现在,这群年轻人还没失去理智,最重要的原因恐怕正是因为他们面前这座神秘的河洛山庄。
这座山庄在山顶远远望去给他们的感觉和此时已在面前给他们的感觉截然不同。
登高而望,这座山庄四四方方的,能隐约看到庄院的最中间有几间不是特别起眼的砖瓦屋,看不出和普通庄院有什么差别。可来到眼前再一看,原来这河洛山庄的外墙竟是由天然岩石堆砌而成,有一丈多高,别说人了,恐怕是连猴也甭想爬进去。虽不能说是坚不可摧,但至少也可以说是十分安全的。
不仅如此,除了外墙是天然岩石堆砌的,连门也是。
门与外墙浑然天成,犹如一体。普通人不仔细瞧是根本看不出哪里是墙,哪里是门的。
要不是门上面挂着一个木质的牌匾上·写着河洛山庄,估计他们几个找起来也得挺费劲。
几人都很好奇,这石门外怎么会没人看守呢?那万一有外人来了里面的人怎么知道呢?
可就这样,带着一连串的疑问,一行几人还是推开了这座石门。
石门没有想象中那么重,门的两侧有轴,推起来还是挺省事的。
等几人都进了门后,门被自动关上了,而里面倒是突然亮了。
林雪晴和南宫樱都吓了一跳。
江竹向四周看了一眼,这是一条只能同时容两人通行的窄小隧道。两侧依然是岩体,岩体上隔一段距离就会插上两根蜡。
燕南归向简单看了一眼,道:“大哥,这是什么情况?”
简单看着岩体上的蜡,心想:这蜡是新换的,应该不会超过半个时辰。看来是定期会有人来这隧道,而且从蜡的火苗来判断。这个隧道不是密封的,出口应该就在不远处。于是便说道:“不用想太多,先赶着往前走吧。”
几人有前有后地沿着这条隧道走了百八十步后,突然面前出现了一道人造的台阶。
台阶下是没有蜡的,下面漆黑一片。
除了简单其余几人都是一愣,简单道:“我们继续往前走估计就到了。”
几人听着简单的话硬着头皮,摸着黑,继续向前走,可刚下了才有四五十级台阶,几人发现再往前迈就不是往下去了,而是需要他们抬脚朝上走了。
大家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感到莫名其妙,尤其三个女眷更是早已被弄得晕头转向。
黑暗中,几个人又停了下来。
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东西腐烂变质的酸臭味。
只听燕南归道:“大哥,现在怎么办。”
简单回道:“现在说什么也不能回头,我觉得我们要到了,很快就要到了。”
燕南归说:“大哥,我们会不会已经迷了路呢?”
简单说:“不可能,这路这么窄,哪会有第二条路。”
江竹说:“我们跟大哥接着向前走吧,我已经闻到了新鲜的空气味。”
燕南归说:“三弟啊,这都什么情况啊,还开玩笑,空气它有味吗?你是不是已经糊涂啦!”
江竹说:“二哥,我想你只要相信不远处就是出口,你现在一定能闻到它的味道。”
燕南归没有立刻回话。
简单说:“二弟,三弟刚才没说错。这里是发霉的味道,与外面空气里混杂的气味肯定是不一样的。就在刚刚,我也闻到了新鲜的空气味。”
“哎。”燕南归说,“我没你俩鼻子好使,那就不墨迹了,继续走吧。这里面味道不小,别把这几个比较精贵的女眷给熏出毛病来了。”
简单没接过话,而是已再次动身登起了台阶。
又走了不到三十级台阶,终于,一行六人走出了看似摸不到边的黑暗。
一走出黑暗,猝不及防的阳光晃得几人没法立刻睁开双眼。
缓了一会后,几人抬头一看,迎着几人面前的是一间屋檐由两个大石柱支撑,屋顶四角分别上扬,而屋顶最中间的地方则向上高高的凸出,并分别沿着四角高度逐渐降低的砖瓦房。
正对着几人的方向,砖瓦房上有三扇连在一起的门。其中两侧的门较窄,只能容一人通过,中间的门较宽,可以容四到五人一起通过。无论是两侧的窄门还是中间的大门,门上都绘着一种猛兽的图案。
这种猛兽头似驼,角似鹿,眼似兔,耳似牛,项似蛇,腹似蜃,鳞似鲤,爪似鹰,掌似虎,长得像是凶神恶煞,看样子也是凶猛无比。
但这种猛兽到底是何方神圣,燕南归等几人可谓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实在是难以想象。
与此同时,这样的房屋设计同样是几人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这让几人不禁都好奇而又怀疑起这河洛山庄主人的身份。
燕南归站在门口说道:“这间屋子感觉很特别!”
简单道:“嗯,这能说明庄主的地位应该不低。”
江竹说:“大哥,这门上画的是什么图案,看上去很吓人。”
简单说:“没猜错的话,那是龙。”
“龙!”燕南归惊讶道:“那不是只有在皇亲国戚家才会出现的嘛!”
简单说:“而且象征的还不是一般的皇亲国戚,所以我说庄主的地位不低。”
燕南归道:“哦,大哥,那我们现在干嘛,要进去吗?”
简单说:“进是肯定要进的,但先等等,我再好好看看这周围的环境。”
燕南归道:“对了,大哥,我刚才有一事不明。”
“说。”简单道。
燕南归说:“大哥和三弟刚才是怎么闻出新鲜空气味道的呢?我怎么到现在也没闻到。”
简单犹豫了一瞬,之后笑道:“三弟我不太清楚,其实我是什么也没有闻到。”
燕南归大吃一惊,问道:“那大哥为什么还要那么说?”
简单又补充了一句道:“原因有两点,一是稳住你们的情绪,二是我知道出口一定就在前面。”
而江竹插嘴道:“我确实是闻到了。”
“你是怎么闻出来的?”燕南归不解地问。
江竹说:“如果二哥以后在山洞里呆的次数多了,从里面一出来也就能分辨出它们味道的不同了。”
燕南归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恍然大悟道:“哎,我忘了,三弟之前在华山上待过几年。”
简单此刻已将四周看了一遍,向几人说道:“行了,我们敲门进去吧。”
燕南归试着敲了敲门。
门好像是被从里面锁上的。
简单皱着眉道:“隧道外没有把门,传信的人,这屋外也没有仆人,家丁什么的,而且门还被从里面上了锁。这不正常啊,不像是居住着人的庄院啊!难道是庄主和庄内的人都搬走了不成?”
燕南归说:“即使庄上的人没有搬走,他们如果回来又怎么进去呢?”
简单说:“这点不用担心,他们一定是有其它办法。”
江竹道:“大哥,不如我们在这等等。”
简单点点头,道:“嗯,现在只能先这样。我们好不容易来这一趟,不能就这么平白无故地就原路返回了。”
说是迟,那时快,就在这时,几人的身后传来了细碎的脚步声。
那脚步声并不大,却能够听得很清楚,而脚步声的声源正源于处在黑暗中的洞。
那几个女人被这细碎的脚步声都是吓一哆嗦,但一想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又不会发生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更何况简单,燕南归,江竹三人身手都如此了得呢,所以她们惊吓之余,依旧保持沉默地站在原地。
江竹心想:怎么会突然有人来了呢?
过了不久,江竹心中的疑惑解开了。从黑暗的洞内走出了一位五十余岁的长者,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个三十多岁穿着一身素衣的中年男子。
两个中年男子弯着腰,两只手里都拎着东西,仔细一瞧,一个人手里拿着一些剩酒剩菜,而另一个人手里却拿着给死人烧的纸铜钱,烧剩的蜡以及其它一些零零碎碎上坟用的东西。
简单看向长者说道:“想必您就是庄主吧!”
这位被称为庄主的长者摸了摸自己嘴下的山羊胡子,道:“没错,正是在下。不知几位来我这穷山辟水之地有何贵干?”
简单道:“晚辈们是从扬州出发途径千里于此,目的是向秦庄主询问有关血旗的事。”
“不知是谁叫你们来这的呢?”那长者问道。
林雪晴插口道:“是我爹。”
“小姑娘,你爹是谁?”长者又问。
林雪晴答道:“我爹就是我爹啊!”
燕南归示意林雪晴先不要再说话了,他向长着说道:“老前辈,我岳父姓林,住在扬州。”
“哦。”长者回道,“那是他让你们来这问我有关血旗的事?”
简单说:“正是。”
长者点点头,示意身旁的中年男子去开门,随后道:“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大家既然远道而来,还是先进屋我们再聊吧。”
其中一位中年男子拿着一把钥匙,对着中间门的缝隙转了两转后,门被打开了,于是几人跟着那两个中年一个挨着一个地往屋里进。
燕南归心想:原来这门缝间有把锁,我说这门怎么是反锁的呢。
一进屋,江竹视线扫向整个屋子。屋子不大,也没什么装饰物,倒是正中有一把做工精细的木椅,而两侧则也各有三把与正中相似的木椅,只不过相比于正中间那把还略有差距。
一进门,只听长者站在正中的那把椅子旁,说:“大家坐吧。”
等到大家都进门后,简单坐到了一侧的位置上,其它人也相继就座。
而之前在长者身旁的两个中年男子因为没位置了,便站在了门口,刚才手里拿的东西则放在了一旁。
于是,简单不由自主地看向了那些放在地上的东西,看样子,简单对它们挺感兴趣的。
看了一会后,简单向已在正中坐下的长者问道:“庄主,你们刚才是……是去祭奠谁了吗?”
被简单这一问,长者仰目长叹道:“也许算是吧!”
燕南归挠了下头,心想:这庄主的回答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而简单这时也在心里思忱着,他知道庄主一定有他的难言之隐,所以他犹豫着,不敢继续追问。
过了一段时间,三兄弟们开始没话可说,场面一度尴尬,倒是长者向他们仨问道:“你们应该知道我姓什么吧?”
简单道:“庄主您姓秦。”
长者接着问:“那你们听说过我的家世吗?”
简单摇摇头,说:“晚辈们不了解。”
长者说:“哦,那我可以告诉你们,我的曾祖父曾是本朝的宰相。”
燕南归一听,顿时吓了一大跳,心想:姓秦的本朝宰相,那不是只有那个……。
长者看出了燕南归的吃惊,说道:“我想你们应该听说过。”
这段时间,简单的情绪没有太大的起伏,他很平静地回道:“其实那都是过去好几十年的事了。”
长者又轻轻叹了一声,道:“但你们知道我为什么会住在这吗?”
燕南归心想:这老人怎么问这么刁钻的问题,我们之前又没见过,上哪能知道你为什么住在这。
没想到长者看着燕南归的表情笑了,这下把燕南归弄懵了,心想:这老人是怎么回事,他难道是猜出来了我心中所想?我,我刚才可什么都还没说。
长者道:“看来你们几个对我的了解还不如我对你们的了解。”
林雪晴不由脱口如出:“您了解过我们……”
江竹等几人同时也在心想:他怎么可能会了解过我们的呢?
看着这一群年轻人一脸的茫然和不知所措,长者又笑了笑,他先是看着林雪晴道:“你姓林。”
林雪晴回道:“这……刚才我告诉过你的啊!”
长者又不慌不忙地看向燕南归与江竹两人道:“你姓江,你姓燕,我说的没错吧?”
燕南归道:“不知前辈怎会认得我俩?”
长者斩钉截铁地说:“你腰上挂的刀和他手上戴的戒指。”
简单好像恍然大悟道:“秦庄主虽身处深山,但并非丝毫不闻江湖之事。”
秦庄主说:“其实我也好多年不参与江湖上的事了,只不过勾魂刀和玄武戒这两样东西,早在二十年前就已传遍整个江湖了。”
简单道:“二十年前……”
“没错,二十年前,只不过那时用勾魂刀的还是女侠燕十娘,那时戴玄武戒的还是武林盟主江风。所以我猜你们一定是和他们有关系。”
简单说:“庄主果然观察的细致入微,推理的滴水不漏。”
这时,秦庄主看向简单,道:“年轻人,你叫什么我还不清楚,我看这里面属你的话最多。”
简单说:“晚辈姓简。”
秦庄主说:“这个姓可不太多见。”
简单说:“晚辈本是个孤儿,无名无姓。”
秦庄主说:“但想必以你今天的成就定能名震江湖吧!”
江竹赞叹道:“庄主好眼力,我大哥的剑法绝对在江湖上首屈一指。”
秦庄主说:“而且不难看出有那种与生俱来的领袖气质。”
简单道:“前辈过奖了,但不知我刚才所好奇一事……”
秦庄主语气顿时一变,声音有些低沉地说:“哦,我是来这赎罪的。”
燕南归不解道:“前辈何罪之有?”
秦庄主说:“欠下的债迟早是要还的。”
简单说:“可那都是逝去人的债,怎么还能让您一个活着的人还呢?”
秦庄主道:“可不是所有世人都能像你们这样想。”
简单道:“不知此话怎讲?”
秦庄主道:“不知道你们见没见过我曾祖父,曾祖母,伏地而跪的石像?”
简单说:“没见过,但听说好像现在很多地方都有。”
秦庄主又不禁叹气道:“最让我难受的是朝廷上还大力提倡这样的情况。”
简单说:“这里面可能是有些什么误会。”
江竹道:“也不知世人为什么要如此对待一位已过世的故人,人非圣贤,人活一世谁还能没有一些错呢?难道这样就能改变历史了吗?难道这样那些死去的英雄就会起死回生了吗?”
“谁还没能有一些错……”秦庄主小声叨咕着。
不久,他自言自语道:“可我的曾祖真的有错吗?”
燕南归心想:怎么可能没错!不仅是有错,而且还是犯了滔天大错。害死了我们好几位抗金的大英雄!
只听秦庄主一个人站着情绪激动地说:“那时候,国破人亡,普天之下,百姓流离失所,人心混乱。造反的,背叛的,流窜的,逃亡的,比比皆是。更严重的是,朝廷上要兵无兵,要钱无钱,要粮无粮,你说这仗怎么打!可有的人却为了要树立自己的功绩,不管人民的死活,偏偏要在那个时候打仗,也不知他们考虑没考虑过他们手下士兵的感受,考虑没考虑过那些处在战争中的百姓。而我的曾祖父冒险从那不毛之地逃了回来后,不顾个人得失和死活,力主议和却成了奸臣,成为了民族的罪人,我怎能不悲。我的先祖在九泉之下怎能睡得安心,我又怎能不通过自己来让我那早已沉睡在地下的先人们能够安息呢?
更何况我的曾祖父并没有杀害哪位将军,那是朝廷下的指令,我的曾祖父只是为朝廷办事的,恪尽职守,又哪会不服从朝廷的指令呢。可万万没想到,到头来朝廷卸磨杀驴,不承认是他们下决定杀的人,而把所有责任都推到了我先祖的身上,我不甘,我不甘啊!仅我一个人的努力,难啊!难啊!”
听到这,江竹心想:只是听到了一面之词是无法了解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究竟谁是谁非呢?或许只有时间才能够给予证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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