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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杀人比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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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周观战的诸人,眼见结局和意料中的相差太大,都没想到轻尘看似不显山不露水的,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却将一向以蛮横彪悍著称的小阎王,斗得浑身大汗,使脱了力一样站都站不稳了,不由得面面相觑,一时间忘了叫好。

    老李站在人群中,不知该庆贺还是警告轻尘,王十夫长十分维护他这个内弟,过往有和小阎王不对付的人,都被王十夫长用各种办法,要么弄死,要么送去别的队伍。轻尘刚来,不了解王十夫长的秉性,只怕以后凶多吉少。

    老李劝说着众人赶紧散去,生怕王十夫长此时过来,知道了轻尘和颜兄的事情,当场会对轻尘不利,不过他也知道纸包不住火,眼下唯有赶快找时间跟轻尘说明其中利害,早想对策。

    怕什么就来什么,正在此时,王十夫长走了过来,拍拍小阎王的肩膀,对众人说道:“有令,大家收拾军械,准备撤退,勇成国的军队已经追上来了。”

    王十夫长看看轻尘,皮笑肉不笑的说:“没想到啊,柳兄弟还是个练家子,今天你和张兄弟就留下,阻击追兵,其余兄弟先走一步。”

    “为什么是我们留下?”小丘鼓了勇气,站在轻尘身边问道。

    “总要有人留下吧,难不成让别人留下?你俩是新来的,体验一下真正的战争,等你们回来的时候,给你们庆功。”王十夫长打着哈哈说道。说完和小阎王径自走了,两个人边走还边回头看看轻尘和小丘,好象看两个死人一样。

    “我们会回来的。”轻尘对着他们的背影说了一句,拍了拍小丘的肩膀。

    王十夫长听到了,假意没听到,停都没停的走远了。小阎王则回头撇了撇嘴,回来?做梦吧。他那幸灾乐祸的眼神中,还残留着一丝恐惧,如果是真的在两军对垒中,他相信轻尘会毫不犹豫的一刀把他劈成两半儿。

    老李见王十夫长走了,赶忙上前跟轻尘说了王十夫长睚眦必报的秉性,奉劝他自己要小心在意,阻击时能逃命就赶快逃命。据探报说,追军先锋有一万多人,大队勇成国军队紧随其后。

    说完老李一脸担忧的随着众人撤退去了。他也不过是尽尽人事,说些保重的话,在他心里,也已经把轻尘和小丘当成了死人。

    这种阻击追兵的任务,一般情况下,绝无生还可能了,跟送死没太大的区别。各小队选人,都是留下平日不听话或有过节的手下。轻尘和小丘刚来就被分派了这种任务,王十夫长摆明是要让二人送死了。

    军令如山,不得违抗,轻尘身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否则就是抗命不遵,一样要受军法处置,还得留下懦夫的骂名。这种事,他自然是不愿意做的。

    但说参加阻击就必死,轻尘却没当真,最多把小丘收进意念世界,躲开追军也就是了。小丘耷拉着脑袋,有点沮丧的跟着轻尘,收拾了自己的军服兵刃,在兵士的带领下,和其余留下的阻击人员汇合,全部阻击军大概有两千人。

    两千人阻击追来的一万敌军,除了送死,延缓敌军的追击速度,让守望国的军队有时间逃跑之外,根本不可能有活命的可能。

    小丘和张叔刚分别两天,转眼就到了生死边缘,内心紧张不安,强自硬撑着随队集合埋伏,压制自己内心的那种恐惧感。

    轻尘感觉到小丘内心的紧张,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在小丘耳边说道:“小丘,阻击的时候不要离开我身边,如果有生死危机,我不会不管你的,大不了我带了你逃跑就是了,我可以把你装起来的,就象那头野猪,记得不?到时包你平平安安的去和张叔会面。”

    轻尘跟小丘说着玩笑。小丘知道他有那个本事的,见他安慰自己,心里感动之余安定了下来,眼中开始有了自信和勇气。没真的直面战斗时,都觉得自己是勇士,等真的身陷战争时,才会知道自己平时的豪言壮语,根本不足以支撑勇气。

    跟撤退的大军前进方向相反,他们到了指定的地点埋伏近一个时辰,耳听马蹄声声,远处尘土飞扬,一队追兵赶上来了。

    两千人阻击队,也是有临时建制的。按照阻击安排,这两千人埋伏在一处山腰上,一字排开。山腰前面,正对着追兵必经之路,一条狭窄的山路,只可容两匹马并肩而过,山路两侧是陡峭的山壁,地形对于阻断大队人马通过非常有利。

    山路中间已被他们丢下大树,碎石等,人马通过,必须先搬开这些阻碍之物,但同时,轻尘等人要想逃跑,除非分散后翻越背后的山岭,整队撤退已经不太可能。

    阻击要坚持一天,才能择机和撤退的军队汇合,否则就会让敌军再次追上撤退的大军,阻击任务就算失败了。好在有这一处山路天险,否则两千人阻击陆续到达的敌军,就是白白送死,连延缓时间都办不到。

    眼见山路被阻断,半山坡上有人埋伏,勇成国的追击部队就在山坡下停了,但见旌旗昭昭,人叫马嘶,连天蔽日的飞尘,看得人心惊肉跳。

    阻击军不急,静候追军有所动作。稍停片刻,只见追兵中出来大队的藤甲兵,分成两股,一股顶着半山的箭矢,吸引阻击军的大部分战力,另一股则推着车,慢慢靠近了山路上的大树碎石堆积处,准备清开障碍,让主力军通过,继续追击。

    向山坡上推进的藤甲兵很是狡猾,手提油浸藤甲,箭矢射上去之后,要么被滑开,要么钉进藤甲缝隙,难以伤到人。他们又闪躲在土坑、山石之后,躲避阻击军箭矢,一点点靠近了半山坡的阻击军,伤亡不大,一场近身博战无可避免。

    另一股藤甲兵也已经走近山路被断之处,开始清理障碍了,障碍两侧虽然也布置的有阻击军的弓箭手,却成效不大,阻击追兵一天的任务,看来绝难完成。

    轻尘站在山坡上的一块半人高的山石旁,小丘站在他身侧。

    “我射中三个人了。”小丘兴奋的说着,小丘有打猎的经验,箭法不俗,专门朝滕甲兵露出身体的部位射击,轻尘瞧得真切,确实有三个人被小丘射中了大腿,在地上翻滚着,丧失了战斗力。

    “咱们比赛吧,看谁杀的人多。”轻尘只觉胸中有一股杀意在升腾,眼望越来越近的追兵,不但不害怕,双眼中隐隐的还有期盼之意。

    自从小雯死后,他对那个毁了小雯的教授,带有无边的愤恨,可惜他没有机会亲手杀了教授。怨恨一直被他压制在内心深处,随着时间的流逝,已经淡化了很多。后来经历刻骨的病痛折磨,怨恨又无比清晰的出现了,都是因为教授,他才会落到那步田地。临死前,这怨恨之气已经深深的在他心里扎下了根。

    在华夏,是要将法律的,不能随意杀人,他的怨恨也因为精力集中在修炼上,没有被激发。上次刘成礼等人过来,就让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绪,将每个人都打得骨折,才觉得心里舒服一些。他不知道是为什么,潜意识里就觉得只有尽情出手,才能化解那种暴戾的感觉。

    怨念在这杀气弥漫的战场,转化成了杀气,被他在无意识下激活了。

    “杀人比赛?”小丘咽了下唾沫,他和柳大哥参加阻击,是迫不得已要杀敌保命,怎么听柳大哥的口气,竟似非常开心一样。小丘被轻尘那种情绪所感染,不禁的打了个冷战,看向轻尘的目光里,又带有了惧意。

    眼见藤甲兵一手兵刃,一手藤甲的,离他们越来越近,连脸上的胡须,眼神都能看得真真切切,轻尘再叮嘱了小丘一次跟紧自己,拎起长刀,在队长一声令下之后,腾跃而出,杀向敌军。

    这次,他可不象对付铁匠铺那几个后勤兵时束手束脚了,元气早已灌注在右手长刀和左手匕首之上,调理得耳目灵敏,如下山豹子一般杀进敌军之中。

    战场之上人人红眼,你不杀人,人就杀你。此刻轻尘双目微红,绝无留手,一把长刀时而护住自身,格挡敌军兵刃,时而猛劈出去,碰到的敌军无不兵刃被削断,头身分家。一把匕首更是如神兵利刃,被匕首割到的人,瞬间就是颈断腹开,哀嚎不止。

    其他人捉对儿厮杀,总要有个你来我往的拼斗过程,甚至抱住彼此,在山坡上翻滚扭打,场面极其惨烈,鲜血染红了山坡,到处是受伤毙命的双方兵士。

    而轻尘身边,杀敌总是一招见效,要么被长刀毙命,要么被匕首格杀,他如猛虎入羊群一般,从东杀到西,从上杀到下,一身盔甲已经被鲜血浸透,犹自浑然不觉,见到敌兵装扮的人,上去就是一下,转而寻找下一个目标。

    厮杀近一个时辰之后,阻击军人数已经大站上风,藤甲兵丢的兵刃和藤甲漫山遍野。

    轻尘身形如风,飘忽不定。多时的畅快厮杀,让他运用天地元气更加融会贯通,刀法也圆转如意,几乎毫无疲累之感,赤红的双眼只顾盯着敌军装扮的人。

    再杀一刻,阻击军已经全部停了下来,看着轻尘如砍瓜切菜一般,将所余不多的藤甲兵,一个个击杀在地。

    那一刻,众人如看杀神降世,魔王重生。

    “柳大哥,柳大哥。”小丘后背被人砍了一刀,好在没伤到要害,站在他身后几步,大声的叫着他。只见轻尘提着滴血的长刀,如疯魔了一般,将最后一个不及逃跑的藤甲兵,一刀割掉了脑袋,才有些失神的停了下来。

    “小丘,你没事吧?你杀了几个人?”轻尘见小丘一脸紧张的看着自己,忙问着小丘。他杀得兴起,都忘记了保护小丘。

    “柳大哥,我没事,我没杀几个人,是柳大哥赢了。你受伤了?”小丘担心的看着他,虽说杀敌乃是战士的天职,但刚才轻尘杀人的疯魔样,却和以往温文尔雅的表现相差太过悬殊。他询问着轻尘的伤势,轻尘身上血红一片,看着十分吓人。

    “我没事,这都是追兵的血,我没受伤。”轻尘停下杀戮之后,心神恢复清明,浑然不觉自己刚才有什么不妥。

    山坡上的来敌退却,山路上搬运障碍的追兵,没有了同伴吸引阻击军的注意力,也被打回了坡下,一时双方停手不战,天色早已擦黑,大家开始煮食休息,调整体力。

    轻尘出色的表现,赢得了大家一致的崇拜,看向他的眼神都带着敬服。他更换了衣服,就坐在一边闭眼吸收天地元气。经过这一战,他实战武技得到大步提升,与身法结合毫无破绽,元气运用也随心所欲。

    元气核损耗不大,他吸纳个把时辰,损耗尽复,还略有增加。

    轻尘感觉不到的是,此处乃战场,经过一阵厮杀,战场的杀气集聚极多,随着他吸纳元气,被他吸入了一些到意念世界。幸好他所吸收的元气,绝大部分都被莫名消失了,杀气随着元气一起,被他融入元气核的份量不多。

    历来经过大战的战场,要么经过岁月变迁,杀气会逐渐消散,要么会请佛道之人做水陆道场,驱散杀气,超度亡魂。

    阻击军的首领,制定了夜晚守卫的任务,防止敌兵趁夜偷袭。

    由于轻尘下午阻击追军的出色表现,被安排在第一道防线,如有敌军来袭,他会第一时间加入战斗。

    轻尘带着小丘,和同伴一起,埋伏在山坡下的草丛之中,每隔二十尺,就埋伏一个阻击军的兵士,如有敌军来袭,他们要负责向山上报警,并格杀来敌。

    轻尘让小丘尽管睡觉,他在黑夜中也能感知一里外的风吹草动,如有敌军来袭,他再叫醒小丘也不迟。

    夜晚,相对于白日的杀声震天,显得格外的宁静。粒粒星光,比地球上要繁密显眼得多,虽然他已经看过很多次南瞻部洲的夜空了,他还是喜欢看星空闪烁。

    此时,他想念着青茵,想念着若菲,不知道她们可好?何年何月,才能和她们再见面?此生不知道还有没有再相见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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