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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过年了,朝中大事却一件接着一件的,没个消停。
这一日宣德帝听他的暗卫们报告,说起了穆梓继的身世。
穆梓继乃是穆家三郎与苏家姑娘所生之子,他的长相也是随了苏氏,但若细看还是能看出一丝穆家人的长相来,宣德帝得知这个消息后心头发慌。
若穆梓继真的是穆家人,那他还把这个孩子留在宫中,这不是养虎为患吗?
斟酌许久,他让人叫来夏瑾珝和穆梓继,“眼看着过年了,梓继你也回去陪着你娘吧…呵呵,说起来朕一直觉得很奇怪,你为什么管穆氏叫‘娘娘’?而且她还自己还是个小孩呢!”
穆梓继一脸的困惑,“因为她就是我娘啊,小时候不是都喜欢叠字的喊吗?我就喊她娘娘啊,后来来了京城她就不让了,所以我才改成娘的。自打我懂事起,我就是跟着我娘的,我不知道我亲生母亲是谁,只知道她是因为生我难产死了,是娘一直抚养我长大的。”
“哦,那你娘…”穆氏怎么会心甘情愿的抚养一个不是自己的孩子?“她挺大胆的。”
“是啊,我娘她啊,曾经说她反正是在戏班里呆着的,未必会有好亲事了,况且我娘说她想要找的是那种…唔,哦对了,是一夫一妻的,她才不愿意跟别人去争去抢呢!所以娘说这样的人她是找不到了,以后就靠我给她养老了!”
宣德帝微微一笑,“那她现在找到了,你还要给她养老吗?”
“当然要!陆离那个…”穆梓继猛地打住,小手捂着嘴巴,双眼笑眯眯的:“娘不让我说他的坏话…可是,”他低声咕囔道“我就是觉得他靠不住,还不如我来养我娘呢!”
宣德帝又叫过夏瑾珝来,“瑾珝,你看梓继多乖,你以后也要听话点。”
夏瑾珝点头,宣德帝又问,“你不想你亲娘吗?你娘就没跟你说过你亲爹娘的事?”
穆梓继摇摇头:“没有,我娘说过去的都过去了,只要心里想着就好,至于他们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又是谁,不过是一个名字罢了,况且我娘也未必知道,那个时候她跟毒医圣手老先生游历在各个村子里,帮村中人看病施药的,怎么可能每个人都记住名字呢?”
“哦?你是她游历的时候带到身边的?”
穆梓继点头,“我的生日小,前两天不是刚过完吗?那个时候我娘也刚拜到毒医圣手的门下,老先生自然是要带着娘到处走走,嗯,我娘说那个叫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宣德帝嗯了一声,心里却在想,看来穆氏是个嘴严的,这穆梓继的身份还有待商榷。
……
“废物,连恭王府都闯不进去?本王到底要你何用!”
夏谨枝对着来人发怒,跪在下首的人垂首听训。
等他发泄的差不多了,来人才迟疑道,“王爷,恭王府上应该有一个神秘的领导着,每次属下的人去防卫都不同,同时那人的功夫也很高,尤其他的轻功更佳,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不为过。属下想,他会不会是红狐?恭王爷跟红狐会不会有着不为人知的关系?”
夏谨枝摆了摆手,关系?
当然会有关系了!
因为穆颜清就是红狐!
可是恭王府的人却未必是她,他冷笑一声,“看来本王被他算计了!”
来人疑惑,被谁?就听夏谨枝道,“恭王那边就算了,你去定北侯府说一声,让舅父他们都小心点,尤其是左相那边,最近也不要做什么事了,恐怕陆离图谋的是当年那件事。”
当年?
要说起能让瑞王如此忌惮,又跟陆家能扯上关系的事除了当年穆家的案子就没了。
来人立刻离去,唐硕得知消息后关在书房许久,最后让人叫来了韩崇,韩崇听了唐硕的怀疑摇头,“不可能,岳父大人,小婿敢肯定穆颜清就是我那庶妹韩韵,她也确实是六年七年多以前丢的,那个时候她才十岁,跟当年的穆家更是八竿子打不着的边!”
“哦,是吗?这么说要么是瑞王多虑了,要么就是她为了穆梓继那个孩子…”
韩崇想了想点头,“既然瑞王说穆梓继是当年穆家的后人,那想来应该就是了,只不过当年穆家不说罪证确凿吧,可他们想翻案哪是那么容易的?皇上那么忌惮穆家能同意吗?”
“不是还有个朱康吗?朱康这个人可不能小看!还有陆家的陆离,他跟以前真的不一样了,当年他还是一个黄毛小子,如今…卧床六年,却能有这份心机,兵法更是未曾疏离,他也算是一个奇才了。敬之,当年的事你可有想过会有今日?”
韩崇一愣,想起了当年。
当年唐诗诗死活要嫁给他,可他当时还不是新科状元,他是有才华,可还是缺少了机遇,于是他决定通过定北侯得到这份机遇。
穆家的事虽然不是他全程参与,可这其中却有他的手笔,不然唐家再如何也不会将嫡长女嫁给他一个新科状元,唐硕也不会对他如此的提拔!
他深吸一口气道,“既然做了,那么小婿当年就想好可能会有的结果了。不过眼下不是还没到那一步吗?岳父,既然瑞王说不要轻举妄动,那咱们就以静制动好了。朱大人再厉害他也不是三头六臂,岳父难道忘了李家的事了吗?只要朱康的注意力转移了,不管是对岳父还是对瑞王,都是有好处的。”
唐硕如醍醐灌顶,李醇家那个侍妾,当年就是从祈愿阁出来的,而她私下的动作虽然隐秘,可到底还是没瞒住他们的眼睛,之所以一直安奈不动,还是韩崇说的。
他说,“李醇不过是一个无名小卒,不必浪费时间去救他,况且盐运上出的事从来就没有小事,若盐运出了事,朱大人一定会被调去查盐运的案子,说不定还能解我们的燃眉之急。”
唐硕赞道,“敬之之前的话如今倒是应验了。”
韩崇笑笑,“饶是这样,岳父也不能大意,朱大人他不会只有这么一点能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