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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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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十平被野兽踏平的空地上正堆着十多个火堆,火堆边各有七八个人,他们扛着好几块处理好的肉,放在火堆边烤着。

    大量的人和野兽围成了一圈,把火堆围在中间。仔细观察可以发现,这一圈人与野兽分成了很多个小的队伍,大的队伍人和野兽的数量加起来超过了二十,小的只有七八个。

    野兽驮着他们,走到其中一个队伍里,那里已经有五六个人和好几尊大野兽等着了,等的是烤肉还是别的就不知道了。小姑娘跳下来,冲进队伍里一个中年男人怀里,笑嘻嘻地指着野兽背上的五个人。

    中年男人点点头,小姑娘咯咯直笑,对野兽说了几句。

    哗!

    五人被野兽放下来,一阵头晕目眩之后,他们坐在了小姑娘旁边,和这几人几兽围成一个圆。他们中间七八平米的地上放着很多铺开的青色大叶子,叶子上残留着香喷喷的油渍和吃剩的大小不一的肉末,大一点的有巴掌那么大。

    这些人和野兽面前都有一堆吃剩下的骨头,骨头还冒着热气,丝丝香味飘荡在周围。

    要不是被秦羿拽着,余震可以已经扑上去舔那些油、肉末和骨头了,在这之前,谁见过跟牛排一样大的肉末啊!简直是暴殄天物!

    吼吼吼!

    坐在附近的那几个野兽,包括驮他们过来的豹子型野兽都大声吼叫,连小姑娘也忍不住大吼。

    甚至余震都用手拍胸,装模作样地叫喊。

    “你干啥?”韩兵扯了扯余震。

    “看不明白吗?要上菜了,要上菜了哇!我是先吃肥肉呢?还是先吃瘦肉呢?哎呀呀!好纠结!”余震兴奋地摇头晃脑。

    “不吃我们就行。”韩兵搓搓手,也十分期待。

    林柔警惕地望了一圈,目光落在那些烤肉上的时候,忍不住发生了一些变化,他们实在太饿了。“我们还是要小心一点,看他们先吃,我们再吃,明白吗?”

    “嗯!别吃多了,吃饱了就找机会离开。看样子他们对我们没恶意,大家也不用太紧张。”秦羿半靠着余震,轻轻地说。

    “嗯嗯嗯!”江思萌狂点脑袋,盯着呲呲冒油的烤肉,眼神都没离开过。

    不远处的火堆旁,五六个人扛着好几块烤好的肉大步走过来,滚烫的油从肉里渗出,滴在地上,滋滋冒烟,喷香的烤肉刺激着周围好几队的人和野兽。

    小姑娘哇哇乱叫,秦羿看了她一下,猜测这句话的意思应该是,这是我们的。

    蓬!

    大量的烤肉安全抵达,被扔在秦羿这一“桌”。

    扛肉的人们也都入座,把烤肉围了起来,虽然新加入了五个人,却没显得拥挤。

    豹型野兽抬起爪子,道道寒光隐现,从烤肉上划过。

    嗤嗤嗤!总共几百斤的烤肉被切成脑袋大的小块,瞬间,肉块堆成了一座小山。随后,它两只前爪齐挑,堆在中间的肉块往四面八方飞射,准确地落在每一位食客面前。

    砰!砰!砰!

    秦羿望着面前渐渐堆起的金黄色肉块,用颤抖的双手庄重地捧起一块,凝望那焦黄表皮圆润饱满的弧度,轻嗅那肥瘦间冲撞交替的芬芳气息,倾听那油脂受热爆开的美妙绝响,感动得差点哭出来。老天,老天待我不薄!

    “大爷,大爷,您听见了吗?我爱您!”余震虔诚地望着面前的肉,仿佛看到了白衣人映照在上面的影子。

    五人顾不上思考,全身心地投入到这场大战中,因为饿得太久,他们知道不能吃太快,更不能吃太多,只是,在美味的激发下,他们手与嘴的速度不知不觉就加快了。

    简直……简直太好吃了。

    豹型野兽的目光越过滋滋冒烟的双爪,看到了大家幸福进食的模样,也看到了新来的客人那满足的样子,心里的大义感油然而生,自己的付出是值得的,只是,下一次就换别人切吧!很烫的!

    咚!咚!咚!咚!咚!

    头顶,一只身手敏捷的猴型野兽扔下一颗颗圆形果子,正要落下,突然注意到下面多了几个人,转身攀上树蔓,消失不见,不一会儿,它重新回来,尾巴绕着树干,胸前环抱着好几颗大果子。

    五枚类似椰子的果子落在狂吃的五人面前,每个上面都插着小竹管。

    江思萌放下手里的肉,吸了一口果子上的竹管,顿时,一种清甜美妙的汁水充盈口腔,顺着喉咙滑下。细细回味,有一股特别的馥郁清香。

    “哇!好好喝!太好喝了!谢谢大圣!”江思萌眯起眼睛,对猴子说。

    另外几人吃得有点噎,都尝了尝这种果汁。

    瞬间,他们的眼里泛起泪花。这清香的甜,不仅解掉了刚入口的油腻,还回味无穷,细细品味,如同置身山间,被清爽的风轻抚,身体像被流淌的溪水冲刷而过,洗尽了铅华,带来灵魂颤栗般的轻盈与惬意。

    这里是人间吗?不,这儿一定是天堂!

    “猴哥,我像爱我大爷一样爱你!么么!”余震抛出一个飞吻。

    “好喝,真好喝!”韩兵感叹。

    “……”

    猴型野兽听不懂,但是感觉得到他们的开心,兴奋地在树干上转了几圈,跳下来,落在一个小角落里,大口吃了起来,那是他的位置。

    五人的胃太久没进食,还承受不了太多的油腻,只吃了一两块,他们就停下了,胃里已经被塞得满当当的,反观旁边的小姑娘,身前的肉飞速减少,小小的胃竟然还没被填满。

    余震把大家面前没吃完的肉都推到小姑娘面前,乐呵呵地自说自话。

    小姑娘当然听不懂,不过每吃几口,都会说点什么。

    秦羿、韩兵、林柔三人都望着小姑娘,不漏过她的任何一个动作,配合她的语气,用自己的方法去理解、学习这一全新的语言。

    余震也不例外,他可不只是瞎逗小姑娘。

    想要尽快了解这里,学会语言是重中之重。

    江思萌比大家都小了一岁,思考问题的时候没有四个哥哥姐姐全面,但不代表她不聪明,明白大家的想法后,她也认认真真地学习起来。

    小姑娘吃了几块肉,说了一大堆话,可是大家听来听去就那么几种情绪,比较单调,学会的话非常有限。

    “我除了好吃、真好吃、你多吃点这类,就没学会别的。你们呢?”余震不敢直接用小姑娘的发音去说,而是转为普通话,和四人交流。

    “嗯!差不多就这样。这里看起来没什么危险,我们看能不能跟着他们,然后慢慢学,慢慢了解这个世界!话说,人与野兽和平共处,一起吃肉的景象,在地球看不到吧?”韩兵说。

    “那当然。”余震得意地摇头,“大爷是送我们来享福的,在地球?能享个屁福。”

    也对,韩兵轻声一笑,“不是地球就好,是地球的话,就太没意思了。”

    “地……球……”

    “好吃……”

    “跟我……学……”

    三句熟悉的家乡话在他们耳边响起,虽然发音很不标准,却勾起了他们对家乡的思恋,离乡并不容易,他们也没有想象的那么开心。

    说话的是小姑娘旁边的中年男人,五人望着小姑娘的时候,他也正望着这五个人,他们在学新的语言,他也是。

    “大叔,您还会讲普通话啊?”余震懵了一下,又惊又喜,只是瞬间想明白,大叔只是学会这几句话,而不是和他们的家乡有什么联系。

    秦羿用刚才学的几句话,拼凑出自己的问题,“你好。我们……哪?”

    “夜之森。”大叔回到自己的发音,而且特意放满了语速。

    回想起他刚才的最后一句普通话是‘跟我学’,大家懂了,大叔正在教他们学习这种语言。

    “夜……之……森……”

    五人机械式地重复发音。

    “意思应该是‘夜之森’。”韩兵用普通话低声给大家翻译。

    在掌握一门新语言的速度上,韩兵明显比大家快了很多,已经可以听懂之前没听到过的文字。

    余震、林柔、江思萌之间的差距不大,他们只是通过不断重复,让自己理解。秦羿又比他们好了一点,可以通过分析,触类旁通,将已掌握的东西延伸一部分,借此扩大自己的掌握量,但是仅仅能够扩充到原有的一点几倍。

    至于韩兵,从学习新语言的角度上来说,他已经在自发地统计音节、音调之类的知识,而这正是学习的最佳方法。掌握足够的音节,配合音调,就能够很快形成自己的新语言体系,可以听懂和说出之前没听过的简单文字。

    “三哥,牛比啊!”余震对韩兵竖起大拇指。

    “靠你了。”大家也都看着他。只要他们中有一个人彻底学会这门语言,就可以让另外几个快速学会,大家都不笨,只是需要一个老师,韩兵表现出来的能力完全可以当他们的语文老师。

    大叔顿了顿,继续说:“蛮荒语。”

    这次的发音很复杂,而且音节很多,比之前要难学一些,连韩兵都不能在听一次的情况下机械式地重复,更不要说理解其意思了。

    “蛮荒语。”大叔又重复一遍。

    “蛮荒语!”韩兵大概懂了,先快速说了一遍,又对着大家重复了一次,“蛮!荒!语!”

    “蛮荒……语!”几人重复着这复杂怪异的音调。

    余震茫然地望着韩兵,“什么意思?”

    “这种语言的名字,叫……叫……什么语,不太懂。”韩兵苦笑着摇头。

    从中年男人背后忽然冒出来一个女人,之前被挡着,他们都没注意到这个女人。

    女人的脸上、身上全是黑色的怪异花纹,像是一种刺青。她握着一块肉,慢条斯理地吃着,动作间,身上那些花纹都跟着舞动起来,仔细看去,就像在皮肤下游动,不时变换形状,十分惊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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