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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艺媛从我面前离开,空气里安静了下来,然而鼻间隐隐嗅到的香味,昭示着刚才的我险些又经历了一场不见石首的刀光剑影。
于她们,我连挣扎的资本都没有,只有默默的服从和隐忍,否则下场有多惨,艾米就是个例子。
想及此,我不得不佩服这个女人,她同我一样无权无势,却有那份胆量,游走在两个女人之间,敢用自己的方式为过去的遭遇讨回一个公道。
张嫂给我打来了电话,我看到是她立即接听,因为她打过来除了天佑的事,也没有别的事了。
“怎么了?是天佑看不到我又闹了吗?还是出了别的事了?”
张嫂听到我慌张的口气,打趣了我一句,说天佑没事。她打电话过来是想让我下班路过超市的时候,买几条鱼回来,给天佑炖鱼吃,她看着天佑,不方便外出。
“哦,这样!”我抹了把额头的汗,拍着心口,虚惊了一场,“好的张嫂,我记下了。”
到了超市,我停了车。问了张嫂还有没有其他需要买的东西,张嫂倒是客气的跟我道了歉,说其他的都不缺,只麻烦我买鱼就好,其他有需要的,她会趁我在家看着天佑的时候,出去采购。
我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家里的生活用品还有张嫂的劳务费,我并没有出过一分,而张嫂也从来没有跟我提过,难道这些都是纪南封出的钱吗?
我左思右想着进了超市,拉着购物车,买了些生活用品,大都是天佑用到的,湿巾啊,尿不湿啊,还有他的奶粉也快吃完了,我准备再买一罐。
看了看卡上的余额,我将暂时不怎么需要的东西,全都放了回去,又转到生鲜市场那边,买了四条鲫鱼。
推着车子往回走的时候,路过一排排摆放的整整齐齐的瓜果蔬菜,旁边站着的卖力叫喊着的服务员,忍不住感慨一声,我该经常过来这些地方,沾沾人气,体会生活的气息,一颗心才不会就此高高的挂着,仿佛不食人间烟火。
就在这时,我突然看到了两张无比熟悉的脸,出现在了不远处,立即躲到了旁边的陈列柜后面,没有让他们发现我。
想起来上次来这里买东西,秦秀莲还故意踢碎了我的鸡蛋,让我气愤不已。这一次居然又碰见了宋承桓跟卢子涵。
透过陈列柜的缝隙,能看到两人好像在争吵,切边吵着边朝我这边走过来。
“子涵,不是我说你,咱妈脾气就那样,您就不能看在她一把年纪了,让一让她吗?”
“我让她?宋承桓你脑子进水了是吗?谁有理谁没理,你看不出来是吗?我凭什么让她?你怎么不让她让我啊?”
“一家人以和睦为主,非要为着这么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吵得头破血流吗?再说了,忍一步能少一块肉吗?”
我冷笑,宋承桓的这些说辞,跟当年说在我身上的,还真是一模一样,在他眼里,他妈即便有错也是没错。
“我没错我凭什么忍?你见不得你妈生气,就看得下去我生气是吗?”
“生气对身体不好,咱妈毕竟年纪大了……”
“所以你是说我还年轻,随便她气了!”
卢子涵恼了,一反往常那般娇滴滴的模样,哐的一下将篮子里的东西全都摔在了宋承桓的脚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妈就是看我生不出孩子了,才这么欺量我?我因为什么生不出孩子的,你心里没点数吗?没有我,宋承桓你现在还在坐牢呢,几十年的牢,你记住了,这些都是你欠我的!”
这时宋承桓不再说话了,弯下腰将散落在地上的菜全都捡了起来,走过来哄着卢子涵。
“行了行了,别生气了,都是咱妈不对,她不也是看着菜市场那边的菜比超市里面的便宜几毛钱吗?就为着这个生了一顿气,你说说值得么?好了,都是我的错,子涵,你打我骂我,别气坏了自己,行不行?”
卢子涵一把打掉了宋承桓的手,朝前走着,边走边数落跟在她屁股后面的宋承桓一顿不是,“你说说你,被人将了一军,连反驳的能力都没有?咱家为什么会过得这么拮据,还不是被林默然害得!如今她的旧情人纪南封眼看也不行了,你还不赶紧趁机追上去,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我不是帮你跟那位王经理牵线搭桥了吗?你就弯下腰去求一求人家怎么了?”
“子涵,我都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以后你不要再跟那个王总有来往了!他那天看你的眼神,对你存了什么心思,你看不出来吗?”
“你不把注意力放求人办事上,全都放在那个男人多看了我一眼,那个男人对我有意思,宋承桓,你的眼界还能再高点吗?你能不能别像个女人似的……”
我推着车子,走向了另一边的收款台,跟他们之间错开的距离越来越远,后面的话我也没再听见。
果然,人没了钱,穷图匕见,有了钱,什么花儿朵儿的都朝你贴过来。
想好着我以前跟着宋承桓的时候,正是他最穷的那段日子,虽然过得苦,却没怎么吵过架。
我们每天讨论的是怎么赚更多的钱,让生活好起来。等到后来生活一步步走入正轨了,钱夹子鼓起了的时候,反而彼此的矛盾越来越多了。
我嫌他出门在外,喝到彻夜不归。他嫌我整天叽里呱啦,怀疑这怀疑那。最终感情出现了裂纹,他将我送上了客户的床上。而他早就跟别的女人有染了。
如今本末倒置,不知道宋承桓回忆起来往事,会做何感想。
回了家,打开门,没看到张嫂抱着天佑迎上来,我倒是好奇。拎着鱼去了厨房,看都张嫂正忙着做饭,脸上挂着喜气洋洋的神色。
“回来了!”她热情的跟我打着招呼,接过去我手里的鱼,放进水龙头里清晰干净,“天佑想喝鱼汤了,你来做鱼汤吧,我来做几个菜。”
我纳闷,先不说天佑怎么突然想喝鱼汤,就是想喝,他也不会说话啊?张嫂是怎么听得懂小家伙的咿咿呀呀?
再者,家里就两个大人,天佑晚上基本不给他吃菜,根本用不着做几个菜。平常一两个菜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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