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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云也没跟江画眉说自己忽悠到小舅子照顾孩子, 毕竟之前也就是那么一说,虽然刚知道要当爸爸的时候心情卧槽卧槽的,可祁云还是很努力的在自我调整,争取当个好爸爸。
倒是江河中午吃饭的时候板着脸小大人一般的照顾江画眉, 还替江画眉夹菜,可把江画眉给笑坏了, “去去去,这菜你一夹就全都沾了你口水了,别给我夹了, 自己吃自己的,下午还要上课呢, 早点吃好早点去午睡一会儿。”
被嫌弃的江河杵着筷子眼巴巴的看见对面姐夫笑着给姐夹了一筷子菜。
“都跟你说了别进厨房, 闻了油烟味儿孩子得抗议了, 我已经让曾老帮我调整课程表了,以后我中午跟下午最后一节都没课, 能早点回来照顾我们家媳妇儿跟娃娃。”
“我没事儿, 跟唐三嫂当初那劲儿相比, 咱这娃娃可乖了,都没怎么吐,要不是肚皮大了我都要以为袁医生检查错了。”
祁云伸手笑嘻嘻的摸了摸江画眉的肚皮, “在呢, 估计要不了多久就能跟咱们打招呼了。”
快五个月了, 听老袁说五六个月就该胎动了。
“我准备明天去找张主任帮忙弄个条子, 咱们去市里医院检查检查, 缺什么营养的也好早点补上,这边买不到的我妈那边也能寄过来。”
看着姐姐跟姐夫有说有笑的,江河第一次深切的理解了为什么当初老大总是会一脸牙疼了,因为他隐约也明白了那种难以用语言形容的感觉。
周国安自从祁云跟江画眉结婚后就主动留在那边跟曾老他们搭伙了,反正那边掌勺的是厨子,哪怕是粗粮厨子也能弄成美食,周国安拒绝继续在江家这边每顿饭都要被喂狗粮。
原本江画眉还想说别那么麻烦了,既欠了公社领导的人情又浪费了钱,可听祁云说检查能知道孩子在肚子里缺不缺营养,江画眉捏着筷子想了想,到底没说别的,乖乖的“嗯”了一声。
等到吃完饭祁云收拾碗筷端着去厨房清洗的时候江画眉单手扶着肚子一手端了针线簸箕跟到厨房,祁云见她过来了,连忙把人安排到离灶台远一点的地方。
灶台那边是厨房里干活的主要区域,又是油盐又是水渍的,虽然地面已经被祁云铺了青石板,可到底担心会湿滑。
“怎么这么离不开我啊,就洗碗的功夫非要跟过来?”
祁云一如既往的自恋,江画眉都习惯了,只是以前这人还是背地里只有两个人的时候才这样油嘴滑舌的逗她,现在是能当着江河的面儿也能甜滋滋的说那些不要脸的话。
不过到底是已婚妇女了,江画眉也不像以前那样爱脸红了,只小心的坐在那张有靠背扶手的竹椅上看着围在灶台边收拾清洗的男人,“你这嘴也真是,越来越不正经了,小河要是学去了怎么办?”
祁云手上捏着丝瓜布擦洗碗碟,一脸不在乎,“小河要是能学了去岂不是刚好?以后都不用担心性子太闷找不到婆娘了。”
这话说得,江画眉皱眉笑着想了又想,找不到反驳的话来,反而越想越觉得好像还有那么点道理。
“就你歪道理最多!今天小河是怎么回事?”
自从知道自己怀孕之后江画眉也焦虑过不安过,好在有自家男人的体贴安抚,又时不时的跟淘青姐她们取取经聊一聊,这种初期孕妇的心态也就缓了过来。
然后江画眉就准备趁着现在还能动,把孩子要用的东西都准备好。
孩子需要穿的小衣裳祁云不乐意让自己孩子从小到大捡别人的旧衣服穿,哪怕有什么老话说穿了别人家孩子的旧衣服娃娃身体更健康,祁云觉得没什么依据。
毕竟这会儿也没有什么衣服消毒的说法,谁知道旧衣服上面沾过多少东西。
怀城那边凝开芳他们知道江画眉这么快就怀上了,那心情自然是激动的,要不是单位现在还没那么多假期能请,凝开芳他们都恨不得立马连夜赶过来。
人过来不了,那东西可就是一箱一箱的往这边寄,孕妇怀孕期间垫肚子的零嘴儿吃食,只要是能弄到的又能存放一段时间的,凝开芳全都寄了过来。
杜山他们则是寄了些稀罕货,什么麦乳精白砂糖红糖甚至奶粉,这会儿杜山他们可是挣了不少钱了,而且他们在黑市那边混得也比较开,要是政策改变,怕是一下子掀开黑布就要成大商人万元户了。
这些东西里面自然也有不少柔软的布料,江画眉现在可被祁云勒令不准干重活,在家里除了照常完成每天的学习任务,其他时候就给孩子做做小衣裳准备小包被之类的。
因着每天都充满了期待,日子也过得好像十分充实,如今江画眉突然想起来,好像自己有一阵子没关心弟弟学习以外的事儿了。
毕竟江河也不小了,再加上现在有个公社那边挂了名号的水月村小学校长姐夫,村里跟隔壁村不少同龄小孩儿都挺乐意跟他一起玩的,江河如今除了每天定时定量的完成学习任务之外,时不时就跑得没人影也是正常的。
不过中午江河那小模样还是让江画眉察觉到了不对劲,这才趁着江河回屋午睡的时候跟过来问问祁云。
“小河啊?那不是你现在心里眼里都只有肚子里的娃娃了么?你现在都不关心我跟小河了,当然,最受冷待的还是我,你看我现在回家你都不亲我了。”
祁云甩了甩手上的水,转身蹭到江画眉身边虚靠着椅子扶手俯身埋头对着媳妇装委屈。
江画眉失笑,抬手戳了这臭男人额头,“去去去,就你委屈了,那个不是改到早上了么?为补偿你还添了个晚上的,这让小河看见了多不好,而且你不是说肚子里的孩子现在其实已经对外面有感知了么?”
娃还在肚皮里就知道他爸这不正经的模样,以后生出来了还得了哦?
祁云埋头侧脸在江画眉脸上蹭了一下,跟只自我感觉萌萌哒强行撒娇的猛兽似的,“我不管,我是你的大宝贝,他只是你的小宝贝。”
江画眉想翻白眼的,不过要是她真翻白眼了,这不要脸的男人怕是要在厨房就更过分了,只能叹了口气抬手拍了拍硬挤过来的大脑袋,“好好好,你最宝贝!”
祁云满意了,站起身一个弯腰就把坐在椅子里的江画眉抱了起来,江画眉也没像当初一开始那样惊慌失措了,反而把簸箕往肚子上一搁,单手勾住祁云的脖颈。
这男人动不动就喜欢把她抱起来,以前没怀的时候就是把她抱在怀里亲啊蹭的各种揉搓,现在为了孩子倒是安分点了,不过还是喜欢把她像小娃娃一样抱来抱去的。
也不知道村里其他夫妻在家是不是这样,江画眉也不好意思拿出去问。
不过既然祁云喜欢,她自己也觉得这种被喜欢的人恨不得随时抱着搂着不撒手的感觉挺好的,所以还是先紧着自己高兴吧,即便是别人家的夫妻相处不是这样的,反正外面的人也不知道。
“眉眉,你”
“哎哟!”
江画眉突然脸上一僵皱着眉捂着肚子轻呼一声,吓得祁云抱着江画眉的双手一紧,连忙几步转回堂屋踢开房门把江画眉放到了床上,“怎么了?”
江画眉没吭声,眉头皱得紧紧的捂着肚子一动没动,祁云连忙将手搭在肚子上,“到底哎?”
感受到肚皮鼓动,祁云跟江画眉对视一眼,都看见了彼此惊奇的情绪。
还是江画眉最先反应过来,脸上缓缓绽出个笑来,眉眼间都是温柔,之前因为想要再认真感受确认所以僵硬着的身体也放松了下来,“这小家伙,在跟我们打招呼呢。”
之前听妇女说有的孩子四个多月就在肚子里拳打脚踢了,江画眉掰着手指头算,自己肚皮也还差不多五个月了,可肚子里的娃娃还是安安静静的。
虽然袁医生说很健康,可作为初次当妈妈的人,江画眉还是有些失望,就盼着娃娃能快快长大,让她感受到他的存在。
祁云知道孩子有胎动,可亲自感受到却是实实在在的第一次,之前还觉得对这孩子没多大感觉,之所以这么照顾周全也不过是因为怀他的是自家心头肉小姑娘。
可现在不过是感觉到搭在肚皮上的手掌心被鼓起来的一小块顶了一下,祁云却觉得瞬息之间好像自己整个人的心态都发生了巨大的改变,那种莫名其妙的不可言状的感情突兀的出现在心底,然后缓慢却不容忽视的暖流从一开始的朦胧到现在的清晰。
祁云僵着身体保持着躬身弯腰俯首把江画眉放到床上半靠着的动作,搭在肚皮上的手也僵硬的努力做到最轻,似乎怕手掌的重量压到那个刚刚才第一次跟爸爸妈妈打完招呼的小家伙。
祁云保持动作不敢动,过了一会儿肚皮没了动静,祁云却没有离开,反而放缓了身体靠坐在床沿上,缓慢又轻声的侧脸把耳朵贴到肚皮上,“喂,小家伙,我是你爸爸。”
声音特别轻,好像怕吵到贪睡的小娃娃。
原本想要出声的江画眉见祁云这傻样儿,顿时笑着没吭声,抬手温柔的抚摸着男人虚虚贴在自己肚皮上的脸,一时间心里安心极了。
之前祁云对孩子似乎没有过多的情绪,说不上喜欢也说不上讨厌,知道她怀孕的瞬间甚至还隐约露出了好似被雷劈了一样只剩惊没有喜的表情。
那会儿江画眉心里就一个咯噔,后来跟淘青姐私底下说的时候才知道,男人们自己心态上都还是没长大的孩子,第一次知道自己要做爸爸了,一般都是那种惊大过喜的表情,或许是因为孩子不是长在男人肚皮里的,不过等男人们自己接触到孩子之后就会慢慢变成合格的爸爸了。
之后祁云对孩子也照顾得很周到,江画眉这才慢慢调整好了心态。
这会儿祁云第一次因为孩子露出这样傻气的表情,好歹有了做爸爸的样子,江画眉那颗心终于安定下来了,至少她爱的男人也终于跟她一样,开始对这个孩子生出了期盼跟喜爱。
祁云就那么靠着腰力让自己保持轻轻贴在江画眉肚皮上却一点重量都没有施加的状态,约莫过了几分钟,也可能只是过了几秒钟,动了一下就安静下去的肚皮终于又鼓了一下。
很轻,可祁云却好像中了双色球头等大奖一样露出个傻笑,手心摩挲着肚皮轻轻的跟里面的娃娃说话。
“哎呀乖孩子,在跟你爸打招呼呢?”
肚皮恰巧又鼓了一下,于是刚刚在瞬息之间完成进化的傻爸爸祁老师又傻笑起来,摸着肚皮说了好些话,什么今天中午你妈妈吃了几口蔬菜,宝贝儿你喜不喜欢?晚上爸爸给你妈妈炖鸡汤,那个有营养,能让你长得更好看。
江画眉从一开始的“慈母笑”变成了翻白眼,最后直接犯困,靠着枕头就直接歪头睡着了,也不知道傻爸爸摸着肚皮说了多久,反正梦里全是自己肚皮那块儿被水流温柔的不断冲过抚摸的感觉,让江画眉怀疑自己整个午觉期间梦里都在泡热水澡。
睡了午觉从房间里出来准备去上学的江河也发现自己姐夫一个中午的时间好像就变得有点儿不正常了,要用更精准的话来形容?
那就是,呃,有点儿傻,眼神还时不时的特别温柔的落在他姐肚皮上,看得江河忍不住一个哆嗦满脸受不了的抱紧自己。
下午祁云还要去给一年级的孩子上一节体育课,祁云出门前帮江画眉用之前大哥从南城寄过来的搪瓷缸泡好一大杯地胡椒茶水。
地胡椒是本地人的一种称呼,就是一种矮趴趴长在草丛里的一种宽叶植物,用来泡水或者煮稀饭都能起到下火清热的作用,孕妇提前开始食用的话能够很好的给胎儿下火,生下来之后孩子不容易长东西,脸上皮肤也会白一些。
又是泡茶又是拿点心零食,准备妥当了祁云又叮嘱了江画眉别到处乱跑,要是想去哪儿就等他回来,他今天下午只有一节课了。
祁云作为知识分子思想改造的牵头人以及监督人,自然是被公社挂成了水月村小学的校长,不过祁云这人滑不留手,忽悠人来贼顺嘴儿,曾老顶着被改造知识分子的名头,却被祁云弄去做了执行校长。
目前学校的事儿都是曾老在管理,祁云自己反而成了一周只有几节课的音乐体育老师。
要不是曾老笑眯眯的把体育老师的课也给了他,要是祁云不答应他就不接招,祁云怕是更偷懒的只一周上三堂随时能够吩咐自习凑合的音乐课了。
“你快去学校吧,一会儿都要上课了,我还准备去思甜那边说说话呢,她最近好像是在跟周国安商量结婚的事儿。”
周国安跟唐思甜处对象也处了一年多了,想想还真差不多可以结婚了。
当初周国安顶着一张尚且还有淤青的脸傻乐呵的跑去唐家找唐三儿说希望跟他妹妹处对象,然后结局当然是刚稍微好一点的脸上又再度开花。
那会儿唐思甜还以为自己哥哥跟周国安绝交了,着急得都找到江画眉这边哭着请祁云去劝劝两人。
江画眉也不好说你喜欢那傻大个是自己凑上去找抽呢,只推着唐思甜自己去找周国安,毕竟人家两人处对象的话从她一个外人嘴里说出来,总觉得不大好。
那会儿江画眉不知不觉间也被祁云传染的“浪漫记忆”的坏毛病,能直白点解决的事儿偏因为不够浪漫以后影响回忆甜蜜度的原因拐弯抹角不打直球。
好在周国安也给力,被唐三儿揍了还以为唐家不准他喜欢唐思甜,看见唐思甜来看他,顿时抱着人就哭,还问唐思甜可不可以喜欢他。
他很好的,一身力气种地都使不完,以后他也会努力少吃点,搞得唐思甜哭笑不得,两人眼里含泪的就这么处上对象了。
之后周国安也确实努力做到最好,还学了这会儿乡下小伙儿上门帮忙干活的风俗见天儿的往唐家凑,抢着帮忙干活,搞得全村人都知道知青里另一个看着还不错的小伙儿厚着脸皮要跟唐家五妹子处对象,那热乎劲儿满村都找不出来第二个。
“那应该是老周怀城那边爸妈寄信同意了,前几天俞婶子不是帮老周也带了一封信回来么?”
祁云倒是知道周国安准备结婚的事儿,不过应该还在跟唐家商量,没拿出个确切结论。
想想周国安这一年多逢年过节的就寄信回去跟他爸妈絮絮叨叨一大半的信纸都写的唐家如何好唐思甜如何好,祁云觉得要他爸妈同意这婚事说不定是实在受不了儿子这种精神骚扰了。
哪家父母收到孩子消息不是更想要知道自家孩子的情况,谁关心什么唐家啊思甜的事儿了!
遇上周国安这样的憨儿子也不知道周家父母到底是个什么想法,总之祁云换位思考了一下,觉得还是别去想太多更好。
祁云自然不知道其实他刚才那絮絮叨叨的样子其实跟周国安写信时的情况也差不离了,也是大哥莫说二哥,两个都差不多。
也就江画眉稀罕这絮絮叨叨中的温情,耐心的听完了。
送走了祁云,江画眉也没着急现在就出门,回房间里靠着枕头准备看会儿书。
去年平城那边老王帮忙接头,兴华出版社将“鸟”“云”重新印制出版了四期之后,又整合了祁云在《国风》上发表的散文,制作成散文集进行正式出版。
要说能出散文集的,一般作家至少也是写了好几年甚至十来年,毕竟要保证散文的质量,不是说这个作者写的散文都能收录进去。
而写作中为了保证质量,作者出产肯定不会特别多。
要出散文集,那一本书怎么也得几十甚至上百篇文章。
可没办法,遇到祁云这样的“高产大王”,不过是两三年的量就够了,还能出一本厚厚的散文集。
兴华出版社那边甚至已经准备明年再帮祁云出一本散文集,毕竟他们现在这本集的是祁云七三下半年七四整年以及七五上半年的散文,差不多两年的时间,共计两百零二篇。
一年一百多篇,一个月至少八篇,也就是每一期《国风》都有他活跃的身影。
要是别的作者,哪怕文笔再好,可次次都能看见他,读者多多少少也会产生一种对文字文风的审美倦怠,可偏偏这种规律在祁云这里一点没有。
究其根本还是祁云看似文风固定,实则千变万化,总能在最安全的圆圈里给读者带去精神上的安慰跟惊喜。
虽然祁云总跟江画眉说这些文章里的感情其实很多都是忽悠人的,可江画眉还是喜欢看,她想要更全面的去了解祁云的思想跟内心。
哪怕可能不够真实,但是能写出这些东西,至少也能体现出一些微妙的真实情绪吧。
再加上祁云给她说的这些文章里所蕴含的微妙政zhi触感,也让江画眉兴致加深。
“那是一个碎星布满整片夜色幕布的夜里,我脚下似踩着一阵风,走过泥泞小道,四月的蜀地总是如此多愁,淅淅沥沥的雨下了一周还留恋着这里的一切不肯离开,我想它跟我或许是一样的,因为心里怀着某种隐秘的情怀”
江画眉轻声读给肚子里的孩子听,脸上是甜蜜的笑。
这是一篇发表自去年四月的散文,文风依旧飘渺,好似在叙述一个少年心怀隐秘暗恋的心情,可认真一计较,却又似乎不是爱情而是亲情,亦或者友情,更甚至像是一个少年梦里做梦时转瞬即逝的萌动。
因为只有梦里才会夜空布满星子却又转眼下起了春雨。
可只有江画眉知道,这是他写给她的,或许热恋中的年轻男女总会生出这样来得突兀毫无来由却又克制不住的冲动。
那晚是难得星子密布的夜晚,祁云点着蜡烛写要交给公社那边的报告,写到一半就突然想念她,于是放下笔推开门,就那样就着淡淡的月色慢慢悠悠走到了这边。
到了江家也不叩门,这人就站在院子里看星星,屋里原本该睡得正熟的江画眉梦中惊醒,透过糊了纸的窗户看见外面的人影,那会儿还吓了一大跳。
现在想想,这个世界上其实真的有很多巧合得好似天注定的事儿。
那一晚他们两也没说什么话,就裹着棉衣傻不愣登的看了好久的星星,离开之前祁云亲了她的脸颊,第二天早上祁云的报告没写完,反而写出了一篇散文。
这是祁云第一次将男女之情融入文字之间,虽然很飘渺,可依旧让熟知他文章的老读者不由露出会心一笑,总觉得这位云深先生,是遇见了他心动的女子啊。
江画眉最喜欢的也是这篇文章了,每次总喜欢反复读好几遍,然后心里甜滋滋的,做什么都有精神。
或许是感受到母亲由内而外洋溢的幸福感,肚皮里今天才刚开始动弹的小娃娃也高兴的又蹦跶了几下,哄得江画眉越发高兴了。
以前的她如何能想到呢,她也能有这么幸福的一天。
祁云赶去学校的路上也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之前好像有点儿傻,长长的吐出一口气,祁云瞬间安慰自己,傻也好,反正现在他感觉很满足很幸福。
当初还吐槽恋爱使人脑残,现在才发现其实这样的脑残也很好啊。
美滋滋的去学校,踏着铃声走进一年级的教室,祁云心情不错的一抬手,表示要教大家踢球。
一年级教室里有十来个娃子是今年过完年才入的学,这会儿也没啥下学期不能入新生的,反正大家都是在这里打基础,老师也会针对不同的学生不同的进度开小灶。
这会儿老师还是很敬业的,特别是水月村这些不领工资的老师,那是真的已经把教育这些孩子当成了精神上的安慰。
“老规矩,先做热身运动,围着球场跑十圈,新生在旁边先学起球动作,有不懂的记得及时举手提问。”
新生一节课也差不多就学些脚上的基本功,祁云含着口哨指挥跑圈热身的小学生,除了女生似乎天生对这些无感以外,其他男生都跃跃欲试,恨不得立马变成小狗去追着球奔跑。
热身结束,祁云又忙着把女生安排到一旁进行一些体操基本动作的拉伸训练,这东西祁云自己不亲自上手,都是在一旁指导,这些动作能让女孩儿身形更挺拔,腿跟背肌肉拉伸。
用女孩子的话说就是腿型能更好看,肩部背部调整好,整个人看着更有气质不说。
咳,还能有利于改正女孩儿到了发育期含胸驼背的习惯。
可惜学校里没有会舞蹈的女老师,要不然还能让女孩儿们学点起手就好看的动作以后也能出去忽悠人。
这会儿还是五月中旬,天气渐渐热了起来,祁云上完一节体育课回办公室之后找了曾老,询问新一期的检讨书写好没有。
明儿祁云要去公社,刚好把这个月的检讨书给交了。
当初检讨书可以说是每周至少一次的交,之后就是十来天,现在水月村小学的工作做得很好,公社以及市领导那边觉得这种改造很不错。
所以也放松了对这边的管制,曾老他们的检讨书也变成了一个月交一次,字数也不再像以前那样五千起跳,现在达到一千字就差不多了。
不过曾老他们现在写检讨书也算是熟能生巧,又受祁云的熏陶,感情真挚的自我反省,情真意切的自我剖析,最后是情感澎湃激昂的宣誓自己要如何如何。
整篇一千字以上的检讨书洋洋洒洒写下来也不过是半个小时不到的功夫。
曾老抬了抬老花眼镜,点头,“放心吧,他们好些都提前写好了,小庆还一口气写了够交一整年的份儿。”
祁云失笑,也就周庆那家伙能干出这种“批量生产”的事儿。
曾老批改完孩子们的作业,小心的摘下眼镜拿出个盒子用软布细细的包上放好,这还是他联系上北边儿农场里的大儿子之后他儿子给他寄过来的,曾老格外珍惜,也就批改作业写东西的时候会用。
“祁校长,公社领导六月要来咱们学校视察工作,表演的节目准备得怎么样?”
祁云早就让曾老别叫他祁校长,直接叫他名字就成了。
可偏偏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咋回事,反正曾老当面点头,点完头还是该怎么称呼还怎么称呼,搞得现在学校里其他老师也跟着这么喊祁云,每次喊他祁云都有种莫名的心虚感。
毕竟全校就他的课程是最轻松的,没有作业,给孩子们上课的时候一多半的时间还都是玩儿,学校里的一应事务除了要跟公社那边接头的事儿,其他的他也一应都没管过。
曾老眯着眼看着祁云那不自在的抬手搓下巴胡茬的样子,脸上的笑更深了,祁云干咳一声,“还行,孩子们斗志昂扬的,而且这调子简单,我再找一个班的女孩儿唱歌就行了。”
说是表演也不能说又跳又唱,反正到时候就这么一首歌,全校三个班的孩子除了一年级的竹笛基础不够扎实不能参加以外,其他两个班的都要参加表演。
这会儿的重头戏还是什么朗诵的感谢宣言之类的,祁云准备写份稿子让五年级要毕业的两个普通话最标准的孩子到时候上台好好儿说说话感谢感谢领导们以及dang和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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