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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一问,兰姐的声音立刻低沉许多,她沮丧的说,
“没找到大龙。仓库里也只剩下一些空酒瓶。他们已经提前把酒运走了……”
兰姐话音刚落,黑胖子就走了进来。他到我身边,立刻拿过手机关掉。小声在我耳边说,
“行了,别说了。一会儿有领导要来。不能让他们看到你打电话……”
说完,他拿着手机直接走了。
我在gong安局已经拷了三天。这三天中,除了黑胖子的正常讯问外,不时的有人过来看我。这些人我都不认识,后来黑胖子偷偷告诉我。这些人中,不但有市局的副局长,就连他们的政委也来了。
黑胖子还告诉我,来的人中有的是想把我捞出去。但有的人却是想把我送进去。我问他到底怎么回事?黑胖子却摇头说,他这个级别,是不可能知道具体内幕的。
我猜兰姐应该没少给黑胖子拿钱,这家伙倒挺照顾我。除了审讯外,他都会把我的手铐摘掉。虽然摘了,但我的手腕早就被拷肿了。
这天傍晚,我正胡思乱想着。黑胖子带着两个jing察进来了。一进门他朝我呵呵笑下,一副出乎意料的样子,说道,
“小子,没想到你值这么大的价钱……”
黑胖子的话说的我莫名其妙。我抬着头,傻呵呵的看着他。他冲旁边一个jing察歪了歪头。那jing察过来把铁锁打开。黑胖子见我不动,干笑几声,
“怎么的?在我们这儿还没呆够?要不再拷你几天?”
我一下楞了,半信半疑的看着他,
“你是说,我,我可以走了?”
黑胖子嘴角一撇,带着几分讥笑。他从身后的jing察手里拿过记录本,往我身前一推,
“签个字,签完就走吧!”
我马上站了起来,手脚虽然有些麻,但还是快速的签了字。和黑胖子打声招呼,我就匆匆往门外走。这个鬼地方,我多一分钟都不想呆。
一出市局的大门。就见门口站着一群人。一见他们,我一下笑了。这些人中有兰姐、韩姐,还有王成功、王锋、忙流,就连葛晓玲也来了。
忙流最先跑了过来,他照着我的胳膊就捶了一下。我以为他要安慰我,谁知他竟然问,
“家明,里面有没有漂亮一点的女警?”
这孙子满脑子都是女人。兰姐也走了过来,她看着我,眼里闪着晶莹的泪花。沉默了下,才缓缓的说,
“家明,对不起!”
我从来没想过,像兰姐这样高冷的女人会和我道歉。我脑子一热,也不管旁边站着那么多人。猛的一下把兰姐搂在了怀里。兰姐吓了一跳,她没想到我竟然在这么多人面前拥抱她。她略微挣扎下,就顺从的靠在我的怀里。手也紧紧搂着我的后背。
我俩抱了好一会儿,韩姐有些不耐烦的走过来说,
“行啦,行啦。有完没完?想抱一会儿回家抱去,我们这儿还等着呢……”
兰姐这才不好意思的推开我。而韩姐趁兰姐没注意,她在我胳膊上用力的掐了下。疼的我龇牙咧嘴,但却不敢发出声来。
兰姐开车,我坐在副驾。刚一上车,我见兰姐的耳边有一个碎发。刚想帮她拿掉。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儿。我打开车门,把忙流喊了过来。把手机递给他,同时指着侧后方说,
“忙流,帮我俩照张相。多照几张……”
兰姐一下楞了。她没明白我的意思。忙流接过手机,站在车的侧后方。而我把身子朝兰姐的方向探去,脑袋挡住了她的脸。抬手把她的碎发拿了下来。
兰姐还是没明白,她不解的看着我。而忙流照完,把手机递给我。我接过一看,照的还不错。从照片上看,就像我和兰姐在接吻一样。
我把手机递给兰姐,兰姐一看照片,一下明白了我的意思。当时我和琴姨就是在这样的位置被人照下的。
兰姐咬着嘴唇,她歪头看着我。半天才喃喃的说,
“家明,对不起啊,都怪我,太任性了……”
这是兰姐第二次和我道歉了。我刚要说没事儿,兰姐的电话响了。她接了起来。那面说什么我听不到,就听兰姐说,
“我接到他了,好,我一会儿带他过去……”
放下电话,兰姐看着我说,
“爸爸要见你,我现在送你过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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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了点头。
兰姐开车把我带到了皇家壹号公司的总部。说是总部,其实就是KTV后面的一栋大楼。
因为皇家壹号俱乐部的生意包括KTV,桑拿,客房。所以行政人员就都在总部工作。他们很少到娱乐区。
到了楼下,兰姐微笑着告诉我说,
“爸爸就让你一人上去,我就在这儿等你。出来后带你去吃饭,我们给你接风……”
我点点头。下车进了大楼。坐电梯直到顶楼。一到楼顶,一个秘书模样的女人迎了上来。她长的挺漂亮,带着一双眼镜,笑眯眯的,穿着低胸的衣服,露出两个硕大的半圆,以及一道深深沟壑。
我心里暗想,这样的女人给勇叔做秘书,琴姨也能放心?
“是陆先生吧?勇叔在办公室等你,这边请!”
我跟着秘书进了勇叔的办公室。一进门,就见勇叔站在高大的落地窗前,一手盘着手串,另一手拿着一个烟斗,烟斗正飘着几缕青烟。勇叔望着窗外。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女秘书走到勇叔身边,轻声的说,
“勇叔,陆先生来了……”
勇叔也不说话,女秘书却很知趣,她一声不吭的立刻办公室。出门的那一刻,她还冲我笑了笑。她笑的很迷人。但我心里想的却是,这女人要是放在KTV,绝对会是头牌。
好一会儿,勇叔才转过身。他坐到那套红木沙发上。把手串和烟斗放到一边。拿起茶壶,把茶水慢慢的倒在茶海上。我也不懂茶,不明白他这么做是什么意思。
勇叔又重新烧上水,才指着旁边的单人沙发说,
“坐吧!”
我悄悄的坐到沙发上。勇叔开始沏茶,茶水倒好后,他拿起一杯,竟然放到我的面前。我有些受宠若惊。
“尝尝,这是今年的明前茶。外面可是买不到的……”
我假模假洋的拿起杯子,喝了一小口。我虽然不懂茶,但也喝出这茶的确是好。一股扑鼻的清香。即使咽下去,也感觉嘴里还有那种淡淡的茶香。
我俩喝了一会儿茶,勇叔忽然看着我说,
“这次你能为小兰出头,我还是要谢谢你的……”
说到这里,勇叔特意停顿了下,又接着说,
“但是你们两人的事情,我还是不会同意的……”
我呆愣的看着勇叔,勇叔也不看我。他喝了一口茶,又继续说,
“我也不瞒你。我的本意是不想把你捞出来。你在里面,我可以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你身上。但我也不会不管你,等你判刑后,我可以在想办法帮你减刑。你在里面呆上三年五载,也就放出来了……”
听了勇叔的话,我苦笑下。在他眼里,在监狱里呆个三年五载,好像是三五天那么轻松。但他这么说我一点都不奇怪。在市局时,我也曾想到过这点。
“但小兰不同意!她居然威胁我,三天之内如果不捞出你,她就要从皇家壹号大楼跳下去……”
勇叔说到这儿,他无奈的摇摇头。那一瞬间,我发现他竟好像比之前苍老许多。但我心里更多的是感动,对兰姐的感动。我没想到为了捞我,她竟对勇叔以死相逼。
“小兰这孩子我了解。她真要是上来脾气,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的。我已经有个像死人一样的儿子了。我不能允许我的女儿再出现意外。所以我动用了关系,把你捞出来。当然,我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我一愣,没明白这惨重代价指的是什么,就问他说,
“勇叔,你说的代价指的是?”
勇叔面无表情的靠在沙发上,他眼睛直视前方,声音有些发飘,
“这个还是等小兰告诉你吧!”
说到这儿,勇叔忽然沉默了。好半天,他忽然转头看着我,眼神竟有几分凌厉,
“年轻人,你的确很仗义。但想在这个社会立足,单凭仗义是绝对不够的!你必须要有自己的人脉,要有自己的地盘,还要建立一张巨大的关系网。这样你才能无往不利!”
我一下楞了,没想到勇叔会和我说这些。他一说完,忽然微微闭上眼睛。冲我挥了挥手,
“走吧,楼下还有人等你呢!”
我尴尬的笑下,和勇叔告别。下楼时,我脑子里就一直在想,勇叔今天和我说这些到底为什么?他不同意我和兰姐在一起,但他也知道兰姐在楼下等我。他却不管不问。
这个老家伙,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其实我还有个问题没明白,今天为什么没看到琴姨。下楼后,上了兰姐的车。我就问她说,
“兰姐,勇叔为了捞我,到底都做了什么?还有我今天怎么没看见琴姨呢?”
兰姐一边发动车,一边回答,
“琴姨的事情我也不大清楚,但听爸爸说,她好像是去找大龙了。还不知道能不能找到。至于怎么救你的,等一会儿我再和你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