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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交不起钱，就给我乖乖上学去。”我淡淡合拢笔盖。
他抿着薄唇没说话。
半晌后，在我威逼利诱下，总算是无奈妥协，手指了下旁边的衣柜，“校服在里面。”
“小淮乖。”我展颜笑了，手指揉揉他的发。
他拍开我的手，阴沉的脸浮上淡淡的薄云，还跟我嘴硬，“算你狠，但不代表我会原谅你跟陆家同流合污。”
“小淮，要我跟你说多少次？是陆家把我抚养长大，他们是我们的恩人。”
有时候我真的挺好奇，小淮为什么对陆家人成见那么大？
“那是你的，我跟陆家没有任何关系。”
我笑笑，“你不是喜欢心眉吗？将来娶了她，你也是半个陆家人。”
“娶……”这小子，脸“唰”一下红了，瞬即反应过来，用力拿枕头敲我，“你不要胡说，我跟心眉关系很纯洁……才不像你跟陆燃！”
“你就装吧。”我笑，用力点他的额头，低头看看表，“我去给你做晚饭，晚上我晚些回来。”
他刚才还稍微温软的眼神，转瞬冷硬起来：“你又去找陆燃？”
“不是，跟阿笙聚会。”我有点心虚转身，取了他的校服往外走，“晚上早点睡，明天我会准时喊你起床去学校的。”
关上门，我长长舒了口气。
时间慢慢挪移到晚上，饭菜端上桌，我解下围裙正要喊南淮吃饭，门口冷不防又传来敲门。
我擦干净手走去，今天的客人还真多。
谁知房门打开，两位便衣警察站在我面前，目光沉肃地扫了我一眼，展示出警察证名后，淡淡道：“我们是公安局的，今天下午接到报案，有位叫南淮的少年涉嫌殴打犯事，请问他在家么？”
我心里“咯噔”一下，后背发寒，最担心的事发生了。
我绞着手指，第一次面临这种问题，“警察先生，南淮是我弟弟……”
警察先生目光厉然，“你是南淮的监护人？那他现在在哪？”
“他……”
我正想着该怎么说，身后房门“哗啦”一声开了，南淮走出来，冷着脸把我拨到他身后：“我跟你们走。”
警察点点头，淡瞥了我一眼。
“小淮……”我有点害怕地往前走几步，抓住他的衣服。
南淮瞧我一眼，目光软下来，拨开我的手，“干什么，我又不是去坐牢。放心，在家等着。”
我瞳孔有点散，眼看他被警察带离，我才恍惚回神，立刻拿了包下楼，打了辆出租车，毫无犹豫直奔派出所。
这还是我第一次进警局，乌森压迫的环境，身穿庄肃制服的警员走来走去，我不敢招惹，在这里跟无头苍蝇一样到处寻着。
总算有个小警员闲着，他带我走到内部审讯室门口。
我踮起脚尖，隔着玻璃，看到南淮翘着二郎腿，纨绔不羁地坐在里面，而审讯员的脸色不大好。
心里蓦然紧张了，我再看去，背对着我的那个男人应该就是跟南淮打架的。
我没什么犹豫，直接推门进去。
南淮听到声音回头看我，没什么表情的脸浮现怔然，“你来干什么？”
“警察先生，我是南淮的监护人，请问，事情经过具体是怎样的？”
审讯员扫了我眼，眸光微不屑，“自己瞧瞧，你弟弟把人家打成什么样了。”
我愣住，慢慢回头看向受害者，呼吸一下凝滞，“是你？！”
我猛地回头去看南淮，“你为什么打沈亦枫？！”
南淮别过脸去，生硬地咬紧牙关，“谁叫他让心眉流产的。”
沈亦枫冷哼了声，抱着双臂靠坐在椅子上，淡淡望我，“我还在想着，弟弟出事，你这个好姐姐怎么没来。”
“沈亦枫，”我咬了下牙尖，凉凉望他，不得不弱着气势，“我替南淮跟你道歉，请你放过他。”
“别啊，南卿。”沈亦枫一声冷笑，抱着双臂，一副倨傲姿态看我，“在车上不是对我挺横的么？”
我咬着唇瓣，心跳乱颤。
“沈亦枫，你少威胁我姐！”南淮皱眉撩起袖子，一副又要冲上去的冲动，“亏我还当你是个好人，你竟然出轨，还让心眉流产！我告诉你我不仅要揍你，我还恨不得把你千刀万剐！”
“南淮，闭嘴！”我冷脸低吼一声。
可我望少年被一腔热血冲昏头脑的模样，却是心疼又难受。
我知道南淮是为我打抱不平，可现实却是，沈亦枫背后矗立着庞大的沈氏。只要他一个心情不爽，让小淮在看守所里受苦是轻而易举的事。
“我跟你道歉，”我转身，沙哑着嗓音，对着沈亦枫深鞠一躬，“就算是看在我的面子上……”
“你的面子我可看不起。”他轻笑打断我，一副不准备轻易放过我的姿态。
我攥紧手心，感受到指尖发抖，“那你想怎么样？”
“嗯，时间不早了，”他低头瞟了眼手表，低笑，“南淮留在这，你，跟我回去。”
他说着，便懒散起身。
我咬牙，还想做最后的挽留，“我会跟你走的，你能不能先放了我弟弟？”
他脚步微顿，回过身，抬手攥住我的下颌，轻佻晃一晃，“南卿，让你走就走，你也配跟我谈条件？”
我攥了牙关，回头拉住南淮的手，这才发觉他干净的手掌微微发颤。
心里蓦然泛疼。才20岁的孩子哪里蹲过看守所？想必是怕极了。
“你今天先在这里住一晚，明天姐姐就来接你。”我忍着哽，缓声道。
南淮目光哀怨地望着我，低声沉缓，“姐，你不要跟那种人回去。”
我笑笑，拍了下他的手背，“我没事。倒是你，今晚注意安全。”
话音落下，我没再看他，随着沈亦枫的背影而去。
……
上车前，手机拨来一个电话，我低头看去，是陆燃打的。
我这才想起，今晚在月季天堂的约可能要放鸽子了。先掐掉电话，然后发了条短信给他：
【对不起，我今天来不了了，你们尽兴。】
刚发送过去，驾驶座上一只冰冷的手，夺去我的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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