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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里泽缓缓扶起老黄,这个半只脚都跨进棺材的老人的一跪,他确实承受不起。
“大家听我说,你们认识的那个少爷已经挂...不在了,现在站在你们面前的是一个拥有曹芷雄皮囊,但灵魂是从其他世界穿越过来的另一个人,我叫克里泽·维斯,是个好人!”
仆人们面面相觑,表示没听懂。
“哎....这事以后再解释,小七呢,我妹妹现在在哪里?”
老黄朝柴房指了指,仆人们忐忑地让出了视野。
“自从老爷死后,小姐就被少爷关在了柴房,我们也只有趁少爷喝醉的时候,才会偷偷拿走钥匙,潜到柴房里给小七喂吃的。”
“唉.....!”克里泽心口绞疼,他哪里还有什么心情想游戏啊!
“先别吃饭了,梅姨,烧壶热水!三儿,去把我妹妹的裙子找出来!老黄,去拿钥匙!”
........
柴房里,一个面色惨白,体态娇小的姑娘正蜷缩在草堆里。
她的面前,有一只田鼠坐在草堆上,个头不大,上蹦下跳很灵活的样子。
“好饿呀,小老鼠你有没有吃的呀?”
那只田鼠转了转黑溜溜的眼珠,迅速蹿回窝里给她衔了两颗红枣出来。
曹小七,能跟动物对话。
“什么,你问我为什么还没有走?我也不知道呀,妈妈走了,曹爷爷走了,阿呆和阿瓜也走了,黄爷爷说小七只要待在这里,哥哥就不会打小七了。”
姑娘吃着红枣,这是她从中午到现在唯一一次进食,她等着黄爷爷,等他过来给自己上药,可很晚了,黄爷爷还是没有过来。而且今天,家里好安静,是不是等一会,又要下一场暴雨了呢?
......
克里泽坐在后院,瓦片上有一堆黑乎乎的粉末,这是他拆了10颗子弹抖出来的火药。
他很混乱,突如其来多了个妹妹,还是惨遭“自己”虐待过的妹妹,这种事,他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他需要镇定。
关于镇定,克里泽有一套特别的技巧,那就是吸入一些刺激性气味来麻痹大脑。
像是报纸、汽油、洗衣粉、半年没打开过的衣柜....这些味道都能让他快速镇定下来,火药,是最烈性的一种。
不过,换做平时克里泽只需要打上一枪,然后嗅嗅枪口处的硝烟味便能进入贤者时间。
但今天,他可是拆了10发子弹一次性点火,因为他特别紧张。
妹妹。
多么美好的两个字啊!
他从小就被家里的哥哥姐姐照顾,深知作为后辈的那种幸福。
可曹小七,她那么可怜,她会不会不认自己这个新哥哥?
噗嗤声伴随着火光点着,院子里瞬间冒出大股刺鼻的气味儿,仆人们都四散开来,生怕那火光会沾到衣服。
呼~
吸~
呼~
吸~
克里泽的样子就像城里人上了山,巴不得把肺泡呼出来。
5分钟后,他准备好了。
木门吱呀一声开了。
惨白的月光透过大门照亮柴房,照亮了扑散在草堆上的那头紫发。
叮叮当当,铁链晃动,窸窸窣窣,草堆攒动。
老鼠钻进了洞,毒蛇绕上了梁。
跟小七作伴的那些小昆虫小动物们纷纷逃开,她又成了孤身一人。
女孩很瘦弱,她上半身穿着一件破烂的单衣,下半身埋在草堆,透过烛光,依稀可见姑娘两节圆筒状的小腿上裹着绷带,其中一只还渗出了鲜血。
这是曹芷雄做的好事,姑娘的脚,被他拿去抵债了。
小七很害怕。
她以为期待了一整天,黄爷爷终于来看自己,终于能给自己说说话解解闷。
可当看到门口那个熟悉的身影时,她却不由自主发起抖来,哭腔压在胸口,憋得难受!
“小...”克里泽刚踏出半步却又觉得不妥,“唉.....老黄,还是你先去吧。”
老黄健步如飞,三步并作两便冲到了小七跟前。
“黄爷爷....”姑娘咬着嘴唇,一手拉着老黄的袖子,眼里噙满了泪花。
她怕哥哥的背后藏着一根棍子二话不说就拉开黄爷爷往她身上抽,她更怕仆人们为了劝他替自己挨打!
她怕极了!
“乖孩子,”老黄快速帮小七揭开链子,又拿热毛巾给她擦了擦脸。
“乖孩子别怕,他不是你哥哥,你原来的哥哥已经死了,他是维斯少爷,是个好少爷......”
“黄爷爷,呜、呜.....”姑娘喉咙里发出抽泣的声音,但她还是极力忍住,因为她哭得越大声,哥哥就打得越疼!
克里泽拍拍脸,平覆下心跳。
他鼓起勇气,往前踏了一步。
嚓嚓,小七的身上的草堆跟着往后移了两寸,老黄明显能感到手臂上一阵掐疼。
一步
嚓嚓
一步
嚓嚓
......
终于,克里泽·维斯,来到了曹小七跟前。
“我.....”
他找不到任何语言来面对眼前这个可怜的小姑娘。
他觉得愧疚,不止是对于这个混球少爷,只要是个人,是个有理智的正常人,在面对这么一个瘦弱的姑娘时,都会自责,自责自己过得太舒坦、逼事儿还那么多了。
“我能抱抱你么?”克里泽问。
小七摇摇头,使劲地摇,老黄手臂更疼了。
“我....能抱抱你么?”克里泽再问了一次。
小七还是摇头,但是这次的幅度没有那么明显,也不知道是怎么的,她觉得眼前这个哥哥好像有点不太一样。
她哥哥才不会说这种话。
“我能.....抱抱你么?”
克里泽也不管小七同不同意了,他张开双臂,揽住肩膀,一下子把这个紫头发的小姑娘从草堆里抱了起来!
同时,一股剧疼从手上传来,曹小七的指甲和牙齿已经嵌入了他的血肉,丝丝鲜血正从她的牙缝渗出。
克里泽一点声音都没发出,哪怕是这具身体并没有经过改造,疼痛度和常人一样,他也一声不吭,默默忍受着姑娘的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