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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风呼啸,北地的气候一向比南方寒冷许多,炎炎夏日,南方早已是骄阳炙烤了,而在北地,在笼关,人们依然穿着皮衣,里面衬着长袖。
邱玉披上斗篷,挎着篮子,行走在乱石丛生的笼山之上。前几天传来的消息,源城之战已经结束,方世铎已经将两位亲王的府邸所有人全都羁押了,现在正在回帝都的路上,估计过十几天就可以到达帝都了,而邱玉的心里这才稍稍放心。虽然她知道凭借方世铎的才能,再加上皇帝的亲军,拿下一个源城不会有多大的问题,但是刀剑无眼,战场的事情瞬息万变,谁也说不准,好在一切都结束了,现在终于安稳下来了。
前些天,匈奴派了一队人马南下,试探笼关的防守,虽然兵力不多,也就五六十人,进攻也是点到即止,并没有对双方造成任何的伤亡,但是邱玉心里明白,这简单的试探背后,是匈奴数万军队的虎视眈眈,他们已经蛰伏了数年,对笼关的防御有些摸不准,因此才派了这么点兵力试探一下,好在探子及时发现了对手的行踪,提前做了防备。
就在匈奴对笼关试探之际,徐云峰也放出自己的探子去打听匈奴的动向,而现在得到的情况十分不乐观,东西两部匈奴已经合并为一处,也许他们内部并不一定十分团结,但即使有异心现在也是被两位单于压着,表面上还是和和气气的,除了他们的探子依然归属各部,其余的马匹,粮草和士兵都已经放在一起行动了,而他们现在的部落正在水源地修整,已经很久没有迁徙过,看来,他们在移动之前准备大干一场了,而目标估计就是笼关,如此强大的一股力量,笼关很可能会被其摧枯拉朽之势所摧毁。
虽然形势很严峻,但是笼关的一切还是照旧,只是气氛骤然紧张了起来,探子们出入得更加频繁了,士兵的训练也更加刻苦了,每天有大批的粮草,石块和树木从四面八方运过来,或者做成弓箭,投石车,或者是加固修复笼关,原本就威武的笼关此刻更加高不可攀。
邱玉不懂怎么训练士兵,在这里似乎帮不上什么忙,但是自己的儿子和弟弟都在这里,心里放不下,月城有自己的父亲照看着,还有家臣刘崧英,应该不会有太多的问题。前些天听库房的主管王大人说仓库了的草药快不够了,尤其是治跌打和创伤用的儿茶和血竭已经见底了,邱玉便自告奋勇,又趁着军队修整,又带着儿子和弟弟一起来笼山上采药。
笼山山高数百米,山上乱石嶙峋,杂草丛生,树木遮天蔽日。方庆珏和邱启敬走在前面,两人一边挥舞着手中的砍刀开路,一边嘴上争论着什么,而邱玉就在后面,沿着两人开辟的道路,亦步亦趋地跟着。据王大人说,儿茶和血竭都在笼山的深处,至少得到半山腰才能看见,自己一个弱女子肯定无法单独上山采药,自然而然就把最亲的两个人拉上了。
走了许久,邱玉觉得累了,便跟方庆珏和邱启敬招呼了一下,然后坐在路边的大石头上歇息。方庆珏蹭蹭爬上树,然后砍了一根粗壮的树枝,再用砍刀削去枝杈和树皮,露出里面洁白的树干,然后递给邱玉,当做拐杖,这样爬山的时候不会太累。
“你跟小时候一样,闲不住,最喜欢爬树摸虾,整个月城啊,就没你到不了的地方。”邱玉将拐杖放一边,刚才方庆珏爬树那灵巧的身姿,让她想起了方庆珏小时候贪玩的那段日子,飞檐走壁,真不知道那时候那么小的身体里怎么会有使不完的劲,而方庆珏也因此经常闯祸,不是把这家屋顶的瓦片给踢飞了,就是把那家的棚子给撞倒了,每次最后都是自己或者方庆珏出面赔礼道歉,当然了,事后方庆珏也免不了父亲的一顿打。
“都是小时候的事了,别提了。”方庆珏连忙岔开话题,“我刚才跟舅舅在讨论,到时候真的跟匈奴打起来了,我们该怎么打才会赢。”
“哦?你觉得呢。”邱玉提起了兴趣,虽然自己不会打仗,但是跟方世铎耳濡目染了这么多年,一些简单的行军打仗的道理还是懂的。
“我跟舅舅都认为应该在匈奴来犯之际,主动出击,狠狠打击他们的嚣张气焰。娘亲你想啊,匈奴两部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整合,肯定是兵强马壮,信心十足,但我们强大的笼关可以抵挡他们的进攻,然后趁其不备,来个偷袭,敌军必定阵脚大乱,挫其锐气。最重要的是两部匈奴刚整合完毕,内部必定不稳,急需一场战斗来稳定军心,假如我们跟匈奴僵持住,他们的军心必定开始浮躁,而如果能够击败他们,那么他们的联盟肯定土崩瓦解,到时候一鼓作气,分别消灭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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