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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到夜昊天时是第二天的清晨了。小优来告诉我岛主准备船只送夜昊天回去了,允许我到码头去和他见上一面。其实算起来不过十几天没见而已,心下却觉得似乎有半辈子那么长了,真的是恍如隔世了一般。
“星月,你一个人待在这儿,一定要小心,那个宁岛主看起来可不是个良善之辈,万事当心。”夜昊天看起来成熟了不少,也苍桑了些,也许这词用在一个还是少年的身上实在有些不合适,但他给我的感觉就是如此,因为经了事所以长大了吧。
“不过你放心,”他压低了声音对我说:“等我回去之后,一定想办法来救你!”
“不用了,你还是自己小心吧。”我望着他说,“这里在茫茫大海之上,不认识路,会很危险的,而且看上去岛主对我还不错,最起码不会害我,所以你不用为我担心,我努力把功夫练好,总有一天会回去的,放心吧!”
“是啊,人家是素女呢,你担什么心,我看那岛主怕是要把她供起来呢!”我瞅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团子,明明是个比我大不了多少的孩子,但是看我的眼神却说不出的复杂,我知道她不像看上去那么天真,只是不知为什么对我这样的恶言恶语,不过看在她曾经也救过夜昊天的命,我还是不与她计较了。
“好了,时辰不早了,上船吧!”一个船夫走过来催促道。
团子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率先转身上船了。
夜昊天站在船上看着我时,我也想像前世所看过的电影里演的那样抹抹眼泪挥挥手绢什么的,但我什么都没做,眼泪是压根儿就没有。我只静静地站着看着那船离我越来越远。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很冷血。甚至都剩我一个人了,我都没有害怕或是担心的感觉。也是,既来之则安之吧,来到这个世界都如此了,还怕区区一个安乐岛?
吃过早饭后,宁傲凡带我来到海边。起风了,海水正涨潮,巨大的浪头一个接一个的拍过来,撞击到礁石上,散碎开来,雪白的浪花大朵大朵在绽放在空中,瞬间之后又回落到海里,然后再次开放,惊心动魄,倒也壮美。
“以后,我会亲自教你,”宁傲凡面向着大海,冷冷的说,“不过你得争气,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说实话,此时我正欣赏着美景呢,海的壮丽和宁傲凡的气质很是相近,他那样傲然的站着,海风吹来,他的长发随风飘扬,每一缕发丝都显得那么气质飞扬的,整个人帅到不得了!让我这个前辈子后辈子加起来足有四十岁的女人看了都止不住的发呆,简直就是祸水啊!
大概是看我半天没有反应,宁傲凡转过头来望了我一眼,对上他的眼神,我如梦初醒一般地:“啊?”
宁傲凡的功力还是不够,否则我想他一定会从鼻子里喷出火来。不过就是这样也足够让我心惊的了。我急忙凝神仔细想了想他话,哇噻,也就是说从今以后就跟着这帅哥练功夫了,只是不知道自己定力够不够啊。看着他那要杀人的眼神,我吞了口口水,然后小心翼翼的问:“那是不是以后我就称您为师父呢?”
“哼,你还不配!”大概是看我回了魂,他的神色缓了缓,十分不愿看我似的重新又转过头去,但吐出来的话却让我气结。什么叫不配?还真把自各儿当神仙了?不叫你师父,叫你什么?宁神仙?还是宁大神?嗯,这个称呼不错。不过这种话也只能在心里想想,万万是不敢说出来的,我怕他直接把我丢进海里。于是只能蚊子哼哼似的回道:“知道了,岛主。”
“啊?!――”
这声惨叫是我发生来的,我刚哼哼完了,整个人腾空就飞了起来,是被踢的还是被推的,亦或是被甩的被丢的,我都没感觉到,只是感觉到在外力的作用下,我就这么飞起来了,巨浪就在身子下面,翻滚的海水让我目眩。哇靠,我只是想想诶,不是没说出来吗?还把我往海里丢!这家伙不会变态到连我心里想什么都能知晓吧?
惊惧之下急忙凝气提身,但以前功夫最好的时候,我也没练成过水上漂啊,就在我干脆要闭上眼睛往水里掉的时候,我发现自己离那海面上露出来的那块大礁石不远了,可此时我的身子已经往下落了,情急之下,我在空中跨了两步,然后扑倒身子,还好两手总算是扒住了石头边,两只脚蜷缩起来,嘿嘿,总算是没沾上水!我心里不免小小地得意了一下。
“笨蛋!简直丑死了,真是丢人丢到家了!”虽然耳边风大浪急,但宁傲凡鄙视的话一个字不落,清清楚楚地传到我的耳朵里。我垂下眼神,看了看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是不太好看,挂在这儿就像是一癞□□似的。哼,癞□□就癞□□吧,总比掉到水里强吧!我为自己开脱着,然后更难看的手脚并用的爬到礁石上。石面勉强算是平坦,上面有小块儿小块儿的水洼,里面长着海苔和一些叫不上名来的硬邦邦的固定在石头上的生物,似乎还有小虾,我正瞅着,“哗!”一个巨浪打过来,撞到礁石上,散碎开来,一股强大的水柱却直接冲我拍过来,活该我光注意那小水洼儿了,这一不留神,一下子被拍到海里了。腥咸的海水直接从我的鼻子、嘴里灌进来,一时慌乱,连自己会点狗刨的本事也不记得了,不过那点本事在游泳池里也许还管用,在这大海里,尤其是这波涛汹涌的海里就算不上什么了。我苦苦地挣扎了半天,身子还是一点点往下沉,那个死宁大神,怎么还不来救我,再不救我真的就翘辫子了。就在我快昏过去的那一刻,身子骤然一轻,那个该死的终于算是来了。
我极狼狈地趴在石头上,连咳带吐地往外倒的海水,眼泪鼻涕抑制不住地往外流着,压根就不敢去看宁傲凡,不用看也知道他此刻看我的眼神。
“行,真行啊,你就在这儿待着吧,”过了好一会儿,头顶上才传来恶狠狠的声音,“快点儿练你的功夫,练好了你就从这儿离开,练不好你就死在这儿吧!”
听了这话,我心里一急,咳地更厉害了,等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平静下来,总算呼吸得畅了,抬起来头,哪里还有宁大神的影子?石头上没有,就连远处的沙滩上都没有了,我彻底是被遗弃了!
四周是波涛滚滚的阴暗的海水,要如何才能离开这里啊?我心下一阵悲苦。浪还是一个接一个地扑过来,湿透了的身体被海风吹着,冰冷冰冷地,太冷了,这样下去,不会冻死也会病死的。我勉强地从石头上站起来。两腿发着颤。喘了几口气,静下心来,不再去想离开的问题,也不再想着害怕,发愁,让自己完全地沉下心来。之后按照以前的身法,就在这大石之上演练起来。一遍,两遍,慢慢地,身上不那样冷了,有了暖意上来,尽管水花还是一浪接一浪地拍在身上,却没有那么难受了。丹田里那两股气流有了蠢蠢欲动之势,我盘膝坐下,静静地引导着它们在我的体内周旋着,几个周天下来,转动地越发快了,似乎竟也有了壮大的样子。我一阵欣喜,起身再次一招一式地练起来,配合着体内真气,虽然功力大大地不如以前,但却比最初刚刚学功夫时精劲多了,想来要恢复到以前的功力是指日可待了,甚至会超过从前,也不是没有可能了。只是这功夫运转起来,总有一些凝滞之感,不知是为什么?
也不知是过了有多久,我停了下来,额头居然有了细细的汗珠。虽然很是累倦,但心情不错,我向四周看了一下,结果心情就更好了,退潮了,居然退潮了!我说怎么不觉得有海水拍到身上了呢。
身子轻快地在一个礁石一礁石之间跳跃着,不一会儿就来到了海滩上。我向身后望了望,那块大石头矗立在那儿,因为是退潮的缘故吧,愈发显得大了。想到希望就在眼前了,我顿时觉得一切都明快起来。就连那个将我扔在海里的宁大神似乎也亲切了起来。
……
“小姐,您回来了?”一进大门,正巧碰到小优,“还没吃饭吧,看您这身水,先去换衣服,我去给您弄些吃的。”
我瞧了瞧身上,真是够狼狈的,若是遇到阿思那个小毒舌,还不知道会怎么笑话我呢!还好,这个时辰他应该在练功夫吧。
进了大厅,正要上楼,抬眼就看到玉姨娘和珂姨娘,躲闪不开,于是行了礼,闪在一旁,等她们下来。
“哟,星月丫头,你这是干什么去了?怎么这么狼狈?”珂姨娘一脸惊诧地跑过来问道。
“谢珂姨娘关心,没什么。”此刻我实在没心情和她们说什么,只想着快些换上衣服吃饭,前心贴后心的,都要饿死了。
“听说你也是岚夜山庄夜君珩的亲授弟子,怎么如此不济?”玉姨娘冷冷地在一旁道。
“唉,姐姐,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丫头自打受了伤,就没有内力了,自然是不济了,只是不知道如今恢复的如何了?”珂姨娘一脸貌似的关怀。
“星月会努力的。”我淡淡地答道。
“那就好,”珂姨娘到是没有计较我的态度,依然笑眯眯地说:“快去换衣服吧,小心别着凉了。”
“谢姨娘关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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